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喜歡沈在這件事, 盛聞言并沒有覺得多難說出口。

這段時間下來沒說，僅僅只是怕沈在覺得突兀，覺得在這也不好好工作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是想醞釀好, 讓他看到工作一直認真的之后, 再來個世紀大表白。

可沒打算就這麼被聽到啊！

盛聞言有些慌了，之后連沈在的面都沒敢見, 跟趙順慈說了聲自己有事要先回家便離開了。

回到住后，一晚上都是輾轉反側，很張，但也有點小竊喜。

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些什麼,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喜歡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會覺得莫名其妙？惱怒？還是跟一樣……覺得高興？

腦子一晚上都不肯停止想非非, 以至于盛聞言一直沒睡著，第二天頂著個大黑眼圈就去了公司。

“你怎麼了？”剛進辦公區，陳超就問了句。

盛聞言化了淡妝，黑眼圈都沒遮過去，陳超細細打量了兩眼, 驚訝道：“工作量不至于讓你通宵吧？”

盛聞言擺擺手，干笑道：“沒，睡得好的，哈哈。”

“那你這黑眼圈是怎麼回事。”

“我……”

“把晟和的文件都送我辦公室。”

話音突然被打斷，只見沈在從電梯口出來，目不斜視從兩人工位之間走過。

盛聞言渾一，立馬坐直了：“好！”

辦公室門在他進后又關上了, 盛聞言輕舒了一口氣, 趕開始整合文件。

收拾好后, 走到辦公室門外, 抬手想敲門……

莫名怕了, 于是放下了手。可工作不能耽擱啊，猶豫了下，又抬手……但想了幾秒，又放下了。

靠盛聞言！不要慫！就是干啊！

“盛助，手不舒服？”陳超看了半天，疑問了句。

盛聞言一個激靈：“……沒！”

趕敲了下門，著頭皮推進去了。

沈在此時就坐在辦公桌后，聽到進來的聲音，眼睛都沒抬一下。

忐忑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把文件都放在了他的桌頭，“這些都是晟和的文件，我都按時間順序排好了。”

沈在嗯了聲：“知道了。”

“喔。”盛聞言目不轉睛，“那，還有什麼事嗎？”

沈在：“沒有，出去吧。”

“……好的。”

沈在微低著頭，這個角度看，眉眼是冷的。但他淡淡，水潤偏，又讓生人勿近的氣勢平添了一抹和。

盛聞言看了他兩眼，想著，或許他沒聽到呢。

可這個念頭剛起，就被自己否定了。

當時從沈宅那個偏門走出去就一條走廊……和沈樹亦就在走廊盡頭。他如果也去了，又怎麼可能沒看到他們。

只是，他這麼平靜，又不像聽到了什麼。

盛聞言擰著眉，快被自己糾結死了。

于是后續兩天，盛聞言每次和沈在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去注意他的神，就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可沈在一切如常，從未有半分不同的地方。

“聞言，我先出去辦點事，等會沈總有什麼事的話你來理。”周三下午，陳超臨出公司前代了句。

盛聞言：“喔……知道了。”

陳超走了，沒過一會，他位置上的座機就響了。

盛聞言跑過去接起來后，聽到沈在讓陳超進去，于是推門進了辦公室。

“沈總，陳助外出了，有什麼事？”

沈在看見是進來，微微一頓：“哦，那你晚點去聯系oi人工智能公司那邊，周六安排個時間見面。”

“好的。”盛聞言在原地等著，“還有呢？”

“沒了。”沈在說，“你可以下班了。”

“嗯。”

他還是他，依舊沒一點變化。

盛聞言轉想走，可走了沒幾步，就覺得心里那個疑把撐到了頂點。

不能再糾結，真的太想太想問他一下了。

憋不住了……

“沈總，現在是六點三十一分，下班了。”盛聞言下了決定，倏得轉回了。

沈在莫名地看了一眼：“我沒留你加班。”

“對，我就是想說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我說個工作外的話，行不行？”

平時盛聞言上班或者出差也沒說沒用的話，今天卻是格外注重了下。

沈在右手還拿著簽字的筆，黑的筆在他指尖閑適地轉了一圈，卡在了指腹上。

盛聞言看了眼他的手指，清了清嗓子：“那個，沈樹亦生日那天我不是提早走了嗎。”

“嗯。”

“當時走的時候沒見你在，你去哪了？”

“樓上房間。”

沈在眼里波瀾不驚，可卻讓盛聞言越看越張。

“……在這之前不是的吧？”盛聞言咽了口口水，說，“當時沈樹亦拉著我出去說話，我回來之后……云霓說你有事找我去了。當時，你是去找我的，對吧？”

沈在右手的筆本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但聽到這句話，筆末到桌面，咔噠了一聲，停下了。

