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濡。

應如約擰著他白大褂的手指微微松開, 仔細地想看清他。

眼里還含著淚，眨也眨不完, 噎著，抬起手背想眼睛, 手剛舉起, 還沒挨著臉，就被溫景然扣住手腕拉到了前。

手指上藥留下的傷口剛止住，只是未經理，跡沾了滿手, 看上去目驚心。

溫景然剛舒展的眉頭蹙起, 他小心地圈住的手腕, 目四下一掃, 抱起如約幾步越過魏和, 占用了他的辦公室。

走廊里寂靜得唯有一片噓聲。

魏和眼睜睜看著溫景然毫不見外地征用他的辦公室，立在門口簡直目瞪口呆。

他正打算跟進去，腳尖剛轉向, 門就被進屋的人順手合上, 鎖扣一聲輕響, 徹底把魏和擋在了辦公室外。

靠？！

莫名其妙了一鼻子灰的魏醫生不敢置信地瞪著門半晌, 思想斗爭良久, 到底沒勇氣叩開，灰溜溜地了鼻子，認命地守在了門口。

溫景然帶上門后，踢開辦公桌前的座椅, 三兩步把應如約放在魏和的辦公桌上，輕車路地從儲柜最上面的柜子里取下急救箱。

他從急救箱里翻找出雙氧水，握著傷的手沖淋了一遍，看忍痛忍得臉都白了，耐著心，盡量溫和著語氣轉移的注意力：“藥割傷的？”

應如約點頭，哭得太用力，嗓子還啞著：“總覺得要出事，心神不寧了好久……”

吸了吸鼻子，眉頭皺得一團：“結果真的就……”

溫景然不著痕跡地打斷：“怎麼沒及時理？”

“剛弄傷。”應如約解釋：“我給靈芝打了電話，讓暫代我，然后就走到了這里。”

清洗完，溫景然看著手指上那一小截被藥瓶割得皮翻卷的傷口，蹙起眉，想斥責的不小心，話到了邊，抬眼看見滿臉淚痕還一副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又把什麼話都咽了下去，默不作聲地用棉簽蘸著醫用碘伏做傷口消毒。

應如約察覺到他頃刻間低的氣，連泣都不敢大聲，抿著，安靜地看他給自己上藥，包扎傷口。

從清洗完傷口，手指上的痛覺神經就格外敏，哪怕他溫熱的手指僅是著的手背，都覺得傷口疼得像是撒了一層辣椒，一炸一炸的，管漲得似下一秒就能噴涌。

好不容易等他包扎完傷口，應如約回手，胡用手背蹭了蹭臉頰。

臉有些燙，耳也熱得發。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時能有多狼狽。

猶豫著，要不要先從辦公桌上下來，手剛撐在桌面上，他的手先一步穿過垂在耳旁的幾縷發扶在了的耳后。

他低頭，扶在耳后的手指微一用力，把向自己。

他尋到的，覆上去，輕蹭了蹭。

如約一僵，從開始的麻一路蔓延進心底，渾發，就這麼呆愣地看著他。

“傷口再深一些就要針了。”他微抬起頭，輕吮了一記的鼻尖：“怎麼辦，有點心疼。”

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十分鐘前還在辦公室里和病人家屬通手方案，等聽見走廊里傳來異常的聲音時，已經來不及了。

