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陳怡匆匆趕到臨街一株玉蘭樹下,與林好了面。
“我來遲了。”因爲出來匆忙,陳怡額頭冒汗,呼吸有些急促。
“已經快了,我也是突然接到的消息。”林好拉著陳怡走向一座茶樓。
“他們正在二樓雅室喝茶,我訂了隔壁雅室。”
“阿好,真是多謝你了……”陳怡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本是的事,卻全賴林好幫忙。
走到茶樓門口,陳怡腳步放緩,張起來。
“二位姑娘裡面請。”門口夥計熱招呼著。
“樓上‘月’字房。”
夥計把二人領進雅室,奉上茶水點心,識趣退下。
林好走到敞開的窗前,指了指隔壁,小聲道:“他們就在‘花’字房。”
陳怡小心探頭,只看到隔壁閉的窗,與窗外逗留的鳥雀。
“我們要在這裡等他們出來嗎?”陳怡收回視線,有些茫然。
守株待兔是能等到隔壁的人出來,可又如何確定他們關係特殊呢?
兩個男人一起喝茶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林好手把窗子關好,低聲道:“咱們可以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聽?”陳怡環視一下,走近牆壁把耳朵上去,隨後搖搖頭,“什麼都聽不到。”
這種雅室,隔音都不會太差,除非大聲喧譁才能聽到些靜。
林好從袖中取出一:“用這個試試。”
那是一對杯口大小的竹筒,以細線相連,林好把其中一個竹筒扣在牆壁上,拉直細線,耳朵在另一個竹筒口仔細聽。
陳怡看直了眼。
林二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林好聽了片刻,示意陳怡過來。
陳怡回神湊過去,手中被塞了一隻竹筒。
“像我剛剛那樣,就能聽到了。”
陳怡將信將疑,把耳朵湊近竹筒。
“含芳——”
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陳怡手一抖,險些把竹筒掉到地上。
錯愕著林好,完全想不明白爲何用一隻小小竹筒就能聽到隔壁聲音了。
林好指了指牆壁,提醒陳怡仔細聽。
陳怡定了定神,認真聽起來。
“世子年底就要婚了,我還沒說恭喜。”
男子聲音輕,不知是不是先爲主,在陳怡聽來,總覺有幾分幽怨。
這令不適皺起眉,心跳加速。
到這時,已經有了預。
“含芳,你這樣說是故意讓我不好過麼,你明明知道,縱然對方是天仙下凡,我也沒有興趣。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陳怡後退半步,臉慘白。
林好默默接過竹筒又聽了一陣,收起竹筒看向陳怡。
“阿好……”許久後,陳怡開口,“我知道是真的,可是親耳聽到,還是無法想象竟然是真的。”
的未婚夫,竟然對一個男人說心裡只有他一個……
“嘔——”陳怡飛快捂,乾嘔兩聲。
林好拍拍後背,遞過去一杯茶:“喝茶吧。”
陳怡接過茶水喝了幾口,作嘔的覺緩解許多。
這時,隔壁傳來開門聲,兩個男人的對話隨著門打開,不必藉助外便能聽個清楚。
林好拉著陳怡湊到門口,隔著門往外看。
兩個男人並肩往外走,單看錶象,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的關係。
陳怡扶著門,死死咬脣。
見過平嘉侯世子,是他沒錯了。
門外腳步聲漸漸遠了。
門,陳怡衝到茶桌前,端起茶杯灌了好幾口。
“阿好——”擡手,不控制落下的眼淚,“幫我……”
“我會的。”林好握住陳怡的手,“我會幫你。”
不只是爲了幫陳怡,更是爲了姐姐,爲了作惡的人得到報應。
回將軍府前,林好特意去稱了兩斤醬牛帶回家。
“劉伯,你給我做的小玩意特別好用。”林好笑著把醬牛遞過去。
劉伯手接過,眼一亮:“王家鋪子的醬牛,二姑娘真會買。”
“還有這個。”
劉伯樂壞了:“正想著有好無好酒可惜了,二姑娘真懂我。”
二姑娘問他有沒有方便聽的東西時,他就知道和二姑娘投脾氣,果然沒看錯人。
“有酒有,不等晚上了,二姑娘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
二人就在院中坐了,邊吃邊聊。
“那姑娘親眼確認了吧?”
“確認了。”
劉伯嚼幾口牛嚥下,喝了口酒:“那就好,省得咱吃力不討好。”
“討不討好,平嘉侯世子我都要收拾的。”
“這倒是。”劉伯笑瞇瞇喝了口酒,“接下來就給我,保管讓二姑娘滿意。”
林好笑了:“等忙完,我還請劉伯吃醬牛。”
“!”
殿試結束,街誇那日,京城萬人空巷,都去一睹新科狀元郎的風采。
臨街一名爲品芳齋的書齋,冷冷清清,不見有客人進門。
書齋對面的茶樓亦是生意冷淡,就連端茶倒水的夥計,一顆心早就飛到長安街上去了。
三年一次的盛況本就令人期待,何況新科狀元郎是數十年難得一見的連中三元,文曲星下凡來了。
茶肆二樓一間雅室,窗子正對書齋大門。
林好托腮盯著書齋門口,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些期待。
剛剛纔接到劉伯傳來的消息,說他馬上會行,就急匆匆趕來了,連陳怡都沒來得及通知。
臨街那些大門四開的鋪子,都有一兩個無所事事的夥計閒得發慌。
他們要麼湊在一起議論憧憬街那邊的熱鬧,要麼昏昏睡打著瞌睡。
突然,噼噼啪啪的竹聲響起。
尖銳短促的竹聲,比傳來的鑼鼓聲要激烈震撼多了。
怎麼回事兒?
不人探出頭來張。
“好像是品芳齋傳出來的!”
剛有人確定了聲源,就見書齋大門猛地被拉開,一個屁的男人跑了出來。
屁?
人們以爲眼睛花了正準備一,隨其後又衝出來一人。
後面出來的人稍好些,還記得用一件胡抓起的裳擋住關鍵部位。
二人似是被嚇懵了,衝到街上被涼風一吹才清醒過來,對視一眼又往回跑。
後響起興的喊聲:“那不是書齋東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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