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好幹活，全家手，忙到晚上八點多，把采收回來的煙葉編好，及時送進烤房，才回家休息。

清洗幹淨，一家人坐在院子裏吃著祁景燾帶回來的水果零食聊天。聽了祁景燾路上和陳惠芬說的事，祁琳高興的蹦起來：“哥，真的全家一起去京城？太好啦。”

“我們都沒去過，這次送你過去讀書正好都去看看。『』『』和爸媽不是一直叨念著京城天安門，『主席』紀念堂嗎？趁『』『』、外婆還好，一起去看看。他們老輩人最想去的就是這些地方，趁這個機會過去，了了他們的心願。”祁景燾故意說給猶豫不決的父母聽。

“對啊，叔叔嬸嬸，我們家琳琳是狀元呢，讓孤零零去京城上學怎麽行？全家一起去，你們也看看上學的學校，那才是真正的大學呢。”

蘇敏不失時機地『』著，回家的路上祁景燾就和說過全家去一趟京城的事，萬分讚同這個計劃。這次回來，親自會到農村的生活，更支持祁景燾這個計劃。

“爸，我在春城讀了四年大學，您也沒去看過我一次，這次就去吧。蘇敏說的對，京城可以看的地方多了，『』『』和外婆再過幾年去就不方便了。”祁景燾之以，還在說服父親。

“你們大學我怎麽就沒去過，前些年我在春城幫你大姑爹管理工地，翠湖那一片地方哪裏沒去過。”

正吸水煙筒的祁正明衝兒子吼了一句，低頭吸幾口煙，看著兒說道：“嗬嗬，能去京城看看當然最好不過，去就去吧！小燾，你過去請你正林叔他們過來，這事得和他們打個招呼，家裏那麽多事，也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好嘞，爸，你們商量著，我去找正林叔他們幾個過來。琳琳，多準備些水果零食。”聽見老爸同意了，祁景燾高興地說著，起出門。

“小敏，你們商量好的？”祁正明笑瞇瞇地問蘇敏。

“叔叔，你們應該知道的，阿燾現在又不缺錢。他當初不敢對你們說明，也是怕你們當心。現在，經濟上家裏的負擔沒那麽重，你們也該稍微歇歇了。嗬嗬，我是真沒想到家裏有這麽多農活，他以前也沒對我說過。叔叔，琳琳可是高考狀元，怎麽能讓天天在家幹這些活？叔叔，琳琳今後的發展不可限量，除了從書本上學習知識，還應該多出去走走，去看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們放不下家裏的農活，阿燾和琳琳也放不開心思去外麵闖。”

蘇敏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事很多，真沒想到農村的生活和城市差別這麽大。祁景燾以前和他說的城鄉兩棲論，原來真是這樣。一個有良心，有責任的農村出的大學生，如果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老家附近，他不想做兩棲都不可能。

然而，城市有城市的節奏，農村有農村的模式。這些有良心和責任的兩棲們，他們終究要融到城市生活，他們回到農村的可能『』微乎其微，這是時代發展的『』流和大趨勢。可他們融城市的步伐是那樣的蹣跚，那樣的猶豫。他們想兩頭兼顧，其實幫不了家裏太多，而他們在城市裏失去的卻太多太多。等他們清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發展機會。

正常況下，如果拿同樣起點的城鄉大學生作比較，祁景燾他們這樣的所謂城鄉兩棲本來就於弱勢地位。他們還想要兩頭兼顧，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不可能的。

亞聖孟子兩千年前就說過：“魚，我所也，熊掌，亦我所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人，總是要做出取舍的。蘇敏知道祁景燾和祁琳的況，這樣的人中龍，他們的心靈太善良，太純真。他們現在已經站在一個普通人難以及的至高點上，已經準備展翅高飛，可他們不敢隨心所地去飛翔，去闖『』。

這個時候，他們心裏唯一的牽掛其實就是生他養他的家，和依然含辛茹苦的父母。他們怕，怕等他們功名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人非，已經無法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因為，他們的大後方實在太空虛，太脆弱，太沒有保障。他們父母的付出，本來就比別的人家多。他們的子不可能回家幫太多忙，他們的子還需要額外花錢供養，他們的子還要買書各種費用。

在他們的子功名就前，他們必須從地裏刨食，養活自己的同時，為他們上學的子提供力所能及的後勤保障。他們的父母不敢閑，不敢累，不敢吃，不敢穿、不敢病，甚至於——不敢死。

祁正明默默地低頭吸他的水煙，未來兒媳的話，他聽的懂。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發生那麽大的變化，難怪他近幾個月越來越大手大腳，難怪他還想承包茅草河那片山窪，難怪他想讓全家去趟京城。嘿，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心思，有多自己不知道的想法沒說出來？

未來兒媳說的對，自己的兒子已經解決了家裏的經濟問題，家裏的況已經發生變化，已經不同以往。自己就該放手一些，別讓他們老是牽掛著家裏這一畝三分地，讓這些他們眼睛裏的小事，牽製住他們的手腳，要幹就幹點大的事業。

自己的兒子就是太懂事了，才限製了他的發展。如果家裏的條件好些，如果他隻為他自己考慮，他個人現在應該發展的更好。現在，兒在哥的支持下，已經高人一等，就像村子那些人說的，有誰見過一位堂堂的狀元在家幹農活的？

前些日子來家裏祝賀的『政府』領導和兒學校的老師，他們雖然在誇獎自己的兒懂事，知道為父母分憂，可他們眼睛裏的神真的不對勁。是惋惜，是同，是可憐，還是不屑？祁正明知道，那絕對不是讚賞，絕對不是佩服。

自己真的要轉變下思路，站在兒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了。想清楚的祁正明臺頭看著自家的未來兒媳，舒心地笑笑說道：“小敏，我們是一家人，你今天能這樣說，我打心眼裏高興。你沒把自己當外人。你說的對啊。嗬嗬，農村人和你們城裏人考慮問題的角度確實不一樣。我們在外麵幫不上你們的忙，隻想趁還幹的，盡最大的能力多幫幫你們，真沒想到反而牽製住你們的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