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侍疾2

兩人挨的極近,周武帝刻意側了側，又拉進了不距離，口鼻間呼出的白霧氣在空中飄散，繼而纏繞,不分彼此,大合傳來淡淡的溫,某種名爲曖昧的粘稠質在兩人之間蔓延。

孟桑榆被男人太過專注,太過幽深的目盯視的有些發憷,自然的往椅背上一靠，想要退出這種呼吸纏的境況。

“朕想喝冬菇蓉粥,再配點玉蘭片。”周武帝大手往膝頭一放,了上的，態度自然又親暱，彷彿兩人這般相過一千遍一萬遍。

“啊？”孟桑榆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舀了一勺蓉粥，再配上一片玉蘭片，送到男人邊。見男人微瞇雙眼，表十分，十分愉悅，細細在男人俊的臉上搜尋，試圖找出一能證明他份的破綻。

時而深沉難測，時而親暱自然，快要被這男人弄迷糊了。

“朕吃好了，放著吧。”周武帝擺手，角掛著一抹饜足的微笑。連日來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在見到桑榆後不藥自愈。

孟桑榆放下碗筷，準備伺候他漱口。

“不用，朕自己來。你還未用早膳吧，快吃點。”周武帝下的皓腕，語氣說不出的溫，弄的孟桑榆頭皮一陣陣發麻。真的？假的？的心又逐漸向後者靠攏。

“你最喜歡的紅棗薏米粥，”男人手將一碗粥推到面前，隨即拿起銀筷，將桌上的餐點一樣夾了一點堆放在人的盤子裡，“你最喜歡的鮮香湯包，銀捲，翡翠蛋羹。都吃點。”

沒錯，還都是自己最吃的，但是他怎麼會知道的？這人要麼是個假貨，要麼就被妖怪附了！孟桑榆在男人殷切目的注視下拿起筷子進食，心裡恍恍惚惚的想到。

正吃著，男人忽然傾靠近，噴出的灼熱氣息差點燙傷的臉頰，漆黑眼眸中沉澱著某種懾人的，弄的渾僵。宮三年，從未像現在這樣坐如針氈，手足無措。

“皇上，怎麼了？”扯開脣角，僵一笑。

“角沾了糕點屑。”周武帝沉沉一笑，手抹過的角，糙的指尖略微用了點力，彷彿帶著些不捨。他本想直接用舌頭去，可等靠近了，看見眼中的戒備和疏離，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阿寶了，毫無保留的熱接納再也不屬於他。

“啊，臣妾失儀了，多謝皇上提醒。”孟桑榆了角，將男人留在上面的氣息抹去，臉頰恰到好的泛起一紅，只略微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清冷。

看見的作，周武帝眸暗沉了一瞬，輕碾指尖，將其上沾染的一層豔紅口脂展示給看，“妃日後不要塗這麼厚的口脂了，雖然很，但吃進裡對不好。”他不止一次的聽抱怨過。

話落，他徑自拿起一塊潔白的手絹，將上鮮紅滴的口脂輕的拭乾淨。末了擒住下顎，將掌大的俏臉微微擡起，定定看了半晌，幽深難測的目弄得孟桑榆一陣心驚跳。

“這樣就好，妃天生麗質，即便不打扮也很。”半晌後，男人啞聲開口，忽而垂頭，含住人的脣瓣輕輕吸吮，用舌尖一遍一遍的舐描繪，漆黑的眼眸籠罩著一層薄霧，將眼底深的癡迷掩蓋起來。

怔楞中，孟桑榆仿似聽見一道帶著溫繾眷的嘆息在兩人的脣齒間迴盪，待要細聽卻已經消散了，像一個幻覺。

“皇上……”全的寒都豎了起來。男人的作雖然很輕很，但滾燙的鼻息告訴，對方了。

“現在還是白天，臣妾的……”趁著男人換氣的空擋，孟桑榆偏頭，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紅的臉不知是的還是氣的。

“抱歉。朕太想你了！”周武帝嗓音沙啞，用指腹了人濡溼的脣瓣。

太想我了？什麼意思？孟桑榆垂頭，頗有種時空倒錯，風中凌的覺。眼前的男人太詭異了，果真是被妖怪附了吧？

“想什麼呢，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將人鬢角的一髮攏到耳後，他捻起一塊兒糕點塞進裡，親暱的態度，稔的作彷彿做了千百遍。

下煩的心緒，孟桑榆專心用膳。周武帝單手支額，靜靜看著，角掛著一抹滿足的微笑。在這一刻，他才覺到了重新變回人的快樂。

用完早膳，太醫準時來到乾清宮替皇上換藥。

“先給德妃診治。”周武帝擺手，將孟桑榆拉坐到自己邊。

“不用了，皇上的傷要，臣妾的只需喝幾天藥調養就。”孟桑榆連忙推拒，目在杜太醫臉上打了個轉。杜太醫是太后的用太醫，醫十分高明，皇帝有假，應該瞞不過他，難道這人竟是真的？進宮三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診脈！”周武帝徑直拉開的袖子，在皓白的手腕上了，掏出自己明黃的手絹，覆在其上，對杜太醫下令道。

