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涼城的天氣不錯, 溫度適宜，燕珩每天都要推著椅帶姜予初到樓下涼亭散散心。

其實說是散心，對于姜予初來說就是換個地方看劇本。

不過偶爾看看小孩子追逐打鬧, 倒也有趣。

秦依凝除了每周三固定去看心理醫生, 其他時間都會過來陪姜予初。

現在不用拍戲，的時間便有大把的空余。

自己待著總是忍不住胡思想, 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往醫院跑。

姜予初自然是最高興的, 回國之后們都忙于拍戲，很有時間聚在一起，這次姜予初傷倒是給了兩人相的機會。

只是高興了，燕珩卻并不怎麼開心。

每次看著姜予初和秦依凝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燕珩的臉就像被墨浸染過, 越來越黑。

這人還雙標, 對著自己的時候句句帶刺，不嘲諷一兩句就渾不舒服。

結果對方換秦依凝, 就喜笑開。

不過只要姜予初開心, 燕珩也就暗自消化了自己的郁氣。

但他也很快意識到一件事：自己好像從來不曾讓姜予初真的開心過。

這點讓他很挫敗，很難，卻又深知自己無能為力。

只能竭力對好, 對有求必應。

只要姜予初不說離開, 那任何要求燕珩覺得自己都能答應。

下午從涼亭回來后燕珩公司有事出去打電話，姜予初躺在床上刷微博。

常年霸占熱搜榜首的人消停了一段時間, 熱搜倒顯得有些乏味。

姜予初刷了一會覺得無聊，放下手機閉眼假寐。

燕珩打完電話收起手機，轉回病房的時候略一偏頭，看到一抹悉的背影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說悉其實不準確，兩人沒見過面。

但這個名字卻讓他曾經如鯁在過。

燕珩眸沉了沉, 快步走向安全通道。

一聲輕響門開了條隙，外面的傾灑進來。

清淡的煙草味彌漫在樓梯間。

許莫林抬頭看向逆而站的燕珩，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僵。

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他沒反應過來，怔愣在原地。

對于許莫林沒立刻離開而是選在站在樓梯間煙這一行為，燕珩也有點驚訝。

只是他面上控制的很好，沒什麼表。

本來他追上來也是有話要說，許莫林沒走正合他意。

許莫林知道燕珩，也猜測出他和姜予初的關系。

但這不代表他和燕珩有什麼共同話題，對方出現在這里，他只覺得是巧合。

醫院止煙，或許他只是來煙的。

他收回視線，略微低頭吸了口煙，轉想離開。

“為了好，勸你離遠點。”燕珩垂著眼簾，淡聲開口。

對于許莫林到醫院的目的，他不用查也知道。

燕珩沒想過其他答案，心里的覺告訴他：許莫林來醫院是看姜予初的。

就像人看人最準確一樣，男人看男人也不會出錯。

畢竟眼神不會騙人。

許莫林對姜予初，絕不會是單純的合作伙伴那麼簡單。

許莫林腳步微頓，抬眸看向臺階上的人，沒否認自己到醫院的目的，“這好像是我的自由，跟燕先生沒關系吧。”

“覬覦一個有主之人的行為小三，國語你應該比我了解的更徹。”燕珩說道。

“破壞他人的才是小三，”許莫林磕了磕煙灰，對于燕珩對小三這一詞語的不正確解讀給了個更準確的解釋，“我一沒破壞你跟的，二沒對做任何出格的事。思想自由，我喜歡是個人行為，并沒道德底線。燕先生的警告似乎多余了。”

許莫林不是個生活空白的人，青春打馬而過的那些年也曾有過深深喜歡的孩。

自己對姜予初不一樣的種種行為，確實是喜歡，這一點沒什麼好否認的。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何時喜歡的。

但這事，誰又能說的清楚明白呢。

許莫林的大方承認以及油鹽不進讓燕珩沉了臉，“有這種思想很危險的，許先生還是趁早打消比較好，以免行為不能自控，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多謝提醒，但我自控能力還不錯，就算對表明意展開追求也會選在單的時候，不會給造任何困擾。”許莫林揚了揚下，語氣帶著滿滿的挑釁。

“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燕珩說道，“你恐怕等不到這一天。”

“戲未落幕，焉知結局。”

燕珩一通電話打的時間還長，姜予初假寐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他人回來。

躺在床上睡不著，姜予初直起撈過一旁的劇本，繼續往下看。

沒過一會，病房門被推開，燕珩走進來。

幾乎是在他推門而進的一瞬間，姜予初靈敏的鼻子便聞到了他上的煙草味。

姜予初對這種味道太過悉，即使是一點點也能聞到。

恍然間，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煙了。

倒不是煩心事了，不需要尼古丁消愁了。

只是傷太頻繁，沒機會煙。

這會聞到燕珩上的味道，竟沒有被勾起煙癮，有的只是嫌棄。

看來并不是依賴尼古丁，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緩解各種擾心的瑣事。

隨著燕珩走進，煙草味也越來越濃。

印象中燕珩煙癮不重，除了特別煩躁的時候才會用煙一下。

看來是公司出了問題。

難怪打了那麼久的電話。

姜予初蹙起眉頭，不耐道：“醫院止吸煙，你是仗著有權有勢不把醫院規定放在眼里？”

