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秦顯在外面吃的飯,吃完飯秦顯問要不要轉轉。
高檔的別墅區位于空氣極佳的郊外,整個區域靜謐而安逸,不像市中心那樣吵鬧,也沒有市中心那麼多的娛樂項目,甚至連人都很。
蘇喬站在路旁的路燈下,橙黃的燈照下來,將影子拉得老長。
往四周了一圈,回頭問秦顯:“去哪里轉?”
秦顯從便利店出來,手里拿著一瓶水,擰開遞給蘇喬。
蘇喬口,讓秦顯給買的礦泉水。
接過水喝了兩口,又遞給秦顯,“喝不?”
秦顯接過,仰頭喝水。
蘇喬手到他兜里,他穿了件黑短款太空服,里面就一件白T,外套還敞著。
男生果然都不怕冷。
蘇喬在秦顯兜里了半天,秦顯喝完水,低頭握住手腕,忍不住好笑,“你在什麼?”
蘇喬抬頭問:“買煙了嗎?家里沒了。”
秦顯將手從兜里拉出來,“點。”
蘇喬一怔,盯了他幾秒,“嫌我了?”
蘇喬緒來得太快,秦顯一時沒反應過來,擰瓶蓋的作一頓,抬眼看。
蘇喬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就走。
一陣寒風吹來,下意識將大攏。
走了幾步,后傳來腳步聲,下一秒,手臂就被猛地拉住。
“發什麼神經?”秦顯語氣帶著幾分不可遏制的怒意。
蘇喬回頭,盯著他。
秦顯皺著眉,額頭,“吃錯藥了?”
蘇喬把他手扔開,眼睛看向別。
氣氛有些僵,秦顯也不說話了,站在那兒,沉著臉盯著。
過了會兒,蘇喬才又收回目,對秦顯說:“秦顯你看清楚我,我不是個什麼好孩兒,我沒家教,沒文化,沒修養,我一堆壞病,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要是喜歡那種單單純純的小姑娘,別來找我。”
蘇喬一口氣說完,帶著點怒氣。卻也不知是氣秦顯,還是氣自己太糟糕。
秦顯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好笑,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喬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皺著眉,“你笑什麼?”
秦顯突然住下,俯一寸寸朝靠近。
他角勾著笑,連眼睛里都帶著笑。
蘇喬莫名覺得他似乎在嘲笑他,下意識往后退。
后就是大樹,剛退了兩步,后背就抵到樹干上。
秦顯近,眼里笑意更深。
后是樹,前是秦顯。蘇喬被夾在中間。
秦顯著下,盯著看了半晌,終于好笑地開口,“我的意思是,點煙,對好,我什麼時候說嫌你了?”
蘇喬看著他,沒說話。
秦顯笑了一會兒,終于松開下。
右手環過腰,將按到懷里,在耳側低聲說:“別胡思想。”
蘇喬盯著前方的路燈在地上投下的暈。
這一瞬間,忽然覺得,秦顯是懂的。
懂的驕傲和自尊,懂的敏和自卑。
……
秦顯說前面有個好地方要帶去。
到了才知道是個地公園。
然而公園里黑漆漆的一片,連路燈都沒有。
秦顯說前面這段路的路燈壞了,趕上這兩天過年還沒來得及修,后面就有燈了。
蘇喬深信不疑,跟著秦顯往里面走了一段。
結果走了大半天,里面依然黑漆漆的一片。
蘇喬怕黑,忍不住踢了秦顯一腳,“你厲害啊,第一次約會就把我帶到這種鬼地方來。”
秦顯在黑暗里低笑了一聲,手過來握住的手。
蘇喬這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開心是一個人,難過是一個人,絕是一個人,害怕也是一個人。
習慣了不依賴任何人,好的壞的全都自己扛著。
但是此刻,清晰地覺到自己的手被秦顯握在掌心里,像是在大海里漂泊了許久的小船終于有了可以避風的港灣,有了依靠。
貪這樣的覺,讓覺得不再孤獨。
秦顯沒騙,往里面走了七八分鐘,終于有路燈照亮了。