“是。”見皇上如此親力親爲，杜太醫不敢怠慢，坐在孟桑榆對面，執起的手腕細細脈。

“如何？”見杜太醫放手，周武帝沉聲追問，語氣帶著幾急切。

“回皇上，娘娘積年沉痾，雖近日來有些好轉，還需服藥心調養一段時間才行。”杜太醫去很多，語焉不詳的說道。

孟桑榆垂頭，諷刺一笑。又要喝藥，如此看來，這人應該是真的。再擡起頭時，黑白分明的眸子已被一層堅冰覆蓋。

“開藥！”周武帝揮手，繼而用指腹輕輕挲人的眼瞼，蓋住冰冷的眸，心頭一片難言的苦。他能說什麼呢？難道要親口撕開自己以前看似溫實則無的假面，將桑榆表面上的溫順全都打破？不，他什麼都不能說，得不到桑榆的心，能得到的虛假意也好。等日子久了自然會明白，他在盡力彌補以前的錯誤。

杜太醫應諾，開了兩張養生的藥方。周武帝接過認真看了一遍，直接給邊的侍從，吩咐他們每日裡熬了藥準時給德妃娘娘送去。

孟桑榆垂眸又是一笑，引得男人深深看了一眼。

“皇上，容微臣給您換藥。”杜太醫適時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暗洶涌。

“不必了，把藥留下，德妃會幫朕換藥。”周武帝出手，握住孟桑榆白的小手，親暱的了。

“皇上，臣妾不懂醫，恐會傷了皇上！”孟桑榆連忙開口推拒，覺得作痛的腦仁更痛了。這男人三番四次調戲於，究竟想幹嘛？他的白蓮花真已經黑化謀反了，他已經不需要擋箭牌了吧？

“無妨，只是上個藥，很簡單，妃聰明靈慧，能行的。”周武帝勾脣，十分利落的將杜太醫打發走，然後展開雙臂定定看向。

到底是真的皇上，那黑沉的視線帶著極大的威懾力。孟桑榆深吸口氣，一笑，“如果臣妾弄痛皇上了，還請皇上包容一二。”

“說了無妨。”周武帝嗓音低啞，結上下。雖然知道的都是僞裝，但依然能夠狠狠扣他的心絃，讓他爲之魂牽。

孟桑榆不再廢話，站起解開他的腰帶和襟，將他傷的肩頭和赤--的上半暴在冰冷的空氣裡。男人的材十分高大，雖然昏迷五月，但因養護得宜，除了有些病態的蒼白外強健的完全沒有萎，還因爲略微消減的重而顯得更加線條流暢。這是一幅完的男軀，帶著濃烈的雄氣息。

孟桑榆卻毫沒有心，更沒有多看一眼，徑直去解男人前纏繞的繃帶。因繃帶從背後繞過，總要微微傾，趴伏在男人懷裡才能在不扯傷口的前提下將繃帶拆開。

悉眷的花香味就在鼻端涌，縷縷的鑽心田。周武帝貪婪的深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將人狠狠摟懷中，用盡全力抱。

“啊！”孟桑榆低呼一聲，重重撞上男人堅的膛，手掌正好撐在男人傷的肩膀上，殷紅的緩緩將繃帶浸溼。

“皇上，您流了！”想要掙卻無能爲力，只得開口提醒。

“無妨。”周武帝將下顎埋溫熱的頸窩，久久不，灼熱的鼻息令止不住戰慄。覺到人輕微的抖，周武帝低笑起來，-渾厚的笑聲裡著濃濃的愉悅。沒想到他也能牽桑榆的緒，看來，對待桑榆不能太含蓄。

“皇上，失過多很危險，太后若追究起來，臣妾可擔不起照顧不力的罪名。”孟桑榆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被勒斷了，語氣帶上了一微不可查的不耐。

“嗯。”周武帝意味不明的低應一聲，又過了半晌才緩緩放手，攤開雙臂。

孟桑榆抿脣，拆繃帶的作明顯加快了，以防這人又開始風。拆到最後一圈，用力過猛，竟將傷口的結痂連帶一皮都扯了下來。噴涌，那速度那流量嚇了孟桑榆一跳。

“唔~”因爲太過突然，饒是曾經傷無數的周武帝也不住悶哼一聲。

“皇上，對不起！”孟桑榆連忙用布條堵住傷口，滿臉愧疚的看向濃眉皺的男人。

“沒關係。”人的上半在自己的懷裡，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和愧疚，周武帝又止不住低笑起來，了細的臉頰，啞聲道，“幫朕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啊？”孟桑榆張，一臉呆滯。想，一定是聽錯了。

話一出口，周武帝自己也愣住了。他顯然已經習慣了作爲阿寶時與桑榆的相模式。當初他遍鱗傷時，桑榆總是邊給他換藥邊給他吹吹，滿的劇痛都在輕的下化爲了烏有。他懷念那種溫暖又安心的覺，潛意識就將這句話口而出。

眸暗了暗，他乾脆將錯就錯，收起臉上所有的表，肅然開口，“朕痛，幫朕吹吹！”

尼瑪，不要用一張嚴肅的臉撒好嗎？很瘮人知不知道？這男人果然是被妖怪附了吧！孟桑榆心中的小人在咆哮，面上卻扯出一抹微笑，俯頭，在男人的肩膀輕輕吹拂。

男人瞇眼，大手環住纖細的腰肢，蹙的濃眉一點一點舒展開來，肩上的疼痛早已不知被他丟到哪兒去了，只餘下口不停翻涌的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