持刀的歹徒來勢洶洶，劈下的刀鋒就落在桌沿，鋒利的刀沿碾過他片刻前還在把玩的鋼筆，濺了一桌的墨水印。

等他反應過來，第二刀已經快速又毫不遲疑地再次劈下。

若沒有及時避開，此時此刻他不會在這里。

耳邊驚慌失措的尖聲和尖利的求援聲，響徹整個走廊，紛的現場，他只來得及先打落歹徒的刀，才有機會反擊。

變故其實只有幾分鐘，從他牽制歹徒讓病人家屬先離開，到打落刀，著歹徒從辦公室逃到空曠些的走廊。

幸好，陳醫生當日遇襲讓醫院提高了警惕，每層樓都有保安值守。

擒獲，制，到聽見的聲音，恍若隔世。

但此時，溫景然沒有心思去回想剛才驚險到讓人后怕的那幾分鐘，他眼里心里全是。

溫景然扶在耳后的手指輕輕地挲著的耳窩，指下溫熱，讓他一顆冷寂的心重新有了余熱，他低頭，吮著的，親吻著，碾磨著，含吮著。

毫不顧忌門外的那片混，也無心顧忌。

他含住的舌尖，深吻住的，微微用力。

被他舌尖掃過的上顎，微微麻。

應如約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揪了他的領，回應他。

從沒有這麼一刻讓那麼清晰的明白，溫景然是那麼重要。那些所堅持的，所固執的，統統都沒有他來的重要。

他是醫生，是曾想敬而遠之又深深迷的外科醫生。

他有自己的職責，有為醫生的責任和信仰，那又如何？比起他的職業，更怕像剛才那樣，會突然就失去了他。

不是鬧鬧小脾氣，耍點小聰明，撒撒就能哄回來的失去……害怕那種徹底失去他的覺，好像天都塌了，整個世界暗無天日。

是，好喜歡他，喜歡到這條命都可以給他。

就是這麼無可救藥。

——

整個案件簡單明了，要證有證，要人證有人證。

警方封鎖現場后，拍照取證，很快就押走了歹徒。

意外的是，這次出警的是遲盛，忙完現場，他轉看了眼溫景然，目落在他腰側那一片跡時，微微皺眉：“傷了？”

溫景然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眼，下白大褂挽在手彎，莞爾道：“是我朋友，手指割傷了。”

遲盛頷首表示理解，目下意識地掃至他后，沒看到人。

聰明人之間的流，通常一個眼神就足以。

不用遲盛開口，溫景然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片刻前，魏和悶聲提醒他警察來了后，應如約就先離開了，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到山了。

“怕聽到細節不了。”

“理解。”遲盛挑眉，角勾著一抹笑：“我也是人之托。”

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

溫景然做完筆錄先行離開。

途中接到A市來的電話，從車駛車庫，一直到開門進屋看見鞋架上端端正正擺放的一雙小短靴，他那副心不在焉的神才終于有了變化。

他抬眼，站在玄關和客廳接壤的地毯上往里看了眼。

天漸漸昏暗，家格局的影里，約能看到和這些暗影完全不同的影在廚房里忙碌著。

溫景然的耐心徹底告罄，三言兩語結束通話后，他隨手把車鑰匙放在玄關的置格里。

應如約剛好在水果上完沙拉，聽見腳步聲，端起果盤迎出去。

不請自來，有些害臊也有些尷尬，還捧著水果，就解釋道：“我擔心你，在家里待著就胡思想，索就來這里等你。”

理智和冷靜重新回來，低著頭，穿著明顯比的腳大上許多的拖鞋，笨拙地站在原地，等他說話。

其實有很多的話想跟他說……

就算不說話也沒關系，起碼夜深之前，讓待在他邊，只是看著他就好了。

只是這些話對于而言，太過骨，實在難以啟齒，就只能用笨辦法……想給他做一頓晚飯，可不擅廚藝，在廚房里束手無措了半天。

這麼想著，抬起頭，有些忐忑地著遲遲沒有回應的溫景然，猶豫道：“我會烤餅干做蛋糕，但你這里沒有材料……”

斟酌著，想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話未說完，溫景然手接過一直捧在手里的果盤，隨手放在桌幾上：“沾水了？”

應如約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傷口有沒有沾水。

搖搖頭，想說沒有，一張卻是嗆得心口疼的酸淚意，生生止住，一雙眼微微紅著，又委屈又可憐地看著他。

“我錯了。”終是沒忍住，借著眼睛的作去眼淚。

三個字，飽含歉意和愧疚。

明明沒頭沒尾，溫景然卻聽懂了。

他抬眸，眼神沉靜，嗓音也是一貫的清冷，低低沉沉地問：“哪里錯了？”

應如約咬著下搖搖頭：“不知道……但就是覺得自己錯了。”

認錯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真不知他是怎麼慣的。

溫景然低嘆一聲，那顆心早就因為剛才那眼語還休得化了一潭春水，此時哪還有心思去真的計較錯哪里了？

他出手，以一個擁抱的姿勢：“過來。”

幾步遠的距離，一步一步走進他的懷里，雙手抓住他腰間的襯衫時，仰頭看著他。

溫景然同時低了頭，雙手仍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字一句，咬字格外清晰：“看清楚了？這次是你自己走進來的。”

話落，他落下手，輕輕地抱住，手指合在的肩線下方和背脊上，明明沒有用力，應如約有那麼一瞬間張得不上氣來。

然后覺他的雙手漸漸擁，那聲音落在的耳畔，似低沉的音弦，格外聽：“以后，你休想再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