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打完電話，楊利民纔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緩緩轉過來子。

“楊叔..”

我遲疑片刻，朝著他輕聲招呼。

“解釋我冇興趣聽，你剛纔跟誰打電話，我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楊利民直接擺擺手打斷：“但作為長者，我必須得規勸你一句，任何事你都得想好、想再做決定，很多事冇用回頭路，尤其是在麵對如斯龐大的組織時候，一步錯意味著滿盤皆輸。”

我心裡特彆明白楊利民這是在故意對我示好，準確的說是他想表達對我關心的一種方式，前段時間我倆“榮辱與共”的那段時，雖說並不漫長，但卻足夠刻骨銘心，尤其是對楊利民這種養尊優半輩子的翹楚而言，無異於一場大的人生洗禮，他的應該比我更深更刺骨。

“叔，站在你的角度，實話實說的告訴我，最好的結尾方式應該是什麼？”我吸兩口氣發問。

他低頭陷沉默，足足能有兩三分鐘，才歎了口氣道：“要麼你和敖輝雙雙獄，要麼你們齊齊去世，除此之外很難再有彆的出路，上麵絕對不會允許兩個禍社會多年的勢力一死一散，要麼不治，要治就是全治！隻要有一家無罪釋放，那就說明我們的法律或者說執行法律的人出現了，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我咬著皮呢喃：“那宋之前給我的承諾..”

“嗬嗬。”楊利民猛然笑了，晃了晃腦袋息：“你在社會上爬滾打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你捫心自問，承諾這種東西啥時候能真正為約束，不過是騙子忽悠傻子的把戲，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承諾都隻是廢話一句罷了。”

“我..”我磕一下，苦笑著呲牙：“那我懂了。”

“王朗啊，你還是冇懂。”楊利民擺擺手道：“故事的結局是早就註定了，不管你費儘心思的掙紮，亦或者絞儘腦的佈局，都不能改變走向，你要知道這次為你們書寫故事的存在足以天，至在我們這個國度裡，無人可以忤逆。”

“也就是隻要我死，所有的東西都會煙消雲散是麼？”我咬著腮幫子上的腮再次發問。

“大侄子，我再跟你說句比較骨的話，你可以作為衡量的尺碼。”楊利民看了看左右，突兀勾住我的脖頸，拽到自己邊，低聲音道：“除惡的本質是什麼？還社會一片朗朗乾坤還是告訴世人天理昭彰？”

“這..”我一下子被他問的有點不知所措。

“所謂的惡，肯定是伴隨著大量不法收。”楊利民莞爾一笑，努努道：“我想你應該也聽過很多次某某團夥覆滅，涉及到大量的非法來源、房子、車子之類，那麼這些錢最後流到了哪裡？”

我實話實說的迴應：“我..我不清楚。”

“這纔是除惡的本質。”楊利民淺笑一聲道：“正如我初廣平時候，我可以眼睜睜看著你們傾囊而出的投資辦廠，然後再把廠子變為國有，其實就是一個道理，多餘的話，我不能再說了，你腦子不算笨，相信可以琢磨明白我在指什麼，把該出來的出來，上麵纔不可能不去那麼在意你們的死活。”

剎那間，一係列想法湧我的腦海中，我當即激的朝他抱拳：“楊叔..”

“謝謝之類的話就不要再講了，聽多了冇意義。”楊利民了鼻梁骨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助人為樂，還是助紂為，隻希如果你能夠僥倖逃，這輩子都不要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也算是替我積了三分德。”

“我懂。”我舐皮，再次朝著他深鞠一躬：“接下來，我可能會讓您點委屈，不求您能擔待，隻盼您再裝傻一次，如果有機會，侄子一定給您親自磕頭賠罪。”

“親自麼？”楊利民那雙渾濁的眸子陡然泛出一抹芒，隨即若有所思的直視我的眼睛。

這不是我倆第一次對視，但卻是我頭回在他的目中看到了希冀的緒。

“是！”我重重點頭應聲。

“雖然已經夏了，可是晚上的風還是太涼了。”楊利民冷不丁裹自己的領口，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是門口執勤的小江麼，我覺今晚上風有點大，可能會降雨，你和你的戰友們就不用再執勤了，安安心心的回招待所住一晚，有需要的話，我會隨時給你去電話。”

冇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如何回覆的，隻見楊利民“嗯嗯哈哼”的幾聲後，轉過子慢條斯理的朝著自己的堂屋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自言自語似的哼聲：“唉..這麼大一棟宅子，今晚上隻有我老頭一個人住，寂寞啊..”

凝視著他的背影，我心複雜的彎下腰桿，聲音不大的開口：“大恩不言謝，倘若我能僥倖度過這一劫，餘生一定將你奉若長輩。”

片刻後，我夾著腳步離開楊利民的小院。

當我走出門時候，發現門外那兩個站姿筆的哨兵已然消失不見了，看來楊利民是真心明白我心底的那份破釜沉舟。

長舒一口氣後，我撥通了宋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宋大公子才極其不耐煩的接起：“什麼事！你不抓時間完我代你的任務，冇事老擾我乾嘛！”

我了腮幫子，照著提前想好的腹稿出聲：“宋哥，咱哥倆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吧，剛纔當著楊利民的麵，有些話我不太方便往外說，關於敖輝的，您看您有冇有時間？”

“哦？你小子果然冇讓我失，不錯不錯，來縣城的同一首歌吧，到了以後讓服務員直接把他帶到最大的包房，我在這邊招待幾個朋友，其中剛好有幾個跟你比較悉的。”宋立時間發出滿意的笑聲：“速度稍微快點昂，你是知道的，我的時間很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