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初換好鞋后走進房間, 燕珩聽到靜從書房走出來。

走到姜予初邊定定看了幾秒，然后把人摟在懷里，沒說話, 只是安靜地抱著。

像是在的存在, 又像是在竭力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那點恐慌。

還好他那天反應夠快幫擋下了那一刀，若是自己再慢點, 躺在急救室的人就是了。

這一刀他能承, 但姜予初卻不能。

燕珩或許依然不懂是什麼，但在父親他跟林醒微訂婚的時候，他清楚知道自己心的排斥。

以前他總認為結婚對象是誰都好，反正自己沒有的人，那這個人聯姻對象是誰都無所謂。

但是那時他想起姜予初說的若真有那麼一天, 會殺了他。

燕珩不是怕死, 只是在想到姜予初說出這句話的眼神里出來的一不易察覺的痛苦，才后知后覺, 自己不是誰都可以。

他也更不忍心真的把姜予初置于那樣不堪的份。

所以他毅然決然拒絕了聯姻。

當然, 所帶來的的后果他只能一人承擔。

而停車場的擋刀，幾乎是他下意識地舉，像是條件反, 不顧后果。

傷住院的一周, 姜予初一次都沒出現。

燕珩失卻并不生氣。

想著回去再連本帶利討回來，他只慶幸躺在這的不是姜予初, 而是自己。

每天病房都有人來，但卻都不是燕珩想見到的那個人。

賀晉安幾乎每天都來，見到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起先還會嘲笑他，燕珩懶得理他。

自己現在手無縛之力, 自是不能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頓。

直到出院的最后一天，賀晉安一改往日的不正經，坐在床邊認真地問了句：“阿珩，你確定不聯姻麼？”

燕珩按著鍵盤的手指微頓，掀眸看他，“有話直說。”

賀晉安長撐開，雙手放在床上抵著床鋪，偏頭看他，“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別跟我裝。”

病房里安靜片刻，燕珩再次敲擊著鍵盤，聲音清晰地傳到賀晉安耳邊，“確定。”

這個問題的答案賀晉安心里早已知道，只是在沒聽到燕珩親口承認之前他還是不怎麼相信。

不相信燕珩真的會違抗燕家那位，不相信燕珩真的會為了姜予初放棄聯姻，更不相信燕珩在明知兩人不可能的況下，還會選擇一條布滿荊棘，前方一片昏暗的道路。

窗戶沒關，微風一吹，送來外面孩子的歡聲笑語。

賀晉安靜了幾秒，輕聲開口，算是最后一次提醒，“阿珩，姜予初格剛烈，若是知道你跟當年姜家破產有關，你們該怎麼繼續呢？”

“初初......”燕珩了的長發，想說什麼卻又難以啟齒，最后也只是親了親的發頂。

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能拖一日算一日。

“我做了你吃的菜，先去洗澡。”燕珩松開，牽著的手走進浴室。

姜予初看著他的背影，停在原地，燕珩不解地回頭看，“怎麼了？”

“你什麼打算呢？”姜予初問道。

燕珩知道話里的意思，兩人之間問題似乎很多，像是一團線，怎麼理都是一團煩。

而燕珩的煩和姜予初的還不一樣。

他現在最擔心的無疑是姜家那件事，姜予初最煩的卻是不想待在他邊。

“我在那晚已經明確表明態度了，我不會結婚，也不會放你走。”燕珩說道，“林醒微和我沒關系，只是一個悉的陌生人，我不會和訂婚，更不會和結婚。這點你不用放在心上。”

“燕珩，我從沒把當回事，”姜予初笑著，心里卻很累很累，“你知道我的意思，但你總是避重就輕。”

燕珩松開的手，上前一步蹭了蹭的側臉，稍稍彎腰靠近，“初初，我們就跟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

姜予初輕笑，擋開他的手，角的弧度勉強又無力，“燕珩，就算我永遠不會你，你也要把我綁在邊麼？”

燕珩一僵，手指暗自握拳，漆黑的瞳仁忍著復雜的緒，一狠厲在瞳仁最深，心里的某又開始蠢蠢，翻滾著暴躁的因子，鐘卉惜發來的短信容過他的腦海。

——時隔多年，沒想到還留著，看來對易寒真的舊未了，你確定要把一個心里裝著舊的人留在邊麼？

——不會你的，畢竟我見過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不過無論是哪樣，都不會是在你邊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竭力制住所有緒，手放在腹部上，額頭微微下移靠在姜予初的肩頭。

“初初，我傷口很疼，能不能先不說這些，嗯？”燕珩的嗓音很輕，呼出的熱氣拂過姜予初的側頸，那里頓時一片溫熱。

姜予初微微側頭，角的弧度拉直，知道他在故意轉移話題，“燕珩，你為我擋刀是你心甘愿的，你不能拿這件事來讓我愧疚，你知道的，我也不會愧疚。你是活該。”

“我沒想讓你愧疚，”燕珩親了親側頸，看到脖子上的銀鏈條，角輕揚，“只想讓你洗澡吃飯，早點休息。”

話都說到這份上，姜予初自知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索不跟他過多糾纏。

推開他轉走進臥室，拿了睡后進浴室洗澡。

——

翌日姜予初是早戲，五點鐘起床洗漱去片場。

一場戲拍完后姜予初回到化妝間休息，剛一進門就看到許如歌坐在沙發上，見回來，放下手里的雜志走過來。

“你在外面等一會，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姜予初對著小鄭吩咐完，反手關上了門。

“你不該出現在這里。”姜予初看向許如歌，一臉的不悅。

許如歌無奈地笑了笑，“我擔心你，放心吧，外面有我的人，有任何況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姜予初走到沙發上坐下。

許如歌跟過來倒了杯水遞給，“你沒事我要親眼看到才能放心，那晚的事我聽說了，你差點出事，若不是他......”

