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攤頭聽我說完，又思索了片刻，突然喊了一聲：「不好，快回去。」

說完老攤頭轉就跑，把我弄了個莫名其妙。我在後麵追了兩步，喊道：「攤爺，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要去哪？」

老攤頭頭也沒回，隻扔下一句：「廢話，快去崖頂。」

雖然老攤頭沒說明白，也能看出來事急，弄不好就跟我三叔有關。

老攤頭奔跑的速度居然不慢，我趕慢趕還是被他拉下了十幾米。

我跟著老攤頭又往前跑了一百多米的樣子，突然老攤頭就來了個急剎車，在那邊直跺腳。

我跟著跑過去，還沒等站穩，就被一陣風吹的晃了幾晃，差點摔倒。

這裡的風太大了，而且那風很冷，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吹過來的一樣。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崖頂。崖頂這邊是一個山石的平臺，麵積不小，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四周黑的山已經看不大清了，這裡應該就是周圍群山的製高點了。

怪不得這裡的風這麼大，因為這裡已經沒有樹木做遮擋。隻在中間的地方，有幾塊山石，呈扇形擺布。

難道這裡就是他們崖葬的地方嗎？

老攤頭就站在那幾塊山石的附近捶頓足。

我回看了一眼，馬謖和梁悅還跟在我的後。於是提著燈籠走到老攤頭旁邊，發現那幾塊山石上，不知道被什麼人麻麻寫滿了符咒。

「攤爺，這裡就是崖頂？」

老攤頭點點頭。

我左右看了看，這崖頂現在就隻有我們四個人。

「那他們……」我問了一聲。

老攤頭知道我問的是那些準備崖葬的，便指著山崖的下麵，說道：「已經跳下去了。」

我心說，跳就跳唄，他們來到這裡不就是準備崖葬的嗎？

但是隨後老攤頭的一句話，讓我聽瞭如五雷轟頂。

老攤頭說：「你三叔……可能也在裡麵。」

我想到老攤頭那捶頓足的懊悔樣子，原來是這個緣故。

可是我轉而又擺了擺手，說道：「攤爺，不可能。那幾個人都是從我麵前過的，我三叔肯定沒在裡麵。他一定是去別的地方了。」

老攤頭突然沖了過來，臉沉，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些……從你麵前經過……你是否發現有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人？」

「不太一樣的人……沒有啊……」我被老攤頭這麼一問，腦子有點懵。

「我再問你一遍，好好想想，有沒有？」老攤頭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我不敢含糊，把剛才那從我麵前經過的一幕重新又過了一遍，突然腦子一閃，說道：「啊，有……有個孩，好像和別人不太一樣。上沒有那些臭味，而且還跟我說話了，隻是說話含糊不清，好像是讓我躲……」

「糟了。」我話還沒說完，老攤頭氣急敗壞地往那立著的山石上踹了一腳。踹得腳疼，他又蹲下來腳。

他這個樣子很稽，但是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湊過去問道：「攤爺，你都把我弄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老攤頭捂著腦袋說道：「這事怪我了，我沒考慮周全。我告訴你，那些的骨，都是我撿回來的，是我親手送到匠那裡去的。這裡麵，就沒有人。」

我一愣：「沒有人，怎麼可能，那……那個孩……」

「是你三叔。」

「啊？這不可能！」我對於老攤頭的話到很可笑。三叔一個糙老爺們，怎麼會是那個孩呢。

「小子，聽沒聽過鬼遮眼。夜半時分，在這杻山上，氣遍佈，墨頂之下，永遠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東西。」老攤頭搖了搖頭，說道。

「三叔？那人是三叔？」

聽了老攤頭的解釋，我心裡也沒底了。對於鬼遮眼這種事，我絕對是相信的。說白了，就是你的眼睛被矇蔽了，看到的都是假象。

現在回過頭，我仔細又回憶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味道，那個孩上的味道！

當時我就覺得那味道我聞著悉，但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

現在想起來，那就是三叔上的味道啊。

鬼遮眼隻是把眼睛遮住，看到的是假象，但是聞到的氣味卻是真的。

想到這裡，我驚呼了一聲：「是三叔，那人是三叔。這麼說……」

我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崖底，像是虛了一般。如果三叔的靈智被人控製了，那肯定也跟著那些跳下崖底了啊。

看來三叔當時還存有一意念，他當時和我說話，是在向我示警，呼救？

可是他為什麼讓我躲開呢？

躲……躲……

我反覆唸叨著這個字，突然反應了過來，我錯了，完全錯了。

三叔當時不是說的「躲」字，而是「我」字。

兩個字的韻母完全一樣，而且當時三叔的口齒也不清晰，所以導致我當時聽了躲字。

我弄明白了這一切，也跺起腳來，我懊惱的程度比老攤頭更嚴重。三叔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我卻沒能把他救回來。而且現在極有可能已經葬崖底。

我的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覺萬念俱灰。

老攤頭趕扶住我，勸解道：「小子，別灰心。老攤頭我說話一向很直，你三叔可能已經死了。但是在沒看到你三叔的骨之前，你什麼都不要做。我這就下崖去給你三叔撿骨，如果你三叔真在下麵，我保證一塊不地給你拿回來。」

我這時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老攤頭也真是口無遮攔，連安人都不會，三叔都死了，我要那些骨頭幹什麼啊？

老攤頭看了看還站在一旁的馬謖和梁悅，便走了過去，雙手結了幾個手印，裡念念有詞，最後用大拇指在馬謖和梁悅的眉心用力按了下去。

馬謖和梁悅先後打了個冷戰，茫然地看向四周。

老攤頭對我說道：「他們沒事了。」

如果沒有三叔這件事，我會很高興，現在看他們好了，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梁悅轉了轉脖子，一眼看到了我，忙跑向我。

誰知道剛邁開步子，就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