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薔薇”,從字面上看,更像是服裝或者化妝品類的公司,而不是一家IT公司。
地方離我家的距離不算太遠,在環線以外,十年前還是片農田,現在是一片高級住宅區,有個人所周知的別名——華僑村。因為那裡70%以上住的都是歸國華僑和港臺富商,房子每坪要賣兩三萬。
似乎現在不公司都找這樣的私宅作為辦公點,這是我一直都弄不明白的,這樣的房子租下來應該不便宜吧,不知道拋開商務樓不用,用這種公寓樓,是看中這裡的價格,還是這房子的奢華氣派。
這裡的房子確實氣派。
一座座樓蓋得不高,但式樣就像個小了的王宮。從進小區開始就像進了座獨立的花園小鎮子,環境漂亮,設備齊全,不過就是通不太方便。也可能因為進出的人都有車的關系,總之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沒找到公車站,是打的進去的。
按著地址找到了公司所在的那棟公寓。
樓很好找,就在那片樓群所在的香榭麗舍花苑口第一棟,底層的大堂設計得像個教堂,很寬,縱向很深,中間偌大一副油畫懸裝在正中間牆壁的凹部,畫的是叢怒放的玫瑰。很好看,對比黑大理石的牆面,非常張揚。不過可能因為太大的關系,所以多看幾眼,覺會有種迫力,尤其是打從下面經過的時候。
一路往裡走,那個從門口一路跟來的保安隨時在我後追隨著,防賊似的眼,讓人渾不舒服。直到找到那家公司的門牌按了鈴,對方門開,他才無聲無息地走開。
“野薔薇”在這幢樓的一層,就在那幅畫轉個彎,往裡走進一點的地方。辦公環境不大,大概因為是采用了原先裝潢的關系,辦公室裝修得很居家。落地長窗,花園天井,鋥亮的木質地板。原先的客廳被用作為大辦公室,近十張電腦桌,清一的孩。
每個都十分年輕,看上去二十都不到的樣子,每個人都面孔油膩臉蒼白,那應該是電腦用多了的通病。
接待我的人也是的,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年紀估計不準,眼角的細紋讓有種滄桑的覺,可是整一張臉相當的,打扮時尚得,所以又顯得很年輕。說話是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溫溫的,以至一路過來時的燥熱和面試前的張,在面前不知怎的就消退了。
子介紹姓丁,丁香的丁,是這家公司的公關部經理。因為行政經理不在,所以由來為我面試。
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是這樣一種份,所以面試氣氛也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溫溫和和的,恬恬淡淡的,就像兩個子坐在窗下嘮著家常。
許是會議室連著外面天井的關系,夏日的風帶著天井花園裡花和泥土的味道一波波送進來,微熱裡帶著種淡淡的懶散,讓人很放松。整個辦公室沒開空調,解釋剛下過雨,開著太涼,而這裡又全是孩子,孩子質偏,不能貪涼。
那時候一下子就對這地方有了好,因為覺著親切,不論是這位經理,還是這地方的工作環境,雖然在不久之後,我會為自己的這種覺而懊惱很久,那已經是後話了。
然後丁小姐又問了些關於我過去工作的況。我挑了兩家待得最久的公司說了,省去了其它諸如待了不到幾周就離開的。一邊說,一邊看得出來,對我很滿意,而這滿意鼓勵我把原來的工作況說得更流利了一些,也不再因為缺乏工作經驗而畏畏。直到我把該說的都說完,又對我介紹了下公司的大致狀況。
說“野薔薇”是一個經營以生活、消費、興趣為主題的大型網站的公司,因為經營主題是,所以招收的員工自然而然也都是。老總是香港薔薇集團創始人的兒子印先生,也是這公司裡唯一的一名男。
說到這裡問我有沒有聽說過香港薔薇集團。我理所當然地搖搖頭,因為除了比較有名的湯臣和迪士尼樂園,我對香港還擁有什麼企業一無所知。對此並不在意,又介紹了些公司的基本狀況和薪金待遇後,就讓我回去等他們的通知了。而也因此,我本來松弛下來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
因為說實話,那時候已經相當希自己能得到這份工作,雖然面試的狀況覺好,但到底能不能被他們錄用,畢竟還是個未知數,這樣條件好的一種公司,想來面試的應該不會只有我一個的。
告辭離開的時候,走到門口,我無意中聽到最裡間的辦公室傳出一兩句男聲。
似乎是在對剛進去的丁小姐說著些什麼,語言帶著點英語說慣了的翹舌音。
我想那大概就是丁小姐之前提到過的,他們公司那位唯一的男員——印先生吧。年輕的聲音,想來年紀應該不大,帶著南方人特有的幹淨和和,很好聽。
那時候剛好把門打開了,穿堂風把外頭花香和泥土的味道再次帶了進來,跟那些淡淡的話音混在一起,說不清楚的一種舒服的味道。
那種當我還是個小孩時,夏日的燥熱遠不如現在那麼強烈和可怕時的一種味道。
回家後不出兩天,我就被通知去上班了。
那時候正好有居委會的人來找過我,通知我做個準備,因為打聽下來,我家,以及沿街那些開了都有十幾二十年的店鋪可能都要被勒令關掉。
當時就有種六神無助的恐懼。那種老人常說的,天塌下來的覺。
而隨後而來這個通知我上班的電話,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無疑是個最大的安。原本從那天面試回家後一直就忐忑不安著的心髒也因此總算安定了下來,有了工作意味著可以供養自己,也意味著不用再天為店是不是會被保留而焦躁。
於是就這樣帶著點興,以及我當時所認為的非常的幸運,我了“野薔薇”的新任行政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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