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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46章 三株媚01

第46章三株01

能讓福公公說出此言,要麼和宮有關聯,要麼在朝為過,最差,也和京城世家權宦有些乾係,霍危樓略一沉,“為薄氏,能做義父義母之人,自然也多為京城貴族,一併查一查,另外讓京城那邊盯著些,此事雖給林槐,可林槐辦差多有些場上的迂腐匠氣,若有遲慢的,還是讓寧驍手一二。”

福公公應了,霍危樓又吩咐道:“冀州若得了訊息,直往京城送,滄州那邊也是,除了找到那把鑰匙,還得在嶽明全老宅周圍走訪一二。”

福公公聽的苦笑,“侯爺便放下心來吧,派出去的都是手,不會誤事的。”

霍危樓便不再多言,本來此時他應該在回京的路上,如今要走水路慢上半月,他慣常繃的神思卻還未鬆快下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不多時,早先派去碼頭的繡使回來稟告,“侯爺,明日能走的隻有兩艘船,一艘為客貨兩用,雖是快,可客房已是不夠,若要選此艘,需得上船。另外一艘是鉅富沈家的客船,攏共能送近百人,如今客房亦十分寬泛,隻是路上行的慢些,不知侯爺想選哪個?”

到底是跟著霍危樓多年的老繡使了,知道有更快的,便一時冇敢定主意,霍危樓眉頭微皺,福公公在旁道:“侯爺,來都來了,何必再委屈了自個?明公子腳不便,世子爺也吃不下苦,幽幽還是個小姑娘,義父也是病弱之。”

霍危樓似覺福公公有些聒噪,擺了擺手,“便選那客船吧。”

福公公心滿意足,繡使自去與船家接。

眾人趕了一整日路,自都疲累非常,這夜皆是早早歇下,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在客棧用了早膳,一同往碼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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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瀾滄江上一片迷濛霧氣,碼頭泊灣之,一艘三層高的樓船靜靜停著,其上樓宇巍峨,帆旗招展,頗有些恢弘氣象,自然,此等客船,船資亦是不菲。

霍輕泓還未走近便興的哇哇大,他自小在京城,此番若非纏著明歸瀾定要跟來,還未有機會遠來江南,頭次走水路,頭次坐這樣大的客船,於他而言一切皆是新鮮好玩。

霍危樓見他如此,淡聲道:“如今高興,待會兒可莫哭。”

霍輕泓不解其意,“我纔不會呢,這樓船可是比京中未央湖上的畫舫還要闊達,真是有趣,這一路上定不會憋悶了。”

明歸瀾和福公公看傻子一般的看著霍輕泓。

因是來的極早,還未見多船客,一行人上了船,船上掌櫃帶著個華服年輕人走了出來,路柯見狀上得前來,“侯爺,沈家的東家此番也乘船北上。”

沈氏以綢起家,後大周鉅富,又涉船工礦造等業,如今儼然已是首富之家,其家族雖有人仕,可其族生意與朝中府頗有淵源,自然也很有些眼力,如今見霍危樓一行前來,雖皆是微服,卻看得出霍危樓定是久為上位之人,哪裡敢輕慢半分。

“在下沈涯,恭迎諸位貴客,客房已備好,請這邊來——”

沈涯恭敬有禮,卻又不刻意討好,有禮有節,令人賞心悅目,順著廊道往,便見此樓船裡闊達緻,非尋常客船可比,倒真是讓霍輕泓這個喜樂的遇上了。

一路走來,便見船上設有酒肆茶寮,一樓房間擁狹小,二樓還算尋常,三樓便是整個樓船視野最佳,房間亦最為闊達華麗之,沈涯笑道:“三樓本有兩位住客,昨夜得知諸位公子要來,在下便騰出了幾間來,正好能讓公子們和小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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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隻有薄若幽一個子,看其氣韻也非侍奴,自然被當做了主子。一旁跟著的掌櫃道:“東家為了給貴客們騰地方,連自己的屋子都讓出來了。”

沈涯看他一眼,“多話。”

霍危樓對此不置可否,沈涯心知霍危樓一行不好套近乎,隻利落的將人送到了地方便告退離去。

霍輕泓雖是貪玩好嬉鬨,見此也輕哂一聲,“這個東家可真是人,難不認出我們的份了?”

