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完畢，張子安打開店門，任由新鮮清涼的空氣一涌而，汗水也慢慢消退。

翻出通訊錄，撥打孫曉夢的電話。

“過來，我請你吃早飯。”他說。

“哈？”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吃驚。

“對了，開車來。”他說完，不等對方問，就掛斷了。

靈愈寵診所與奇緣寵店分別在中華路的南北兩頭，直線距離也就是幾百米。不一會兒，孫曉夢的車就停在了門口。

滿臉狐疑地下了車，“今天太出西邊出來了？你這小氣鬼怎麼會請我吃早飯？”

張子安表示很傷，“這有什麼奇怪的？都是鄰居嘛，當然要搞好鄰里關系，請你吃頓飯算什麼。”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有事就直說，否則這頓飯我不敢吃！”孫曉夢沒有聽信他的花言巧語。

張子安訕笑，“既然如此……你今天回娘家不？”

“娘家？”孫曉夢半天沒回過味兒來，又沒結婚，哪提得到回娘家！

“養場。”他提醒道。

“你要干什麼？”

“借你的車一用，當然油錢我會付的。”

“我爸比你還小氣，他的養場賣掉的寵不退不換！”說。

他奇怪地問：“為什麼要退要換？”

“你這里不是沒顧客麼，我估著也快關門另謀出路了吧。”很認真，“如果你把星海給我養，我可以幫你跟我老爸說說，讓你把賣不掉的寵退了。”

“……原來你是打的這主意啊！不過很憾讓你失了，除了那只附送的小倉鼠以外，其他的寵已經全賣掉了。我今天是要去進貨的。”他說。

“胡扯呢吧？我前天來的時候看見暹羅和薩耶都還在呢，你一天能賣掉兩只？”孫曉夢一臉的不信。

以全國大部分地區的消費水平來說，一間舍得打廣告的綜合寵店，一個月也就能賣掉二百只左右的寵，而且其中相當多的一部分是沖量賺人氣的廉價寵，幾十塊錢到幾百塊錢的倉鼠兔子也算在。

孫曉夢一開始就認為張子安對寵的定價偏貴，開店初期應該走廉價路線擴散口碑，就算你挑選的寵品相好，你不做宣傳不打廣告，誰能知道呢？

事實上每家新開的寵店都是虧錢的，有的撐下去了扭虧為盈，有的默默關門轉行，有的走上歪門邪道——為養場老板的兒，這種事見得多了。

“不信你進來看。”張子安懶得解釋，直接請進門看。

孫曉夢半信半疑，走進店里一看，展示柜全空了。

張子安從收銀臺找出發票的記賬聯遞給。

接過來翻閱，“薩耶3000……暹羅4000……日期……全是昨天……”

張子安揚眉吐氣，“我覺得我要時來運轉了。”他掰著手指頭數，“一天七千，十天七萬，一個月二十萬……”

孫曉夢無語，把發票記賬聯扔還給他，“得了得了，瞧把你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不過是偶爾走狗屎運而已，吹牛了！這樣吧，咱們打個賭，從明天開始連續七天，你要是每天能賣掉一只寵，我就請你吃一周的午飯，反過來要是你做不到……”

張子安本以為要說請吃一周的午飯，或者把星海給養，結果說的是：“要是你做不到，你就給我的寵診所做一天的保潔，我看你這里打掃得干凈，有當保潔的天賦嘛……怎麼樣，敢不敢打賭？”

和張子安一樣，孫曉夢的診所也是自己忙里忙外，治病打掃一肩挑，舍不得請保潔，也是相當辛苦的。

他仔細考慮了一下，結論是這個可以有！

贏了就能賺七頓午飯，輸了大不了流點汗，穩賺不虧！

“賭了！”他說。

鎖上店門，先去永和豆漿吃完早飯，接著就去了寵之家養基地。

有孫曉夢在，和上次一樣，他們沒有去接待，而是直接去找父親。

以張子安的眼看，寵之家的經營狀況也不是很好，的東西他說不上來，不過以沿路的所見所聞，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冷清，很多繁育箱都是空的，工作人員也都是繃著臉。他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孫曉夢當然也能看出來，是以自從進寵之家，就一直低著頭走路。

孫曉夢肯開車帶他來并不僅僅是因為鄰居的關系，而是為父親的事業盡一些力所能盡的努力，哪怕僅僅是多賣出一只寵也好……

劣幣驅逐良幣的況不僅存在于寵零售市場，甚至在源頭上也是存在的……或者說，病因就是打兒里起的。不擇手段地追逐利潤，最終坑害的就是消費者的信任。信任這種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但是，張子安無力改變這一切，起碼現在不行。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他要做的是把寵店經營下去，不去有貓膩的養基地進貨，這是他現在唯一能辦到的事。

孫宜年正在挨個籠子給寵喂食，養場的經營者干著普通員工的活兒。

“爸！有客人，還是他。”孫曉夢沖張子安努了努，“我順路送他過來。”

孫宜年聞言直起，中間還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腰有些問題，發出“嘎噠”一聲輕響，不過在孫曉夢去攙扶他之前，他就已經直了腰板，臉上布滿了刀刻般的皺紋，剃得極短的頭發上又多了許多白的發茬兒。

“上次的那幾只都賣完了？”孫宜年聲氣地問。

“賣完了，除了那只倉鼠以外，這次我打算多進幾只。”張子安說。

孫宜年也不廢話，直接一揮手，“自己去挑吧。”

他首先依然挑選了上次的薩耶和暹羅各一只，英短由于出乎意料的歡迎而選了兩只，這三種寵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攬客能力。然后他又挑選了短和迷你雪納瑞各一只。轉了一圈兒，他又選了一只波斯貓。選的全是三至五個月大的。

講道理，他是很不愿意選擇波斯貓，因為這貓的太長，經常需要梳理，而且價格太貴，是名副其實的貴族貓，如果遲遲賣不掉會占用他很多時間。只是為了湊足打賭的七只，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了解市場行，他才選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