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腕傳來拉力，將往下拽。

顧西棠忙雙手牆頭，著嗓子急吼，“誒誒誒放手！放手！彆拉，拳腳無眼啊老太太，小心我把你踹出去！”

是真不敢，老太太那小板，要是敢腳，老太太就能給飛出去。

被扼住了命運的腳腕啊！顧西棠捶牆。

顧老太太瞧還著嗓子裝外人，氣得臉黑沉黑沉，“顧、西、棠！”

顧西棠繼續住牆頭，死不放手，也不回頭。

不是顧西棠，是神運算元。

現在絕對不能是顧西棠。

腦子浮出“我你你敢答應嗎”的故事，顧西棠表嚴肅。

是不會上當的。

後頭拉力不停增加，顧西棠依舊力往牆頭上出個腦袋。

正好看到牆外，隔壁鄰居家門口，坐椅的宴賊還冇進門。

他偏靠在椅扶手，以拳抵，風姿綽約，在外麵的眼睛彎可惡的弧度。

椅後頭，燕一已經蹲了子捧腹，前俯後仰。

兩個人都在笑，隻是皆冇有發出聲音。

冷眼瞅著他們，顧西棠嗬了一聲。

怪不得之前一直跟在後頭，就是故意分散的注意力。

之後又故意出聲跟說話，讓分心一時失了謹慎，冇有察覺出牆後有人。

顧西棠騰出單手，在脖子上狠狠比劃了下。

以為不出聲，就不知道那是嘲笑了？

算計在前，無聲嘲笑在後。

梁子結下了，等死吧！

“噗——”

“哈哈哈哈！”

顧西棠，“……”你媽的。

曲蓮在旁實在是冇眼看，“棠兒小姐，你先下來，彆爬了……你上的袍子是老夫人當年給大爺的。”

就算冇有那件袍子，老夫人還能認不出自己孫來？

“……”這世上有個詞，樂極生悲，顧西棠此刻深以為然。

下去就下去吧，一直在牆頭讓人看笑話也不是個事。

鬆手，落地，顧西棠轉出乖巧笑臉，“哎呀，祖母，這麼大太，您等久了吧？看著好像比平時有點黑了。”

顧老夫人視線落到腳邊，在地上躺的那塊大招牌，上頭神運算元三個字飛筆走馬，筆力遒勁，占了近半丈的篇幅，異常顯眼。

顧西棠眼角了，把招牌拿起，取下布軸卷吧卷吧塞進大兜，“讓祖母見笑了，我剛練好的字，拿出去炫耀炫耀，看著還行吧？”

曲蓮扶額，棠兒小姐，你還能編出什麼花來？

顧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子，轉往回走，聲線淡淡的，“你剛我老太太？”

“……昵稱昵稱。”

“拳腳無眼？”

“玩笑玩笑。”

“能把我踹飛了？”

“……戲言戲言。”

跟在老太太後頭，顧西棠耷頭耷腦。

早知道有這麼一出，就不撲騰了，直接承認，多明磊落又乾脆利落，現在還能被揶揄？

可能老天爺看在外麵混得太風生水起，所以弄來個專門治的小老太太。

老太太步子一直不緩不慢，背脊直，從後頭隻能看到花發盤髻的後腦勺，看不見表。

曲蓮走在兩人中間，顧西棠倒是看得清楚，這老婆婆在憋笑，憋得臉上褶子都紅了。

出小指頭篤了篤老婆婆背脊，顧西棠悄聲問，“曲婆婆，你們擱這等多久了？”

曲蓮回頭，忍著笑低道，“老夫人午睡醒後就過來了，到現在有近半個時辰。”

好傢夥，真有毅力。

“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吃了那麼多果子點心呢！

曲蓮，“老奴嗓子，想咳嗽來著，還冇咳出來，棠兒小姐你就飛進來了。”

“……”顧西棠臉乾，拍拍老婦肩膀，冤枉你了，怪我太快。

上天給了兩份藥材，就會還一份削。

天馬行空間，突聽曲蓮驚，“老夫人，小心！”

這裡是去往主院的路，剛出東院垂花拱門走到拐角，角落裡置了座裝飾用的小假山，一人等高，異石凸起。

聽到驚聲，顧西棠立即抬眸看去，就見走在最前麵的老太太往假山摔倒，眼睛正對假山凸起的一塊石尖，隻剩兩指距離。

跟老太太之間還擋著個曲婆婆，想繞過去拉人是來不及了。

沉下眼，顧西棠想也冇想，直接揮拳轟過去。

砰的一聲。

曲蓮堪堪將要摔倒的人拽住，老太太眼睛此刻就在石尖所在位置。

隻是那塊原本會瞎老太太眼睛的石尖卻不見了，變了碎石，紛紛遝遝散落地上。

曲蓮背後全是冷汗，一跌坐地上大氣，慶幸之餘又滿是震驚。

顧老夫人也心口起伏，臉微微蒼白。

片刻後，氣息稍勻，看向顧西棠，“這次又是作何解釋？”

“……”顧西棠小心試探道，“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