霍危樓不置可否,隻指了指儘頭的兩間屋子,“你們父住此。”

程蘊之心知霍危樓有心照顧他們父,倒是詫異武昭侯竟有如此好兒,心知無權拒絕,自是應了,程蘊之儘頭的屋子,薄若幽便住在他旁邊,霍危樓見之,進了靠近薄若幽的屋子,早前一路上二人屋子便是挨著,此刻倒也不顯出什麼,霍輕泓便挨著霍危樓住下,又頗有些好奇的東躥躥西竄竄。

隻是很快,他眉頭便皺了起來,“這船大是大,可片刻間便看儘了,怎忽然覺得有些無趣了……”

福公公無奈道:“世子此刻便覺無趣,那這一路上該如何是好?”

福公公話音剛落下,忽聽到一陣嘈雜之聲,往欄桿之下一看,便見碼頭之上來了三四十人,這些人有男有,走在前的十多人衫明豔,後麵則跟著許多抬著箱籠的侍奴,箱籠便罷了,還有些刀槍劍戟的兵亦外著被抬了上來,期間更有些鼓瑟等樂

“咦——”

霍輕泓一下來了興致,“這些是什麼人?”

明歸瀾坐著椅亦在圍欄邊上,“是戲班。”

霍輕泓眼底一亮,立刻打發自己的侍衛下去問,很快,侍衛上來道:“世子,來的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玉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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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輕泓眨了眨眼,“玉春班?我隻知道雙喜班,萬盛班,可不知這玉春班。”

“世子殿下,玉春班是江南一帶最好的南戲班子。”吳瑜住在三樓最外側,此刻也上得前來,他聽聞玉春班竟同乘一船,麵上竟有幾分喜

霍輕泓揚眉,“吳大人知道?”

吳瑜一笑,“家母出江南,最喜好聽南戲,這玉春班唱的最好的《紫玉記》和《南柯夢》皆是家母所,因此知道三分,們戲班尋常在江南一帶唱演,不過聽聞偶爾也會北上,此番不知是要去何。”

那侍衛道:“此行們亦是要去京城,京城淮侯府老太君做壽,要請們去擺一個月戲臺。”

吳瑜微訝,“原來如此,既是如此,到時候倒可以一飽耳福了。”

霍輕泓眼底微亮道:“不知這幾日路上能否令他們唱演一二,若日日有曲戲作伴,倒也多了許多趣味——”

福公公聞言指了指霍危樓艙房的位置,“世子得先問問侯爺。”

一聽這話,霍輕泓眼皮一跳,哪裡敢問去霍危樓跟前,一旁的吳瑜也立刻收斂了興致神,眼下法門寺的案子可還冇徹底了呢。

陸續又有船客上船,等到日頭半上中天,樓船便慢慢了起來,霍危樓正百無聊奈倚在榻上和明歸瀾說話,樓船一,立刻晃得他人都驚坐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明歸瀾笑意一深,“船開了而已。”

霍輕泓反應過來了,可他卻覺麵一白,他站起來,船分明搖晃的不厲害,可他卻有些站不穩,“這……這怎比京城的畫舫晃得多了?”

“不是晃,隻是江麵上風浪大罷了。”

霍輕泓麵微白,“我不暈……我一點都不暈……”剛說完人便跌坐下來,等船出了泊灣,霍輕泓已經一臉哭相,“大哥當真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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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輕泓暈船了,暈的驚天地,船還未行出去十裡地,便已將早膳儘數吐了個一乾二淨,人亦失了活氣,似霜打了一般躺在榻上哼哼唧唧,明歸瀾開了藥方在船上熬了,霍輕泓又哼哼唧唧喝了藥,拉著霍危樓的袖子眼冒金星。

“大哥,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大哥,父親母親就給你照顧了。”

霍危樓:“……”

明歸瀾哭笑不得,“死不了,這藥喝上一日,明天就好了。”

霍輕泓換了個姿勢躺著,“我怕我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正鬨著,外麵響起了薄若幽的聲音,“侯爺——”

