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離開會議室，在同事投來的目中，走出事務所。

比高海闊更生氣，浪費一早上的時間，早餐都來不及吃，匆匆忙忙趕來，以為是什麼嚴重事故。

結果是們太無聊了，太太太無聊了。

任素禾費盡心機占Cici便宜，無聊！

Cici裝模作樣說自己忘帶工作證，騙卓楚悅把工作證借出，回到辦公室刪掉任素禾的文件，進行報復，更無聊！

從寫字樓出來，冷風迎面，往商場走，找到一間咖啡店坐下。

在周圍懶散的氣氛中，卓楚悅平靜下來，然后悲哀、恐懼的想，如果長年生存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自己會不會變和們一樣無聊的人。

因為坐有一會，遲遲不到點單臺來，服務生忍不住過去，詢問需要些什麼。

接過菜單，快快掃一眼，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意大利通心。

咖啡是現磨的，但通心的醬是超市半品，只有調味料的味道，就算用碎紙團替換塊，亦是嘗不出來。

今時不同往日，往日不會到難以下咽，對著方便面都津津有味。

此時此刻，很郁悶，一口也吃不下去，可是肚子又，自然到委屈，于是給梁明軒打電話，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他說了。

他問，“然后呢？”

“然后我逃了。”

“逃了？”

“嗯，在商場里，喝咖啡。”

梁明軒笑出聲，解釋說，“抱歉，我是想到他們看著你離開的畫面。”

“有一個人在醫院掛水，突然發笑，你覺得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問。

“他笑點滴。”

他依然在笑，“也很有趣。”

頭一次，與梁明軒在不同頻道，得到安的心墜下去，默不作聲。

他有所察覺，“楚悅，你……”

卓楚悅打斷說，“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我很難過，所以給你打來電話……”

不允許自己向他瞞心不好的原因。倘若生悶氣不講出來，讓他一直猜，猜到為止，不是趣，只會消磨。

梁明軒問，“這不是你的錯，為什麼難過？”

“因為我不想與這件事有一點半點的牽扯，每每放下一段工作，我會突然覺到累，要休息，要一個能氣的時間。”

他幾出聲，再次被打斷，卓楚悅說，“還有你也是，我不是很想搬家，不，不是不想，我是覺得，不必趕在一時，可以慢慢來……”

不再像年自信滿滿，任何事輕拿輕放，每晚倒頭就睡，沒有后顧之憂，在別人看來，也覺得好純真。

知道了自己有好多缺點，想要藏起來，讓他一輩子發覺不出，而他沒有給足夠的時間，連耳目也安排在邊，觀察的分分秒秒。

梁明軒慨深摯，“對不起，我是有一點著急了，沒有考慮你的。”

卓楚悅控制不住緒，不是要責備他，追悔莫及，“不要道歉，你不需要道歉。”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用叉子□□通心，埋怨自己，為何稱不上力的一樁樁小事，偏偏在心底落地生，斬斷一，又來一，無法輕輕一下，全部拂開。

靜默之后，他溫言語地問，“那麼，你現在想見到我嗎？”

“……我不知道。”

“你出門很早，先吃點東西去。”

卓楚悅扔下叉子，“我點了一份意面，好難吃。”

他笑一下，說，“聽我一個建議，一會不要接與你工作有關的電話，搭地鐵回來吃飯，慢慢回來，氣。”

“我離開事務所之前，他們說要報警。”

“無所謂，沒什麼要的，一份工作罷了。”梁明軒說，“你把這些事都推給我，好不好？有人找你，我幫你解釋，我幫你擔住。”

鼻子一酸，“嗯。”

“我在家等你。”

