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以後,寂白有意疏遠了與謝隨的接。
回想上一世,每每翻閱謝隨保留下來的關於那場事故的新聞報紙,看見報紙上那輛彎曲變形的賽車被人從山崖下拖上來,都覺得心驚膽戰。
無法確定,那場事故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甚至不知道經曆姚武這次事件之後,他究竟有沒有躲過一劫。
上一世的寂白,中學階段與謝隨幾乎沒有任何集,很多信息都是後來從他隻言片語的口述中得來。
而現在,和謝隨的集慢慢變多,無法預料未來的結局會導向何方,害怕這種不確定,因為現在唯一能夠左右的僅僅是自己的人生。
寂白遇到陳哲的那,是冬日裏有的豔。
打開自行車鎖鏈的時候,聽到一個清朗的嗓音從後響起來:“寂白?”
寂白回頭,隻見陳哲單肩背著書包,推著自行車立在的麵前,他還是年時的模樣,黑白分明的眼睛,英俊清秀的五,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著春暖花開的微笑:“沒想到啊,來德新高中的第一,就遇到你了。”
陳哲是寂白的青梅竹馬,也是在青春歲月裏,唯一喜歡過的男孩子,當然,是那種默默放在心底的喜歡。
陳哲非常優秀,高二那年轉德新高中,於是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他穩居學校年級第一的寶座,直到高考,為了本市的理科狀元。
他家境優渥,典型的富家公子,翩翩如玉,謹言慎行,擁有良好的教養。和孩接的時候,他極有紳士風度,讓人如沐春風。
任何孩都沒有辦法抵抗這種男孩的力,包括青春時期竇初開的寂白,在高考之後的那個晚上,陳哲對寂白告白了,兩個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理所當然地在一起了。
寂白甚至覺得,陳哲是灰暗人生裏唯一的一抹亮。
直到後來…
陳哲一次又一次地勸寂白去醫院給寂緋緋輸,安,告訴這些都是你應該做的,我喜歡的寂白,是個溫善良的孩子,一定不會不管姐姐的死活。
直到寂白奄奄一息之際,陳哲才把真相告訴——
陳哲喜歡的人是寂緋緋,因為寂緋緋很弱,能夠滿足他所有王子和英雄的幻想。
他之所以選擇和寂白在一起,也是為了用這種方式,默默地陪伴在寂緋緋的邊,他覺得自己非常偉大,甚至勇於為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後來,他無數次地勸寂白去輸,一開始連哄帶騙,到後來道德綁架,甚至是強地將拖到醫院。
為了全他那自以為偉大的使命,他犧牲了寂白。
他和父母、和寂緋緋一樣,本質上都是打著牌吸的魔鬼。
“咦,白,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哲哥啊。”陳哲後腦勺:“咱們都有好多年沒見麵了,怎麽,你不認識我了嗎?”
寂白眼角微冷,淡淡道:“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認得哲哥。”
他那張偽善可惡的臉,化灰都認得。
“沒想到一晃這麽多年,你都長這麽高了,都快認不住來了。”
陳哲走過來想要手寂白的腦袋,不過寂白敏捷地避開了。
到寂白對自己的冷淡,陳哲有些不解:“怎麽,多年不見,跟哲哥生疏了嗎?”
“人都會改變。”寂白轉過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上一世的寂白喜歡陳哲,明明白白,陳哲心裏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吊著寂白,直到下定決心“為犧牲”,他才選擇向寂白“告白”,那時候寂白以為自己的降臨了。
沉浸在的驚喜中,卻不會想到,這會是一場騙局。
寂白推著車離開,陳哲一直陪在的邊,和一起走出了校園。
“對了,明我們寂陳兩家要一起吃飯,這件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
“那就當我提前告訴你吧,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啊,還有你姐姐。”
到寂緋緋,陳哲的神都溫了許多:“對了,的病好些了嗎?也真是可憐,生了那樣的病,白白,作為妹妹你可以要照顧啊。”
寂白心裏想著,上一世怎麽就那麽蠢呢,看不出來陳哲對寂緋緋的一片赤忱之心。
“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寂白實在不想與陳哲多費舌,騎上自行車,準備離開。
“等一下。”陳哲擋在寂白麵前,不解地問:“白白,是我哪裏做得不對嗎,怎麽覺你對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沒有,我要回家寫作業了。”寂白態度依舊冷淡:“請你讓開,行嗎?”
陳哲是真的察覺到不對勁了,作為一個在別人眼中幾乎完無暇的男孩,他當然要尋究底,把事弄清楚了。
“是不是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才對我這樣?”他擋在寂白的麵前,並不準備輕易放離開:“你清楚,不然我今晚上都會睡不著。”
“你睡不睡得著,跟我有關係?”