燕珩剛彎下的慢慢直起，遠離姜予初。

許莫林離開后，他在安全通道了三四，這會上的味道確實濃了點。

“沒忍住，”燕珩無奈失笑，“我去洗澡。”

目送燕珩進了浴室，姜予初低頭繼續看劇本。

看來人不是有錢就能開心的。

不過沒錢，連活著都難吧。

兩者相比，姜予初更愿意做一個有錢卻不快樂的人，反正快樂這種東西離很遠，不必浪費那個時間力去苦苦尋求。

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七月底的時候姜予初辦理出院手續。

一大早燕珩幫收拾好和洗漱用品，兩人一起回了南沙旻城。

新戲開機在八月中旬，回到南沙旻城還能再修養半個月。

姜予初的雖說行走沒問題了，但是各方面都要注意，好在新戲是都市劇，不像古裝有很多作戲，自己稍微留心點問題不大。

但燕珩卻不放心，要跟著姜予初進組，就像拍《牧映》時一樣，自己在酒店等著收工。

姜予初覺得他婆婆媽媽很煩人，但也拗不過他，畢竟長在他自己上，要去哪姜予初管不著。

而且兩人關系雖說沒有正式宣，但圈里人也都心照不宣。

有時候變故來得太快，讓所有的計劃都被打。

從小接嚴格訓練的燕珩警惕心按理說要比常人高出很多，但因為最近心思都放在姜予初上，忽略了邊的種種異常。

等到他徹底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所以這些照片你已經發給他了是麼？”燕珩把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按在墻上，右手拿著相機一張張翻看。

相機里的照片都是這些日子在醫院姜予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拍的，有一兩張姜予初的單人照，雖說都是側臉，但足夠清晰。

姜予初五太過明艷，即使是側臉也讓人能一眼認出。

男人咽了咽，卻苦于被燕珩掐的太，吞咽艱難。

遲遲不見對方開口，燕珩大發慈悲地松開了自己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男人捂著脖頸大口息，平復了好一會才怯怯懦懦地開口：“爺，這是先生的吩咐，我沒辦法違背。”

“我再問你有沒有把這些照片發過去，好好回答問題，答非所問可不是個好習慣。”燕珩揚了揚相機，角勾起一抹淺弧，卻看得人膽戰心驚。

男人低下頭不敢看燕珩的表，吞吞吐吐道：“是......是的。”

“很好。”燕珩輕笑，垂眸看著相機里的照片，像是欣賞名畫般認真而仔細，看完之后又一張張刪掉，“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瞞的。回去告訴他，我不聯姻，結婚對象只會是姜予初，讓他別搞這些不流的手段，畢竟是一家之主，做些狗仔的勾當，掉價的。”

燕珩怎麼也沒想到那人會找私家偵探來拍照片，按理說以他的手段權勢，完全沒必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隨便讓手底下的人查一查就能知道事的全部，而之所以采取這樣的方法，也只是單純的為了惡心自己。

怎麼說都是親爹，燕珩雖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很了解那位緣上的父親。

“爺，先生讓我帶給您一句話，”男人目躲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燕珩，很快又垂下頭，但即使再怕，也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若是看到這些照片，請立刻回意大利。”

“哦？原來他猜到了我會發現你的存在？”燕珩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像是意料之中，地幫他把未說完的話徐徐道出：“他是不是還說我發現的太慢了，廢一個？”

男人神稍怔，驚訝于燕家父子的心有靈犀。

雖說燕珩幫他說出了后面的話，但他還是不敢大方的承認，只能垂著頭不言不語，表示默認。

燕珩眉梢輕蹙，即使心中有了答案，但并不妨礙他心不好，想要嚇唬他人的惡趣味，“我并不喜歡反復問一個問題，耐心也不怎麼好，所以在我問你的時候，好好回答，別消耗我僅存的耐心。”

話音剛落，燕珩近一步，迫隨之而來，男人了，快速答道：“是。”

燕珩滿意地點點頭，往后撤了一步，男人繃的神經稍微松懈下來。

“照片既然發過去了，那這個就沒用了吧。”燕珩取出相機的存卡，遞到男人的眼前，嗓音帶著笑意，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你現在把它咽下去，否則你這條哈狗恐怕回不了意大利繼續對主人搖尾了。”

男人大驚失，冷汗順著臉頰一滴滴到下，繼而滴到地面，手心布滿汗水，了又松松了又，剛松懈的神經又瞬間繃，“......爺，我......”

“吃下去，立刻。”燕珩打斷他的話，把存卡近他眼前。

燕珩看著面前的人把存卡含在里，方才轉離開，候在一旁的保鏢遞給他一塊方巾，燕珩接過了手，吩咐道：“看他咽下去，然后再手，不要讓他吐出來了。”

“是。”保鏢頷首應道，抬步往男人所在的角落走去。

燕珩上了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姜予初發了條消息，等了很久那端沒回應。

燕珩輕嘆一聲，收起手機對著前座吩咐：“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