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稚有夜盲癥，有還好，在這種只有昏暗電影的況下，基本等于一個瞎子。

階梯教室自上往下，除了座位，最多的就是臺階，一不留神就能踩空。

盛明稚走的磕磕絆絆，時不時還能撞到人家的凳子。

換來幾句：“你怎麼走的呀？”

他正想道歉，背后卻傳來一個干凈的男聲：“不好意思。”

盛明稚覺自己的僵住了。

連心臟都靜止了一秒。

抱怨的人看到說話的男生，一時噤了聲。

直到走遠了一點，盛明稚還能聽見黑暗中那兩個生的“我草”聲音。

“我草是陸嘉延！”

“剛才那個就是陸嘉延吧，好帥啊救命，忘記拍照了！”

盛明稚被拉著走了幾步，似是終于回過神，有點不好意思：“嘉延哥，我自己能走。”

到了亮，借著微弱的，盛明稚才看清陸嘉延的樣子。

穿著附中藍白的校服，拉鏈拉到了口，袖子挽著，里面是一件黑的短袖。

普普通通的打扮，同樣是穿校服，但陸嘉延愣是穿得像個校園劇男主，清爽干凈，氣質疏離冷淡。

那時候他矮的，陸嘉延已經一米八六了，他看他的時候，還得抬頭才行。

他跟陸嘉延算不上，只是因為盛旭這層關系的緣故，見過幾次面。

盛明稚沒想到陸嘉延還能記得他的長相。

對方問道：“來找你哥的？”

“不是。就是來看電影，跟同學走散了。”

陸嘉延頓了下：“初一一班，是吧？”

盛明稚乖乖地點點頭。

陸嘉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帶你去你們班。”

一路上不知道收獲了多視線。

盛明稚出現在他們班座位前面的時候，整個班級都在靜悄悄地打量著他后的陸嘉延。

只有沈苓沒心沒肺地揮手：“這里這里！”

陸嘉延似乎也注意到了沈苓。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盛明稚。

年紀相仿的異同班同學，一個漂亮一個俊，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早。

盛明稚不知道怎麼腦子一，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不是早。”

陸嘉延一頓，挑了挑眉。

盛明稚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騰”地一下臉熱得要命，尷尬的他簡直像挖條地鉆進去。

他為什麼要反駁？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急著跟陸嘉延否認？！

陸嘉延會不會……多想了。

于是，整整一個晚自習，盛明稚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如果有時機能倒流，他一定會回去掐死那個說話的自己。

陸嘉延把他安排好了之后，就坐在階梯教室的講臺后，姿態也是一如既往的很懶散，就像沒骨頭一般。

撐著下慢悠悠地盯著電腦，觀看著影片。那雙桃花眼的神專注，眼尾微微挑著，眼角眉梢都藏著溫。

盛明稚的視線落在他上，教室里不知道多人在拍陸嘉延，他的視線淹沒在人海中。

電影放了十分鐘，陸嘉延換了個姿勢，盛明稚也不由自主跟著換了一個姿勢。

男生忽然拿出手機，似乎在說什麼。

彎輕笑，角的梨渦若若現。

盛明稚開始無意識地猜想陸嘉延在跟誰聊天。

或許是紀檢部的，或許是朋友，或許是同學，朋友也說不定。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緒，不停地猜測那個小小的智能手機里，有多人可以占據其中一個名額。

在這樣漫無目的的猜測中幾乎讓自己坐立難安。

直到陸嘉延起，跟紀檢部的學生說了什麼，然后拍拍他的肩。

他只短暫的停留了十分鐘，在階梯教室明顯的一片憾唏噓聲中大步離開了。

講臺后換了新的高三學長，聽到滿教室的唏噓聲，笑罵道：“夠了啊，你們是來看電影的還是來看陸嘉延的啊！”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盛明稚看著面前的大屏幕，整部電影已經走向了尾聲。

前面演了什麼他一點也不記得。

不過幸運的是，狗男人看得很認真，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關于初的事。

所以說，人就不能高興地太早。

盛明稚剛剛慶幸完，冷不丁，耳邊就響起了陸嘉延淡淡地聲音。

“我有點好奇。”

盛明稚沒懂他忽然好奇什麼，但看完電影，多半是好奇劇吧？

完了，他剛才沒看容，陸嘉延就是好奇，他也解答不出什麼。

結果下一秒，陸嘉延涼涼地繼續：“你為什麼覺得無聊。”

……

……

？

盛明稚懵了一瞬。

接著，大腦里一線被串聯起來，忽然想起一個小時前兩人的對話。

陸嘉延問他結婚了還不會不會懷念初。

他說你好無聊。

然后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陸嘉延問他。

你為什麼覺得無聊。

……

……

所以。

他這一個小時別的沒干，就用來琢磨這個問題了？

？？？

虧他還以為，狗男人那麼全神貫注，是在認真看電影！！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盛明稚出了幾分難以置信的表，遲疑道：“你剛才，不會，花了一小時來糾結這個問題吧？”

陸嘉延表沒什麼變化，很鎮定自若。

仿佛在說：是啊，不然呢？

男人開口：“很奇怪嗎。”

盛明稚：……

居然真的承認了。

盛明稚啞然，訥訥道：“……也不是。”

他想了想：“就是覺得，沒必要糾結這個話題吧。”

“嗯。”陸嘉延轉頭看他：“所以，小盛老師的答案是？”

不依不饒，刨問底起來了。

不管是有初。

還是結了婚之后懷念初。

……總覺得兩個都是死亡選項。

盛明稚沉默片刻，面無表：“我選擇不回答。”

陸嘉延語氣平淡：“沒有這個選項。”

……行。

第一次見到狗男人小心眼起來有多離譜了。

盛明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

終于煩了：“不是，你糾結這個問題有必要嗎？你管我有沒有初，我都沒管過你！”

他說得急了，口不擇言：“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呢，我也沒介意你高中的時候跟我哥談呀！”

等口而出，盛明稚才急閉。

可惜晚了，陸嘉延先是一愣，然后出了一荒謬的表。

“我，跟你哥，談？”

像是發現了什麼世界級災難一樣，陸嘉延每說幾個字，就頓一下。

不僅如此，他還忽然想起盛旭前段時間，有幾天也很奇怪。

跟他打電話說工作的事，他一臉我是直男我崆峒的樣子，還懷疑自己暗他。

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造謠的源頭。

被他給找到了。

盛明稚：……

著頭皮：“對，對啊！我說的不對嗎！”

陸嘉延被他氣笑了：“不是。你說的哪兒對了。”

他頓了頓，招招手：“你過來。先說你是從哪兒產生了這麼離譜的錯覺的。”

盛明稚心想我才不過去。

他躲得遠遠地，嘀咕：“那你們高中的時候都同吃同住同睡，本來就很像談。”

陸嘉延：……

他高中的時候就不應該跟盛旭一個寢室。

還沒等陸嘉延說話，電影院不知怎麼回事，忽然漆黑一片。

沒走的觀眾嚇了一跳，盛明稚也是其中之一，燈一滅，他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中，聽到有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