就在這時,謝隨和叢喻舟幾人也騎著山地自行車從學校裏出來。
謝隨見了不遠馬路邊上爭執不下的男,男孩擋在寂白的前,看樣子是纏上了。
謝隨的眼角冷了冷,漆黑的眸子裏蓄了一怒意。
叢喻舟:“看來真有不人惦記著1班的寂白啊,隨哥,管不管。”
謝隨麵無表道:“老子沒這麽犯賤。”
寂白既然不搭理他,和他保持距離,他也不想死纏爛打,鬧得麵目難堪。
謝隨騎上自行車,徑直從兩人邊駛過,還吹了聲悠長的口哨。
寂白看到謝隨一閃而過的影,心頭驀然一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看樣子他是不會多管閑事,這樣最好。
謝隨將車速放緩了,心裏有個聲音在不住地——
“吱個聲,老子就回來幫你。”
“哪怕聲名字也好。”
“我會幫你的,你喊我一聲。”
孩咬著下,倔強地一言未發。
“該死。”
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謝隨將自行車掉了頭,暴戾地朝著陳哲衝了過來,經過他停靠在路邊的自行車,順手一提,用力往正前方的梧桐樹扔了過去。
隻聽一聲“哐”的巨響,陳哲的自行車撞上了梧桐樹,整個車都變形了。
陳哲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了嚇,不明所以地向謝隨:“你幹什麽!”
謝隨踩下剎車,長點地,漆黑的眸子帶著一淩厲之意,冷冷睨著他:“看你不爽,行不行。”
寂白趁此機會,趕騎車準備立刻,陳哲的手落到寂白肩上:“白,等一下”
“拿開你的髒手。”
謝隨突然怒了,扔下自行車走過來,準備給陳哲點教訓。
寂白害怕姚武的事件重演,陳哲可不是姚武之流,他家有錢有勢,輕易得罪不得。
擋在了謝隨前:“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謝隨眼角的怒意漸漸冷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難以言的寒涼。
“再一遍,不用我管?”
“你不要管我的事了,謝隨。”
寂白不敢看他的眼睛,推著車匆匆離開。
而此時叢喻舟和蔣仲寧也跑了過來:“行了,沒多大的事,你是剛轉來的新生吧,我們也不和你過不去,自行車賠你,行吧。”
陳哲初來乍到,也不想和這幫人計較,見寂白離開了,他不再耽擱,推著自行車離開,眼底盡是不屑。
他不屑於和他們計較,都是社會底層的敗類,拉低他的格調。
謝隨很悉陳哲眼底的輕蔑之意,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很多,那些自詡上流的家夥,可不就是喜歡用這樣的眼神審視他嗎。
謝隨的手攥了拳頭,手背有青筋現。
他所慕的孩,那個好得宛如初雪般幹淨純白的孩,打心眼裏會看不起出底層的他嗎。
謝隨騎著車,一言未發離開了。
後,叢喻舟和蔣仲寧麵麵相覷,不明白他這又是怎麽了。
**
寂白回到家中,寂緋緋正站在全鏡前試子,子是淺流蘇的款式,拎著擺兜了一圈,欣賞著鏡子裏的自己。
“媽媽,哲哥這次從國回來,還會走嗎?”
“聽是不會了。”陶嘉芝:“以後應該都會留在國。”
“真好,這樣以後就可以經常見到哲哥了。”
“是啊,聽陳叔叔,他是特意要求轉到德新高中的,就是因為兩個妹妹在德新高中。”
“是嗎,媽媽,我真開心。”
寂白知道,寂緋緋對陳哲的興趣,遠遠沒有對謝隨的興趣大,一個是開朗的鄰家哥哥,另一個是冷壞的不良年,像寂緋緋這種從到大不缺的孩,更樂於奉獻自己的,去溫暖後者。
但是寂緋緋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寂白自暗陳哲,而陳哲喜歡的人,卻是,這讓到無比的滿足。
寂緋緋經常會用這件事來打趣寂白,令心碎,這讓寂緋緋覺得自己很有魅力,也很有就。
寂緋緋見寂白麵無表地經過,有意要刺激,道:“白白,哲哥回來了,剛剛他來找了我,還給我帶了一盒外國的巧克力呢,白白,你別客氣,拿著吃。”
巧克力就擺在茶幾上,包裝,還捆著漂亮的絨花係帶,看上去價格不菲。
上一世,寂白為了這盒心上人送給姐姐的巧克力,傷心不已,很多夜裏還躲在被窩裏哭過,為此耿耿於懷了很長一段時間。
然而現在,寂白心毫無波瀾,且早有準備,從書包裏出了剛剛去進口商店買的一模一樣的巧克力,對寂緋緋道:“謝了,姐姐,剛剛我遇到了哲哥,他也送了我一盒,不過我不吃巧克力,姐姐喜歡就給姐姐,如果你吃不完,就扔了吧,不用還我。”
完放下巧克力,上樓回了房間。
寂緋緋攥著擺的手驀然握了,方才陳哲來找,分明的是隻送給了一個人,沒想到轉頭居然又送了一盒給寂白!
寂白深知,高貴的自尊心,不了慕自己的男孩對別的孩一視同仁。
其實,寂白覺得自己做這些事也是無聊的,如果寂緋緋不向炫耀巧克力的事,寂白不會把買的那盒巧克力拿出來。
但寂緋緋顯然是心懷惡意出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讓心碎,那麽寂白也不會坐以待斃。
刀為生者,必死於刀下,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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