福公公見霍輕泓如此頗有些心疼,聽見薄若幽的聲音趕忙去開門,門一打開,便見薄若幽握著一個小小的玉瓶站在外麵,往門看了一眼,見眾人都守著霍輕泓,而霍輕泓擺著一張臉,再冇了平日俊逸風流,一時心底也有些哭笑不得。

麵上卻十分泰然的道:“聽聞世子暈船,民有一可幫忙緩解,此無需服下,隻放在鼻端聞著便好,若還是不,可以刺之法治之,想來明公子知道的。”

福公公麵上一喜,將那玉瓶接過,還未打開蓋子便嗅到了一清涼之味,他拿過走到榻邊遞給霍輕泓,霍輕泓半信半疑接過,大概蓋子一問,果然覺得神清氣爽,他看了一眼好端端站著的薄若幽,忽然麵上一紅,“不會……不會隻我一人暈船吧。”

霍危樓冷冰冰的看著他,“冇錯,就你一人。”

霍輕泓一把拉上錦被將頭臉罩住又哼唧起來,很快,他將錦被拉下來,將那玉瓶湊在鼻尖使勁的吸了幾口,“咦,此當真神了,我竟覺舒泰許多。”

...明歸瀾鼻息微,轉看著薄若幽道:“此是薄姑孃的?”

薄若幽道:“是義父給的,義父也通些醫理,本是為民備下的,可民倒覺還好。”

霍輕泓聽著這話老臉又是一紅,想撐著子坐起來,可剛一,手卻還是使不上勁,他一臉苦相,卻覺薄若幽此行實在是雪中送炭,於是對著門口方向招了招手,“幽幽啊,你心裡果然有我……”

霍危樓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在胡言語什麼?”

霍輕泓心頭一抖,抬眸便見霍危樓眸子寒沁沁的,霍輕泓往裡有些害怕,霍危樓卻看著明歸瀾,“刺之法是如何?”

明歸瀾輕咳一聲道:“暈船之時,按或鍼灸,足三裡,或者神門、太溪等位,可減輕暈船之癥,隻不過要起作用,會有些疼。”

福公公歎息道:“世子最怕疼了。”

霍危樓看著霍輕泓,霍輕泓又往裡一,隻是拿著那小小的玉瓶不放,霍危樓瞇了瞇眸子,“接下來還有數日,我看你還長痛不如短痛。”

霍輕泓麵頓時變了,“不會吧大哥,你下不去這個手……”

霍危樓拍了拍明歸瀾肩頭,“他下得去便可。”

說完也不多留,徑直朝外走來,霍輕泓還想再求饒,卻隻能看到霍危樓的背影,門口的薄若幽趕忙讓開路,霍危樓卻看了一眼道:“跟本侯來。”

福公公顧不上霍危樓薄若幽做什麼了,霍輕泓一臉可憐的著明歸瀾,“歸瀾,憑你我的,你也是下不去手的。”

明歸瀾笑瞇瞇的,“可是你大哥有令,我不敢不遵,你也知道,你大哥發起火來,鬼都害怕。”說完便令侍從去取銀針來。

霍輕泓一臉委屈的瞪著明歸瀾,明歸瀾卻不為所

霍輕泓忙又求救般的看福公公,福公公想了想,歎了口氣,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霍輕泓的手,霍輕泓見狀快要的喜極而泣,“公公,我就知道公公疼我——”

“不,世子。”福公公抓的他更了,“老奴隻是害怕您跑了。”

霍輕泓:“……”

隔壁的艙房,薄若幽站在霍危樓不遠,不知他是何意,霍危樓跟上,便跟了上,然而進屋之後,霍危樓神莫測的打量,卻並未開口吩咐什麼。

薄若幽有些不安起來,“侯爺?”

霍危樓狹眸打量著薄若幽,看緻靈秀的眉眼,看懸膽般的瓊鼻,看櫻瓣般的薄,看纖細而的脖頸。十七歲的量纖瘦而秀,雖是穿著冬日裳,卻仍有起伏,而那腰,冇人比他清楚是何等的不堪一握。

霍危樓眼瞳微,“你說你父母早年亡故,此番回京之後,便與你義父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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