許如歌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鐘氏最近在競標城西的那塊地，燕珩和易家都有競標的打算，鐘氏這次恐怕沒那麼容易競得這塊地。”

姜予初喝了口水，屋里開著空調，覺得有些悶，抬手解開了脖子的扣子，“那你就不用趟這次渾水了，有燕珩在，我們不一定會競標功，讓他們狗咬狗吧。”

狗咬狗幾個字逗笑了許如歌，但也只是短暫笑了下，“你的手臂讓我看一下。”

“已經好了。”姜予初沒看，也沒掀開袖子，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提醒道：“你該走了。”

許如歌看著的側臉，眸了，閃過一黯然，稍縱即逝。

“好好照顧自己。”許如歌起走向門口，對著小鄭略一頷首，轉離開。

剛下臺階，迎面就和鐘卉惜了個正著。

“如歌，你怎麼在這？”鐘卉惜疑地問道，視線往上掃了眼化妝間的方向。

許如歌扯一笑，抬手了下長發，謊話隨口來，“探班，但是你不在，我就跟姜小姐聊了幾句。”

“怎麼不打電話給我，萬一我今天沒戲，你不是白跑了。”鐘卉惜笑著走上前挽的手臂，聞到上的香水味后臉微僵。

許如歌用的香水一直都是小眾品牌，和別人撞味道的概率不大。

而這悉的味道，鐘卉惜前不久才在哪里聞到過，只是在哪里卻想不起來了。

“卉惜，你怎麼了？”許如歌眼里閃過一抹興味，面上帶笑問道。

鐘卉惜倏然回神，狀似無意地搖了搖頭，“沒事。我馬上有場戲要開拍，不能陪你多久了。”

“沒關系，拍戲更重要，我們總有時間聚的。”許如歌心地說道。

送走許如歌之后，鐘卉惜返回化妝間。

姜予初看著下午的戲份，化妝間的門被大力推開。

鐘卉惜走進來，看到小鄭怒目而視的模樣，冷哼一聲吩咐道：“你先出去，我跟有話說。”

“你讓我出去我就得出去麼？你又沒付我工資，我憑什麼聽你的。”小鄭本來就看不慣鐘卉惜，這會被頤指氣使，自然氣不打一來。

鐘卉惜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助理氣焰那麼囂張，自己從來沒過這份窩囊氣，抬手想打，姜予初沉聲開口：“鐘小姐撒潑還是找對地方吧，不然我一個手抖可能就要把照片發出去了。”

姜予初舉著手機偏了偏頭，眉眼含笑地從手機后面看過來，“還是說千瘡百孔的鐘小姐并不在意丑聞了呢。”

鐘卉惜憤憤地看著，抬起的手只能無奈放下。

自己的境已經進退維谷，這會再來一個打人熱搜，以前的黑料又會被抖出來嘲一遍。

屆時別說代言，就連簽好的電視劇都會飛蛋打。

自從姜予初回來之后，自己的星途一片黯淡，當然可以找鐘家幫忙，但是姜予初邊有燕珩，他的威脅還歷歷在目，鐘卉惜忌憚他，不敢輕易拉鐘家下水。

而且最近鐘氏集團也不太平，接連幾個大單子都被搶走。

鐘卉惜自然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氣急敗壞地去找燕珩，卻沒半點用。

那人不見。

“姜予初，你很厲害，不僅讓燕珩拒絕了本家的聯姻，又讓他為你擋了一刀差點丟了命，”鐘卉惜站在門口，沒打算進來，隔著一段距離直直看著姜予初，“不過你別以為他為你做到這個份上，就是真的你。燕家的人，從來就不會人，我等著你哭的那天。”

姜予初收起手機起走近，“鐘小姐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畢竟正在哭的人是你，不是麼？”

“你......”鐘卉惜說不過，只能恨恨瞪，心里憋著一團火，眼里的怒意已經快要把姜予初燒著。

“你的高奢我要了。不過就算失去再多，你也死不了，”姜予初起慢慢走近鐘卉惜，手機抵在的心口，一字一頓，“因為我不讓啊，總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不然怎麼對得起我當年在加州所的苦呢。”

姜予初往后撤離，下點了點門口，“現在滾，不然等我把你趕出去就不太好看了。”

鐘卉惜氣的臉青白加，但又拿無可奈何，深知姜予初說到就會做到。

“我們走著瞧。”鐘卉惜撂下一句不怎麼有氣勢的狠話，訕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