他沒說話。

而這幾秒的停頓讓盛聞言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急急問道，“你出來找我，你看到我了吧？”

沈在聲淺淺：“看到了。”

“那你就是聽到了！”盛聞言往前走了兩步，兩手支撐在他的辦公桌上，居高臨下，“你聽到我們的話了，對吧！”

“嗯。”

“那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

沈在默了默，極淡地笑了下：“什麼一聲不響。”

“就我，我說我喜……喜歡你。”盛聞言難得說話磕，但也顧不得什麼了，一腦都問了出來，“既然你聽到了，為什麼沒反應。這兩天跟……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沈在說他看到了，也說他聽到了。

可是，他很平靜，平靜到好像那是無關要或者稀疏平常的事。

盛聞言心口砰砰直跳，呼吸頻率也完全了。

“我是你的誰，你喜歡我。”沈在起了，因為高，兩人的視線角度頓時就變了。

盛聞言心里張，可是不肯示弱：“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是我老板。”

“嗯，不是老板就敢喜歡了。”沈在眼眸微微一瞇，聲音有些冷了，“小丫頭片子，腦子想的都是什麼。”

“上班時間想著怎麼認真工作報答老板，下班時間就想著怎麼喜歡沈在、怎麼跟他談！”

沈在：“……”

盛聞言就是那種不說就不說，要真說了，就可以厚臉皮什麼都說的人。

指了指時間，道：“我沒耽誤事，你不許開除我。”

沈在還是頭一回遇上表白都理直氣壯好像跟人談判的狀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回應什麼。

那天，他確實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知道這兩天盛聞言一直在明里暗里地觀察他。

他不會否認自己知道，但也本不打算去回應。

他承認，對眼前這小姑娘，他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不一樣的對待。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差了很多個坎，通俗點說應該，代。

而且——

“只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不認真又怎麼樣？”

倒是敢說。

那會聽到的時候沈在是有了怒意的，但他自覺自己不該發怒。盛聞言這個年紀的橫沖直撞和任妄為，他經歷過，也該理解。

只是，他想他沒那個興致陪著去玩一場。

“你干嘛不說話？我說錯了嗎？”盛聞言直勾勾地看著，可也只有自己知道，此時有多心虛。

沈在微微頷首：“我沒興趣跟一小孩談。”

“我，我怎麼小孩了……”

“思想不，想一出是一出，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能有多。”

盛聞言靜了半晌：“你喜歡的？”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你可以出去了。”

盛聞言一不：“人總是會長大的，我自然也會。養不香嗎，你可以看著我。”

“……”

“反正，說都說破了，那我也沒辦法了。”盛聞言了拳頭，說：“沈在，我要追你。”

沈在眉頭淺皺，似對這句話有些匪夷所思：“什麼？”

“你應該也沒被人追過，不過我不一樣。”盛聞言道，“我會認真追你，不影響工作的況下認真，我發誓。”

沈在重新坐下了，掀著眼簾注視，是在審視。

盛聞言撇過了頭：“你看我也沒用，反正我要追你。你，你不要也得要，要……那就更好了。”

沈在：“在公司……”

“我都說了工作時間不會追你的。”盛聞言堵住了耳朵，往后退，“反正就這樣，你說什麼我不聽，你要是敢辭退我，我就去墳前告訴我媽！你這樣對兒你就不厚道，晚上會來找你的！就這樣，拜，先走了！”

砰！！

辦公室門被盛聞言甩上了，的聲音一離，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沈在坐在辦公桌后，背后落地窗外的夕將他的影拉得很長。良久后，他眉梢微微一挑，后知后覺有些好笑。

這是在，威脅他？

——

從辦公室走來后，盛聞言一張“今天我就跟你干到底”的臉頓時耷拉臉下來，恍惚地走回自己的工作，恍惚地收拾好包，恍惚地坐電梯下了樓……

走出公司大樓后，站在路邊，耳朵已經被周邊車水馬龍的聲音完全充斥了，看著對面的高樓，巍巍地拿出了手機。

【今天，我也是big膽】

楊圣和婁凝所在的那個小群很快就有了回應。

楊圣：【盛公主，你哪天不是big膽？】

婁凝：【又怎麼了？】

盛聞言再次做了個深呼吸，道：【同志們，我今天跟沈在說了，我說，我要追他】

群里沉默了大概有那麼五秒鐘，然后，楊圣和婁凝一起躁了。

婁凝：【靠？！】

楊圣：【你這是big膽？你這是膽破天際，趕連夜搬離地球吧你！】

盛聞言了手機，毅然決然：【我不搬，要搬也是沈在跟我一起搬，我這輩子不跟他雙宿雙飛我就不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