富人區的地公園,修得也是如此,像個皇家園林似的。
前面有座假山,蘇喬爬上去坐著。
秦顯站在下面,面對著蘇喬,靠著湖邊一尊石碑,雙手抄在兜里。
蘇喬坐得高,居高臨下,能看到地公園的一半景。
忽然想起小時候。
上山砍柴,累了就坐在山頂的石墩上,眺整座大山。
大山荒涼,很小的時候就常常想,等長大了,一定要離開這里,去大城市生活。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努力讀書,每學期都考村里的第一名,獎狀拿了一張又一張,每次拿到獎狀,便覺得自己離夢想的生活更近了一步,欣喜不已。
直到中考結束,母親告訴,家里只能供一個孩子讀書。
是長,所以只能被犧牲。
大吵大鬧,明明中考的績比弟弟好,為什麼不是去讀書。
但是沒用,因為鬧得太厲害,還被打了一頓。
有些事不敢想,想起來便克制不住地想哭。
深吸了口氣,將眼眶里的淚水忍回去。
“秦顯,你準備考哪所大學?”蘇喬坐在假山上,雙腳在空中晃悠。
秦顯說了個學校,蘇喬驚得“啊”了一聲,然后嘆道:“好厲害。”
秦顯看著,輕笑了聲,“你也厲害。”
蘇喬笑,“我也覺得,我居然把一個高材生勾到手了。”
朝秦顯扔了個紙團,秦顯抬手接住。
“你過來下。”蘇喬喚他。
秦顯走過去,蘇喬低頭,“我跳下來,你接住我。”
秦顯嗯了聲,說:“下來。”
蘇喬一秒也沒猶豫,撲到秦顯上。
秦顯很輕松就接住了。
蘇喬摟住他脖子,雙夾在他腰側,低頭在他上親了一下。
雙手捧著他臉,看著他笑。
秦顯看著蘇喬,第一次覺得終于像個真真實實的十八九歲的孩子,笑得很開心,不像以前,即便笑著,眼底也藏著很多心事。
“我們回去吧。”蘇喬說。
秦顯嗯了一聲,說好。
……
回到家,蘇喬先回臥室洗澡,然后去秦顯房里。
又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秦顯剛洗完澡出來,只穿了條淺灰運,上沒穿。
他洗了頭發,拿著巾在頭。聽見推門聲,抬眸看過去。
蘇喬沒想到撞到秦顯剛洗完澡出來,一點也沒有害,還走過去,笑著在秦顯腹部了一把,“嘖,腹不錯啊。”
秦顯拉住手,“別。”
蘇喬笑,躺到秦顯床上,平躺著,舉著手機看。
秦顯眸很深,盯著躺著床上的蘇喬,半晌,問:“你今晚要睡我這里?”
蘇喬聽言一愣,而后眼里染上笑意,側了個,右手撐著頭,笑著秦顯,“你想我睡在這里嗎?”
秦顯看一眼,“別胡鬧。”
將頭的巾扔到床頭柜上,走到柜前,從里面拿出件黑T恤,往脖子里一鉆,兩手將服拉下來。
走到床邊,鞋上床。
后背靠著床頭,從床頭柜拿了一本書。
秦顯睡覺前有看書的習慣。
蘇喬挪過去,依然側著,右手依然撐著頭。
好奇,左手翻了下書的封面。
是本外國名著。
蘇喬探頭過去,想看一眼容。
哪曉得一看,居然是全英文原著。
蘇喬愣了幾秒,抬手住秦顯下。
秦顯抬眼,看著,眼角含笑,“干什麼?”
蘇喬著他下歪來歪去看了會兒,說:“我這是踩了什麼狗屎運,我這是找了個什麼不得了的男朋友?”
秦顯拉下手,笑道:“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蘇喬躺到旁邊,“你都要高考了,哪有時間。”
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秦顯盯著被子,默了幾秒,目往上,盯著蘇喬,“你真要在這里睡?”
蘇喬眼睛閉著,腦袋埋被子里,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傳出來,“嗯,我睡了,別吵我。”
秦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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