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讓以前不是沒有收到過書， 但他都沒接。不僅不接書，生當面跟他告白他也像沒聽見似的，目不斜視從人家旁邊經過，所以最后才會有他是gay的傳言。

現在卻被小姑娘一封只有一行字的書搞得手足無措， 心慌意，大腦宕機。

始作俑者卻還若無其事的，嘬著草莓味的棒棒糖，又潤又紅，笑盈盈著他。那目清澈又干凈，讓喜歡這件事都了俗世的彩，只剩下最初的純粹。

他的心怦怦直跳， 然后了水。

季讓把書折好，放回信封， 一起裝進自己的書包里， 眼睛里的喜意都要溢出來了，神卻還繃著，故作鎮定：“書我收下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戚映不明白他是要考慮個什麼玩意兒。

不就是給他寫了封信， 用書面的形式表達了一下喜歡嗎？不懂什麼告白儀式的疑地眨了眨眼。

季讓已經拎過書包繼續往下走了。

跟剛才生悶氣的樣子不一樣，步伐都邁得輕快。之后幾天， 再有男生跑來給戚映遞書， 他就淡定很多了。

天氣逐漸回暖， 隨著春天的到來，學生們下了臃腫的羽絨服， 換上了靚麗的春裝，整個校園又煥發出生機。

找了個普照的晴天，學校社團開展了春日招新活。

海一在拓展學生課外興趣這塊兒做得好的，不像有的學校只知道死讀書讀死書。學校社團也五花八門，比起有些大學社團都不遑多讓。

前天晚上各大社團就在場和綠道布置好了場地，第二天一早，學生一進校，就看見舉辦活的地方彩旗飄揚，氣球飛舞，小喇叭放著流行歌，社團的員已經開始吆喝，比運會還要熱鬧。

今天高一高二都只有上午的課，下午的課都取消了，讓學生去參加社團活。

大家都興得不行，岳梨一吃完飯就拉著戚映往活場地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基本每個社團展架前都有學生圍觀。

二班也有個社團，是黃博通搞的讀書會，從高一到現在員沒超過五個人。

黃博通站在堆滿課外讀的桌子后跟岳梨招手：“支持一下同班同學的工作，看一看嗎？”

岳梨拉著戚映飛快路過：“不看！我們要去街舞社！”

那邊正在跳街舞，人氣最旺。

倆其實也不會加社團，就是看個稀奇，畢竟都高二下了，社團招新多還是針對高一學生的。

只不過流水無落花有意，每到一個社團點，都有員爭著給戚映發申請表，邀請加。岳梨切實了一把戚映的人氣。

但戚映都是笑著搖頭拒絕，不擅長這些，更不喜歡跟陌生人接，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扯扯岳梨的袖子，示意回教室自習了。

岳梨卻還沒看夠，前邊兒那cos社好可啊！

戚映見興致不減，打字說：那我先回教室了呀。

岳梨點點頭，跟揮手后自己跑去圍觀coser了。

戚映轉往回走，經過綠道的時候，一把細細的花劍突然從旁邊刺了過來。嚇了一跳，站在了原地，轉頭一看，一個穿著擊劍服的男生站在旁邊，后是擊劍社的展牌，好多生都圍在那里。

男生用手中的花劍在面前挽了個劍花，然后收回來，笑著說：“學妹，嚇到你了嗎？”

戚映搖搖頭。

男生取下頭上的面罩，出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笑著跟說：“跟你開了個玩笑，希沒有失禮。我是擊劍社的社長，我方旭。”

戚映點了下頭，正要走，方旭又問：“戚映學妹，有沒有興趣加我們擊劍社？”

搖頭。

方旭沒有太意外，他紳士地笑了笑，把后桌子上一把花劍的模型拿過來遞給：“沒關系，這是我們社團的紀念品，送給你。”怕拒絕，又笑著解釋一句：“紀念品，每個路過的學生都送的。”

戚映這才收下，朝方旭禮貌地點了下頭，抱著盒子走了。

方旭看著清麗的背影，笑容漸深。后的幾個男生圍上來，興地問：“怎麼樣方總？功了嗎？”

方旭搖了下頭。

幾個男生嘩然，“連你都搞不定啊？”

“我跟你們說了啊，到現在一封書都沒收過。看上去乖溫的，結果比薛蔓青還難追。”

“這校花是不是不認識方總啊？誒方總，你跟說了你是高三年級第一，剛保送了B大，家里有錢又有礦嗎？”

方旭笑著踢了說話那男生一腳：“我又不是王婆。”

那男生嘆氣：“我就說了不行，你們非要讓方總試試，現在連方總也翻船了吧！”

周圍一片笑，方旭勾著角：“翻船倒不至于，這才第一面呢。”

“臥槽？”幾個人大驚失：“方總你這話什麼意思？不會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方旭看了看手中的花劍，回想剛才一劍刺過去時，驚慌失措的表，笑了下：“是乖的。”

社團招新進行了一天，學生們也開開心心地玩了一天，季讓趁著下午沒課去輔導老師那里補習化學了，戚映在教室做了一下午卷子，放學后自己一個人回家。

正在公站等車，方旭跟著他那幾個同學也過來了，笑跟打招呼：“學妹，好巧。”

