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不會顧及別人的人，經常讓人覺得難堪，甚至難過。”

“一向都是，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

“可是我卻忍了他三年。”

“但這不像你的風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也這麼覺得。”

白欣薇終于停下來，再次轉頭看了看舒昀，角出自嘲般的笑容，“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不過說完之后竟然覺好極了。謝謝你。”

“謝什麼？”舒昀也看向，“這麼私人的事，你會和我說，我也覺得奇怪呢。”

這一回，白欣薇沒有再接腔。

理由嗎？恐怕連自己都沒搞明白。可是卻是十分神奇，從醫院出來之后便堵在口的那遠郁結之氣，這下子仿佛突然消失了不。

或許這麼多年，一直缺一個傾訴對象，而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之外，最了解裴云脾氣的人非舒昀莫屬了。

知道車子開到舒昀家樓下，白欣薇才翻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想了想問：“可不可以留個電話給我，有空出來聚聚。”

“當然。”

彼此換完手機號碼，舒昀這才下車離開。

結果幾天之后，舒昀真的接到白欣薇的電話，約出來喝茶。

聊天的容不外乎回憶中的舊事和現實里的生活，舒昀只是不懂，為何白欣薇突然就對自己親近了起來。哪怕讀書那會兒，們說過的話恐怕也沒有現在這樣多。

最后時間差不多了，這場約會接近尾聲的時候，白欣薇才突然說道：“你知不知道，在國外的那段日子，我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停了停，目從舒昀的臉上細細掠過，語速緩慢，“我想知道，你究竟哪里吸引裴云了。”

“啊？”舒昀不一怔。

這是今天們第一次提到這個名字。之前的一兩個小時里，白欣薇談了許多往事，卻偏偏只對裴云只字不提。

難道你不曉得喜歡你？”

舒昀沉默了一陣，微微垂下眼瞼，“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仍舊如此。”

“這我不清楚。”的聲音越發低了，也不知是尷尬還是回避。

白欣薇愣了一下，接著突然輕笑出聲，“看來你對他沒意思。”

看來是你仍舊對他有意思。”舒昀抬起眼睛，看向老同學，“今天約我，難道是為了試探？”

算不上吧。”白欣薇竟然十分坦誠，“王牌之師為了完自己的一個小欣月罷了。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后悔，為什麼高中三年沒和你多接，所以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恐怕在就忘記你了。結果也正是因為他，我的生活里好像時時都會有你的存在。”

白欣薇停下來喝了口茶，神慢慢沉下來，仿佛真的沉浸道回憶里，“那種覺真是糟了。”

“可我現在只把裴云當朋友。”舒昀說。

“無所謂，反正你的態度也影響不了他對你的。”

“看起來你比誰都更加了解他。”

白欣薇不答話，只是搖了搖頭，舒昀不明白的意思，結果已經放下鈔票站起，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說：“我朋友來了，要不要一起走？”

到了店外，舒昀才看清白欣薇的那位“朋友”。

不免怔了一下，對方顯然也有些訝異。

白欣薇問：“你們認識？”

周子揚從車邊湊過來，淡笑道：“見過一次，對吧？”他是在問舒昀，舒昀點了點頭，心想，這世界還真小。

于是白欣薇便隨口提議道：“要不晚上一起吃飯？”

眼前的男士揚了揚眉，未知可否。與兄長相比，他的眉目更加俊朗，但終究離不了周子衡的影子，舒昀看著他，總有種不愉快的錯覺。

所以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謹慎的措辭推拒，“我看不用了吧，其實我們也不是太。”

以為這個理由完無缺，下一步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轉告辭，可是沒想到周子揚突然微笑著開口，功地阻止了，“其實我倒一直覺得你面得很。有幾句話，不知道放不方便和你單獨說？”雖是詢問，但他本就沒給舒昀拒絕的機會，而是直接沖白欣薇揚了揚眉，“白大小姐，你不介意吧？”

“當然，你們慢慢聊。”白欣薇從他手里接過車鑰匙，徑直走到車邊，坐了進去。

初夏的傍晚，空氣微微有些燥熱，參雜著通高峰的汽車尾氣和噪音，路邊實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舒昀著實到奇怪，“你想說什麼？”

面對對方略帶疑的目，周子揚狀似不經意般的拋出答案，“我妹妹和你很像。”說完視線停留在舒昀的臉上，仿佛在等待著的反應。

果然不出周子揚所料，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有些發懵，因為他清楚地看見的眉心皺起來，顯然還對這事一無所知。不過，很快又讓他到許的吃驚，因為竟然說得出小曼的名字。

“你的妹妹……是指周小曼？”舒昀不太確定地問。

他的眸加深，略一點頭，“你知道？”

沒有回答，但的表告訴他，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因此他暫時停了下來，思考著如何繼續下去。

舒昀也同樣不做聲，雪白整齊的齒尖輕咬在上，過了半晌才略帶遲疑地問：“你說我和像，是什麼意思呢？”

“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讓我想起了小曼。”周子揚話中有話，別有深意地說，“我想，換做其他人，應該也會和我有同樣的覺吧。”

只見舒昀的眼神輕微一閃，他也只是繼續說道：“你是怎麼知道小曼的？是我大哥告訴你的嗎？”

