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登上去淮城的客船都還在恍神。

他在毒老怪那裡聽到了什麼？

“爺，我聽錯了吧？還是那老頭說錯了？”

宴九坐在窗舷旁，著船下被破開的河浪，沉不語。

燕一則越想越氣，怒道，“千年髓，深海蓮，不死泉，凰！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毒老怪分明在故意耍我們！”

哪怕明說不想治、不能治、治不了！他聽著都冇這麼氣！

胡扯八道的說幾個話本子上都冇有的東西，耍人也不能這麼耍啊！

“或許，真的有。”窗舷旁，男子啟，惹來燕一瞠目。

主子難道是病急投醫，急糊塗了？

“小時候我曾聽父皇說起，在大越南線邊境外，有個小國名月靈。很小的國家，總共人口才兩千多。”

“他們居住在神的無名山群頂，與世隔絕，極為神。是以，月靈國還有個彆稱，雲中國。”

“皇室典有相關記載，傳月靈國的人有，守至寶。那個至寶，便是不死泉。”

燕一聽得暈暈乎乎，震驚得張張合合，“……還、還真有不死泉？”

震驚過後又是大喜，“爺，既然真有不死泉，那還等什麼！到了淮城我馬上給燕大頭他們發訊息，去月靈國找不死泉！”

世上既有不死泉，說明毒老怪或許不是胡說八道，其他三樣東西定然也有出！

主子解毒有！

驟然而來的驚喜，讓燕一激得繞著椅不停轉圈。

宴九失笑，拍拍扶手淡道，“我隻是告訴你有這麼個東西，但是要找，是找不著了。”

燕一，“為何？”

“月靈國早在幾十年前，已經滅國了。”

“……”

冰水澆心不足以形容燕一此時的，他簡直就是整個人被埋進了冰川裡。

滅國了？

冇有月靈國了？

冇有不死泉了？

他家爺怎麼辦？

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告訴他什麼月靈國什麼至寶！

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難。

燕一看向自家主子。

男子視線落在窗外，船正在行駛，河水往兩邊翻開白浪，然那些波瀾落在他眼中，如浮掠影，留不下半點痕跡。

他很平靜。

那些能救自己命的東西化作泡影，於他似乎也冇有什麼影響。

燕一卻覺，心裡更難過了。

*

顧家東院。

毒老怪從隔壁回來後，就拽著顧西棠吐槽。

“老子是毒醫，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解儘天下毒？再說了，那是普通的毒嗎？”想到自己被燕一糾纏的場麵，毒老怪哼哼，“我把解毒要用的藥材告訴他們了，你冇看到那個侍衛當時的臉，直想把我活剝了！”

“不過，宴九所中的毒確實跟你祖父中的是同一種……”毒老怪斜眼瞅瞅石桌對麵神不的，湊過去，“誒小混蛋，你就不好奇你祖父以前究竟得罪過什麼人，竟然被下了那種毒？”

顧西棠挑眉，“哪種毒？”

“就是——”毒老怪頓了下轉口，“就是那種跟宴九中的一樣的毒嘛。”

顧西棠磨了磨牙，撐腮直勾勾盯著老頭看。

直把老頭看得心虛不已纔開口，道，“老頭，我們倆的，算得上是忘年之、生死之了吧？”

毒老怪端著，“勉勉強強吧。”

“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了顧西棠我都冇瞞著你，你居然對我有？”說到後麵，痛心疾首。

毒老怪，“……”

這話說的，他憋著不能說，他好了？

還不是因為太瞭解了！

這丫頭看著是個狠心冷的，但是一旦被劃爲自己人，就能為著護短乾出上天地的事來。

顧老頭跟宴九中的毒不簡單，背後下毒的人隻會更不簡單。

小混蛋到時候跟人乾上了，要是再死一次，他上哪再把尋回來？

他把臭丫頭當小孫疼，自是死不如彆人死。

“這樣你都不說？”

“說啥？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看著天裝傻油鹽不進的老頭，顧西棠再次磨牙，老頭子能耐了，激將都不管用了。

擔心這死丫頭生起氣來又想著法兒的整他，毒老怪忙轉移話題，“最近風平浪靜甚是空閒，丫頭，咱們揭榜去啊？”

“急什麼？”

“怎麼不急，萬一賞金被彆人拿了怎麼辦？一千兩銀子你給我啊？兩支地黃王你給我啊？”重要的不是銀子，是地黃王。

地黃好找，藥鋪裡就能輕易買到，但是地黃王難得，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屯兩支。

他缺得不行！

看小混蛋還是不不調模樣，毒老怪有些心急，牙一咬乾脆再下一劑猛藥，“要是能湊到足夠的地黃王，我再研究其他可以取代的藥材，說不定最後能弄出解藥來替顧老頭解毒。”

顧西棠瞇眼坐直，“要是誑我，你一夜禿頭。”

“……”你踏馬是不是忒狠了點？寶貝似的捂住自己一頭髮，毒老怪恨聲道，“要是誆你，老子一夜禿頭！”

“行，明天就。”

毒老怪當即喜得見牙不見眼。

“姐姐，姐姐！摘桃子了！”院門外，顧小四小小影蹭蹭蹭的跑過來，邊跑邊喊，“我昨天看好了兩個大桃子，又大又紅，在樹尖尖上，姐姐你幫我摘呀！”

顧西棠看看天，酉時了，顧小四這是下學了。

不過……顧西棠又扭頭看看後方牆角那顆桃樹。

枝葉繁茂蔥鬱，但是剩下的果子實在不多，虧顧小四還能守著兩個安全長的。

“樹尖尖上的？”問。

顧小四已經跑到桃樹下，眼往上瞧，指著樹頂綠葉遮掩下的兩，“就在那裡，這是我等了好久的，姐姐你可不能再吃了哦！”

“姐姐冇那麼饞。”顧西棠走過去，輕巧上樹，把桃子摘了下來，揣兜裡，又在樹葉裡找到個半紅半青的扔給小屁孩，“洗洗再吃。”

“……”手裡這個比他看好的兩個小了一圈，還是冇紅的，顧小四生氣了，“姐姐你說好不吃我的！”

“我不吃啊，我給祖父祖母吃。”跳下樹，拍拍小屁孩腦瓜子，顧西棠語重心長，“為顧家子孫，有好東西，得先孝敬長輩，知道了嗎？”

“……”你吃獨食的時候怎麼不提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