戚映心想，學校附近的站臺就這一個，巧什麼巧。

禮貌地笑了下。

方旭站在旁邊，低頭打量。

之前聽班上男生討論高二那個不會說話的校花，說什麼又乖又甜，清純溫，笑起來像個小天使，他還覺得不可信。

從小見慣了各個階層的生，大多乖巧都是端著，哪有真正的純。

直到看到戚映，才知道是自己局限了。小姑娘是真的純，骨子里出來的乖巧，讓人想抱在懷里呵護。

聽說世還慘，爸爸為人民犧牲了，借住在舅舅家，因為意外至今無法說話，學習卻很好，是年級前十。

唉，真是很難讓人不生出保護。

方旭拍了下戚映的肩，等回頭的時候，手掌過去，笑著說：“小學妹，我給你變個魔。”不等戚映反應，來回晃了一下，一棒棒糖就出現在他手中。

他笑得帥氣又溫：“送給你。”

戚映覺得這個人好稚。

拿出手機打字：謝謝，我不喜歡吃糖。

方旭并不見失，他教養很好，對孩子也耐心十足，“那你喜歡吃什麼？下次變給你。”

戚映不理他，剛好車來了，背著書包跑上了車。

后面那幾個男生起哄：“方總，你行不行啊？”

方旭看著漸漸駛離的公車，不在乎地勾了下角：“急什麼啊，這不還有三個月才畢業嗎？”

之后幾天，戚映就發現這個方旭的男生總是“很巧“地出現在邊。他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跟說說話，逗逗，拿各種零食給變魔。

每次都得到戚映“謝謝我不喜歡吃“的回答，也不氣餒，笑著問：“小學妹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是不是喝水長大的啊？”

戚映不想理他，轉頭就走。

方旭毫不介意的冷漠，笑喊：“小學妹，我周五有籃球比賽，來給我加油啊。”

戚映捂著耳朵噠噠噠跑走了。

沒幾天學生們就開始傳，高三那個家里有礦長得又帥的年級第一在追戚映。

因為快要臨近本學期第一次月考，季讓最近幾乎都把時間力投在了補習上，連去接戚映放學的次數都了，等駱冰急匆匆傳來消息的時候，還懵了一下：“誰？”

“高三那個年級第一！”

季讓：“……”

怎麼又是一個年級第一？他是跟年級第一有仇嗎？

一放學就拎著書包去二班。

戚映正在跟岳梨吃辣條，小辣得紅紅的，看見他來了，眼睛都亮了，抱著書包蹦蹦跳跳跑到他邊。

里還辣得在吸氣。

季讓之前心里那煩躁的不安頃刻就散了，用礦泉水把紙巾打了，給角：“怎麼這麼饞啊你。”

微微仰著頭，眼睛里都是笑。

他也忍不住笑起來：“最近太忙了，沒有來接你，有乖乖聽話嗎？”

重重地點頭。

季讓心里得一塌糊涂，小腦袋：“周五下午要不要去看我打籃球？”

開心地點點頭。

籃球賽是沈約搞的，他教學以來就一直在致力組建屬于海一的籃球隊，各個年級都選的有種子選手。這次的比賽其實是校友誼賽，為了檢驗他組建校隊的效，分高二和高三兩個隊。

季讓沒有參加籃球隊，只是因為本來隊里有個球員崴了腳，沈約才來找他替補一場。

他跟季讓打過，知道他技。高三學生本來就在高能上占優勢，拉個球技好的季讓進來，剛好平衡一下實力。

周五一放學，以前急著離校的學生們都往球館跑，生甚至比男生還多。

基本都是去看季讓的。

大佬雖然兇，但是長得帥啊，只可遠觀不可玩，籃球賽這種男荷爾蒙棚的比賽，不看多虧啊！

去了之后才發現，高三的年級第一也在。

年級第一以前也是海一的風云人，畢竟值高的人在哪里都是焦點。但方旭為人比較低調，一直專心學業，漸漸也就淡出大家的視線。

最近他的保送名額下來，接下來三個月基本就不用學習了，沒了學業力可以盡地玩，又開始在眾人面前臉。

這場比賽簡直太值了！

熱的時候，方旭頻頻往看臺張，引得生們尖連連。

隊友知道他在找什麼，嘲笑他：“別看了，人家不可能來的，追了這麼久都沒追到，方總也有失手的一天呀。”

方旭眼神有點沉，把籃球往說話那人懷里一砸。

大家紛紛安：“別說了別說了，方總生氣了。來來來，熱熱，一會兒好好教訓教訓高二那群小子。”

正說著，旁邊一男生驚：“臥槽？那不是戚映小學妹？”

方旭一愣，往看臺看去。

戚映懷里抱著兩瓶水和巾，正小心翼翼下臺階，周圍人太多了，抿著，盡量不去到別人，乖得要命。

方旭一下笑起來。

現在的生，就是喜歡搞拒還迎這一套。

他往看臺走。

那邊的生瘋狂尖起來，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他看到戚映把懷里的水遞給穿紅籃球服的年。

笑得好溫，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乖乖仰著頭，等面前的年喝完水，又把瓶子拿回來，擰好蓋子，然后坐回自己座位上。

那年轉過頭，抬著手背抹了下角的水，臉上還有笑。他沒注意到方旭，走回自己隊伍那邊。

隊友在旁邊拉，低聲說：“注意他們的三號，我以前看過他打球，兇的。”

旁邊的人羨慕地嘆氣：“績好就算了，打球也這麼好。”

季讓淡聲問：“績有多好？”

那人驚訝他竟然不知道：“年級第一呢！剛保送了B大。”

季讓一愣。

那個傳言中在追戚映的年級第一？

三號。

很好，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