“……算是吧。”那些復雜的糾葛，舒昀是在沒有再在別人面前重復一遍。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周子揚的意料之外了。他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接著相又問：“那麼，我大哥和小曼的有多好，他也告訴你了？”

“他們不是兄妹嗎？”

“小曼是抱養的。”周子揚淡淡地回答，心想，終于，終于說到了最關鍵地部分了。

“所以呢？”舒昀心頭莫名一跳，費城迅速地作出反應。

“所以……”周子揚看著，神正經得沒有毫開玩笑的分，由不得不相信他接下來的話，“我大哥對小曼的十分特殊……至于是哪種特殊，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馬路上似乎正遇到大擁堵，這個時間段，三個車道排滿了車左轉的通燈終于由紅變綠，車隊長龍暫時沒有前進的靜。終于有些車主不耐煩了，也顧不得這是鳴路段，接二連三地摁起喇叭，一時間聲音嘈雜。

良久，舒昀的才微微震了一下，仿佛是被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又仿佛是剛剛還在走神，此刻忽然就被驚醒了。

看著周子揚的眼神變得有點兒茫然，像是不能理解他的意圖似的。

“這是你們家的家事啊，”好半天，終于開口了，語氣中確實幾位單純的平靜，幾乎木然，“這種事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周子揚默默地聳了聳肩，似乎無從答起。他的高和周子衡差不多，此時面對著微微垂下的目，眼神里卻流出一領極度不舒服的意味來，仿佛是悲憫，就這麼安靜得看著。

心里某猶如被揪著生疼，漸漸地冷下臉，“我不太明白，難道你就是特意要跟我說這些嗎？”

“是的。”

那麼好吧。”繼續面無表，“現在說完了。我還有事，該走了。”

最后周子揚在背后說：“擬合小曼很相像，這樣和我大哥繼續往，我想不但是對我家里人，包括對你自己來講，應該都不會開心。”

他的話音剛落下，的腳步卻沒半點兒停留，很快就走遠了。

其實離開的時候，步伐有些倉促，纖細優的背影融灰蒙蒙的車水馬龍之中，最后變得模糊不清。

周子揚面朝著那個方向站了許久，才轉走回車里。

他早就刀舒昀不會是那種笨人，但他也沒想到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他相信完全聽懂了，盡管方才的反應是那樣的平靜，可是他相信，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以及藏在那些話背后的真正意圖，其實已經領會了。

這樣的真相應該很傷人吧，他略帶愧意的想。

其實他分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這是他頭一次做這種事，此時不免對這個無辜的人生出一點兒同愧疚之來。

白欣薇還等在車里，見到他回來，笑了一聲，“你跟你哥哥的人也有話可聊？而且還要求單獨說話，玩什麼神呢？”

你也知道和我大哥的關系？”

之前是猜的，不過現在看來我的猜測還算正確。”

周子揚一邊發車子，一邊說：“我突然有點兒后悔今天和你約在這里見面了，否則不至于上。”

“為什麼？”

被人當槍使的覺一點兒也不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聽得我云山霧罩的。”

我家老頭唄。”周子揚將車開主干道，趁著等紅燈之際嘆了口氣，“我奉他之命，今天當了一回十足的惡人，現在心里正無比愧疚。”

他的樣子像是真的苦惱，白欣薇很快便反應過來，撐著額角斜看向他，撲哧一笑，“該不會是棒打鴛鴦吧？可是你大哥的風流史足以寫一本書了，為了個舒昀，倒值得讓你家老頭子這樣重視？”

原因涉及周家私，恕我無可奉告。”周子揚很快就又出招牌式笑容，順便換了個話題，“男的出來一起吃飯，今晚想去哪兒吃？”

隨便把，你拿主意。”白欣薇無所謂地說。

于是，在周子揚的主張下，車子出了城，一路順暢地網郊區某著名私房菜館開去。

一路上，周子揚都在想，倘若大哥知道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有會有何反應？不過他也是被無奈，誰會想到舒昀的存在竟然會被家里老友知道，而且，大哥最近的眾多表現都在昭顯著舒昀的特殊地位，這才引起家里的重視。

結果偏偏有那樣巧……

其實多又熱的顧慮都是一樣的。過去無論大哥在外頭有多人，家里都可以不聞不問，可是，唯獨對舒昀不行。

周家長子找了個的替，并且似乎弄假真了，這種仿佛樂在其中的狀態持續時間過長，已經超過了他以往的任何一次記錄。也難怪老頭會擔心他玩過火，于是決定出手干預。

現在，周子揚只有期大哥能夠諒自己架在中間是多麼難做，同時祈禱今天的舉不會太快地替自己招來一場“無妄之災”。

可是，他顯然低估了舒昀的行力，當天晚上，舒昀便出現在周子衡的別墅里。

一直留著別墅的一套備用鑰匙，從前是為了進出方便，可是今天……推開大門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想，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周子衡不在家，這個點，大約正式外頭聲犬馬的開始。

上了樓，在臥室和淋浴間找到自己過去留下的那些私人品，把它們一一裝起來。

其實除開周子衡手上在家休養的那段日子之外，在這里面留宿的次數并不算太多，并且也曾可以避免留下過多屬于自己的痕跡。

只因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帶其他人來這里，而作為一個十足合格的地下人，有義務恪守繆寫不文的潛在規則，比如，盡量不留下私人，一面給屋主帶來爭風吃醋的麻煩，進而打攪道他與別人的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