中午十一點十分，卓楚悅走下地鐵，手機打開飛行模式，地鐵站臺不如高峰期熙攘，等候列車時，可以與陌生人間隔一段距離。

搭上地鐵，徹底放空，只看著車窗行進，漸漸變亮，到達一站，又迅速暗下去，周而復始。

這是屬于自己的時間，不用太長，從上車到家，剛剛好，才顯得寶貴。

住宅區大門的保安，極見有業主是步行回來的，多留意了幾眼。

電梯門打開，直接面對家門。

得以息過，還是怕他問，不管什麼問題，都不想去回憶，再花力氣描述。

走進客廳來，梁明軒正好出現，穿著淺灰的棉T恤，和寬松的子，臉上的皮潤澤，前汗一片，肩上掛一條汗巾，才完運。

擔心被問到的，他只字不提。

他接一杯水喝，然后說，“今天沒有煮飯，我了外賣。”

“什麼？”

“麥當勞。”

一愣，“你不是說，最好不要吃這些。”

“我沒說不可以適當放松。”

梁明軒真是把當小孩子，心不好？帶你去吃麥當勞。

但是，承認，的確有點效果。

他放下水杯，“我去沖澡，你聽著門鈴。”

過一會，門鈴沒響，電話鈴響了。

保安打來確認，才放外賣員上樓。

送外賣的男孩子穿一工作服，認認真真報出餐點名字，最后朝氣蓬地說，“祝您用餐愉快！”

忽然之間，卓楚悅覺得自己承的力，幾近微不足道，像一個起床氣。

梁明軒似乎點了有十人的份量，漢堡、炸塊、薯條和果擺滿茶幾。

他從浴室出來，也驚訝起來，“這麼多？”

跪坐在地毯上，架起iPad，說，“有一個新聞報道過，外國某個男子無意間將漢堡保存十四年，再拿出來，還很完整，只有酸黃瓜解了，你可以放心，這些我們最多吃一個禮拜。”

照往常，梁明軒早該手的臉，如今沒有，只問，“你要在這里吃？”

“漢堡不能在餐桌上吃。”回答。

“新聞說的？”

“我說的。”卓楚悅拉住他，“你應該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劇。”

他妥協，“好吧。”

把每一盒漢堡都打開瞧一眼，終于挑中一個，吃到一半，說，“今天的事，要是沒有妥善的結束，我會辭職。”

梁明軒看著，什麼也沒有問。

“一開始，我想要邁這個行業，所以選擇留下來，發現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我努力去適應，但不想被改變，我也不知道離開是不是正確的選擇，至，離開是我的自由。”

他欣地說，“順其自然。”

這時，手機響起，高海闊打來的。

他劈頭蓋臉就問，“你跑哪里去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卓楚悅咬一口漢堡，聲音含糊地說，“我回家了。”

高海闊無語一下，“你把你知道的，昨天是個什麼形，跟我都說說。”

“昨天傍晚，我和Cici一起下班，到了一樓，說車鑰匙沒拿，因為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了，但是今天忘記帶自己的工作證，所以我把工作證借給，我出不去一樓的刷卡機，就在電梯前等著下來。”

他又是沉默，然后說，“明天你不用來事務所，算你放假，有事我再通知你，以后長點心。”

“哦，謝謝。”

卓楚悅把煩惱抱怨出去，也想通了，獲得自由，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上帝還是有空眷顧的。

一頓麥當勞吃完，開始收拾茶幾。

梁明軒問，“要不要下樓散步？”

卓楚悅懶懶地說，“不想。”

今天他不再強求，格外縱容。

抱住膝頭，坐在地毯上，眼睛盯在電視劇中，卻留心聽著他整理完垃圾，洗了手，回到沙發坐下。

梁明軒似有若無地，打量有三分鐘，才溫的說，“心有好一點？”

他一問，卓楚悅潸然淚下，“對不起。”

“我說過，不用向我道歉。”

扭去，合攏他的雙手，臉埋在他寬大的手里，眼淚流在他掌心。

梁明軒啼笑皆非，“這個姿勢太奇怪了，快起來。”

卓楚悅抬起頭。

“來——”他握住胳膊，將從地上拉起。

窩進梁明軒的懷抱，干凈寬闊，是曾經夢寐以求的。

“往后你心里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來承擔。”他說，“我怕垮你，我怕我會失去你。”

卓楚悅聞著他脖子上沐浴的香味，無比安心。

不吭聲，梁明軒懷疑，“我是不是又說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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