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陳覺得有趣。

這妹子怎麼好像有點白切黑的潛質？

他淡然道：“好與壞，對與錯，善與惡，你真能分清嗎？”

應青青答道：“一個人是好是壞，很難分清，但為善還是作惡，很分明。”

“所以，你為了救人而編織謊言，這件事是善是惡？”陳隨口問道。

“我認為救人是好事，但謊言不對。”應青青抿了抿角：“可我當時想不到別的辦法……”

有些黯然的低頭。

陳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方：“目的正確，不擇手段，你不能接？”

應青青喃喃說道：“為了做好事而不擇手段，即便結果為善，但長此以往如果習慣了，作惡的那一步，會變得容易邁出去吧。

或許有些人覺得能把持住自己，我這樣的擔心是因為弱……”

陳淡然說道：“修哲一枚黑死神珠，奪走本教圣域黔州境上萬口人的命，化千里方圓山河為一片死地。

為了對抗本教，劍閣同修哲聯手，你覺得是為善還是為惡？”

“我想，五先生他們是打算驅狼吞虎，覺得只要擊敗陳教主你和古神教，能救更多人。”應青青答道：“但換了是我的話，我做不到。”

陳看著面前。

忽地輕笑：“你有沒有想過，你失去記憶前，可能比本座，比修哲更冷酷狠辣也說不定？”

一怔。

久久沉默。

好半晌后，才輕聲道：“想過……但不敢往深里想。”

模樣，頭一次像只剛剛出殼的雛鳥。

陳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他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如果最初見你，得知你廢了劍道修為時，本座當場殺了解星芒，你是否會一直瞞你能隨時恢復修為的事？”

“不會。”應青青不再迷茫失落，這次很干脆的答道：“陳教主你于我有恩，我雖然想幫劍閣救四先生回去，但不論敗，都必須要給你一個代才行。”

神認真。

陳淡淡掃了一眼：“凡夫俗子，總喜歡臆測遠高于他們的存在，而你也被他們帶偏了。”

他哂然：“你覺得本座當真如他們所言，需要你的昊天神劍嗎？”

略微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后說道：“陳教主康泰，自然最好不過，只是劍閣和夏朝的人都如此認為，我為了安他們的心，唯有散去昊天神劍的修為。”

稍微頓了頓，又嘆口氣：“我相信陳教主您的氣度與信用，既然金口玉言講明四先生與我換，就不會食言，如果劍閣和夏朝沒有更多作，四先生該可平安無事的重獲自由。”

陳看去，應青青雖然很克制自緒，但失落之幾乎溢于言表。

“可能，五先生他們，還是不信任您和貴教吧？”

應青青搖頭。

石鏡、李泰等人執意要將和解星芒一起帶回，注定要冒險。

首先承擔風險的人就是還落在魔教手里的解星芒。

莫說只斷一臂。

只要能保命不死，甚至就已經是比較理想的結果了。

“他們怎麼想，無關要。”陳隨意的說道。

“你如果有興趣，待本教教眾擒下他們后，可以自己去問問。”

應青青于是便再次嘆氣。

目送對方退下返回客房休息，陳一人留在大殿中。

他獨自沉。

在知道修哲為了救赫連喆而跟劍閣、夏朝聯手后，陳反而將他視為自己的幫手。

一個促使應青青倒向他的幫手。

如果說先前還比較冒險的話，那有修哲這麼一個“幫手”，他越來越有把握拿應青青的心思。

三觀越正，反而越容易上鉤。

之后蕭公公攻擊轎子的行為，更是意外之喜。

但經過方才談后，陳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對應青青還是不夠了解。

面對這個貌似無知的，自己有必要更慎重一些。

所以，他最終咬牙拒絕借助對方昊天神劍療傷的，在對方面前裝了一波。

倒不是因為應青青之前裝傻充愣瞞過他一次。

而是因為這姑娘上…………

。

別問。

問就是。

全他麼的是！

陳心中苦笑。

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索干掉？

敬而遠之？

留著觀察？

諸般念頭在陳腦海中轉個不停，此起彼伏，來回盤旋。

他徐徐搖頭，定了定神。

手指，掌心里多出一塊碎石。

碎石上微微閃輝，仿佛。

正是劍閣閣主那塊磨劍石的碎片。

此刻，其中蘊含的淡淡劍意，同陳殘存的昊天劍氣共鳴。

之前，也正是借這東西，驗證應青青昊天劍意毀去，結果又失而復得。

現在揣其中劍意，陳心有所悟。

煉丹那邊的積累準備的差不多了。

可以準備開爐煉制十轉歸元丹。

至于外敵……

陳一邊慨自己實在太無恥，一邊念頭通黑壺，意念里再次出現石鏡和修哲二人的生平資料。

嗯，按照最新更新的文字顯示，修哲不再同石鏡、李泰他們爭斗，不過也沒有繼續合作，而是雙方分道揚鑣，各自分散逃跑。

看來修哲應該是冷靜下來，開始優先考慮自保了。

活下來，才有機會報仇。

雖然看這兩人的生平簡歷文字描述難以確定其行蹤，但也有蛛馬跡可循。

陳琢磨研究后，對一眾魔教高手指揮若定。

六龍皇輦淡定的在天上飛行。

一眾魔教高手則將對手追殺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

兩個人影，閃一座山谷中。

其中一個影，還背著第三人。

正是劍閣的慧劍石鏡，還有飛劍聶華。

聶華背著的人，自然便是其四師弟，絕劍解星芒。

聶華將解星芒放下，對石鏡說道：“我理一下咱們過來時路上的痕跡，你照看四師弟。”

石鏡點頭，聶華離去。

解星芒此刻面如金紙，奄奄一息。

上的傷勢大多已經理過，不再那麼刺眼。

唯有右臂，齊肘斷去。

石鏡靜靜看著師兄，久久不語。

然后，徐徐出自己佩劍。

花四濺。

出外的聶華，突然心驚跳，覺不安。

他返回山谷，看見眼前景象，不呆在當場。

石鏡面微微蒼白，但神平靜安然。

他一邊包扎自己傷口，一邊沖聶華點點頭：“三師兄，你回來了。”

在其旁，解星芒安靜躺著。

呼吸均勻。

一邊的泊中，是條斷落在地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