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是有希了,趕忙問道:「我親爺爺耶,您有條件就提嘛,快說,怎麼樣能救他們?」
老攤頭指了指我前的那枚銅錢:「把這個……給我。」
我一愣,心裡也是一,怎麼也沒想到老攤頭居然想要這枚五帝王錢。如果他跟我要錢,為了救三叔他們,幾萬,幾十萬,甚至更多我都能同意。可是他偏偏看上了我的這枚王錢。這可是我和三叔出生死纔得到的一枚。而且對於用那盞五帝禮佛燈點燃我失掉的火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三叔對於這枚銅錢的看重,比他獲得的那些財富更重。
我一遲疑的工夫,老攤頭打了個哈欠,冷笑道:「算了,既然你捨不得,這銅錢你就自己留著吧,老頭子我困了,睡覺去了。」
老攤頭作勢要走,我趕忙攔住他:「大爺等等,我同意。」
「捨得割了?」老攤頭斜著眼睛看著我。
我點點頭,手把脖子上戴的王錢摘了下來,遞給老攤頭。
老攤頭擺擺手:「現在不用。一會去崖穀,你戴著可保你平安。等事辦完了,我纔要。不過你小子也別擔心,我老攤頭說到做到,要你這東西隻借用一年,一年之後,原奉還。」
我聽了很不以為然,一般要人家的東西,不好意思強佔,就說是借。到時候還還是不還,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更何況現在一枚銅錢能救三個人的命。王錢再珍貴,也抵不過三條人命不是?
我點頭應承,催促著老攤頭趕去救人。
老攤頭擺擺手:「不急不急,那佇列行進的速度很慢,我們完全有機會追上去。」
我想了想,的確如此,我看到那些鬼魂的時候,他們幾乎十幾秒才會邁出一步去。現在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他們的都是重新拚接合上的,所以這些鬼魂也怕走快了導致他們的重新散架了吧?
老攤頭帶著我走出這個房間,來到院子裡一間廂房。進院的時候,我沒注意到這廂房,現在纔看清,那房間有一扇小鐵門,門上還著不黃的符篆。符篆被風吹得噗噗直響,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門上一樣。
老攤頭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鐵門,帶著我走了進去。
我頓時聞到一濃濃的腥味和腥臭味,還有一些說不出的味道。這些味道雜在一起,熏得我直發暈。
老攤頭索著點燃了一盞油燈。
屋子裡線亮了不,我注意到這屋子裡的正中,是一個大池子。幾乎佔據了屋子所有的空間。
在那池子裡,還殘留著不紅的屑。
我想到老攤頭的職業,瞬間明白了這地方就是儲存他揀骨撿拿回來的碎骨碎的。可能就在這池子裡進行分揀,然後再給的親人。
想到這裡,我差點又吐了,好在肚子裡已經沒有什麼可吐了。我用力捂著,勉強地控製著自己。
老攤頭又點上了一鍋旱煙,我突然明白了,老攤頭為什麼那麼煙。
那濃濃的旱煙味,的確可以極大地消除那些臭味。
但是現在這些池子裡除了一點碎屑外,並沒有形的塊和骨頭,想必老攤頭已經將上一次崖葬的骨給分揀完了。
老攤頭指著那大池子說道:「看到了吧,我要在這裡把每個人的骨頭和碎都分揀出來,再歸整在一起。然後才能付給親人。我揀骨一次,要分揀半年。」
看著這個大池子,不難想象當時老攤頭背著大量的碎骨碎回來,然後悶頭分揀的形。這需要怎麼樣一種能力啊?看來這每一個行業,都有其中的門道,在不瞭解這個行業之前,千萬不能小覷。
老攤頭從旁邊的一個架上,摘下兩件大袍子,甩給我一件:「穿上。」
我點點頭,把那件袍子套在了外麵。
那是一件火紅的長袍,看著極為辣眼。
袍子的質地很,走起路來不太隨,反而有點不方便。但是看老攤頭也套上了袍子,我也不敢多說什麼。
老攤頭又帶著我回到了原來的屋子,從灶臺上索索摳出點什麼放到碗裡,用水一衝遞給我:「喝了。」
「喝……這什麼東西啊?」我呲牙咧看著那碗裡的水,黑乎乎的,上麵還飄著一層油脂樣的東西。心裡暗暗苦,今天我是招誰惹誰了,來到這裡這肚子就沒舒服過。喝了這東西,不會有什麼後癥吧?
看我為難,老攤頭冷冷地說道:「讓你喝是為了你好。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問這是什麼了?我怕你問了就喝不下去了。」
我覺得老攤頭說的有理,趕著鼻子把那碗水灌了進去。
好在那水看著黑乎乎的,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就是這種心理上的排斥讓我很難。
終於等到這些準備工作做好,老攤頭準備帶著我出門了。
雖然知道那隊伍行進較慢,這時距離我來的時候,也過了有一個小時了。
那隊伍行進到哪,三叔他們到底在不在那個隊之中?這一切都還是個迷。我早已經心急如焚。
老攤頭又來到門口取出了兩麵白的旗子,從背後,把旗桿在了腰帶上。我看到那旗子上都印著不符文,麻麻的。在這些符文之中,還印著字,一麵寫的是「幽冥有路」,另一麵寫的是「奉天揀骨」。
現在的老攤頭穿著一襲紅袍,兩麵白旗背在了他的後,乍看跟臺上唱戲的似的,看著很稽,但是我卻一點都樂不出來,反而大晚上看著他的這惹人注目的行頭格外地瘮人。
這還沒算完,老攤頭又從門框上摘了兩盞燈籠下來。那燈籠皮是淡黃的,看著很薄,卻不完全明。
老攤頭劃了火柴,把燈籠裡的蠟燭點亮。燭映著那薄薄的燈籠皮,能看到在燈籠皮上有淡淡的影出現,跟走馬燈似的,左右穿梭不定。
老攤頭看我好奇,便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我揀骨的行頭,背後的旗子是通明旗,燈籠尋骨燈。」
我點點頭:「這燈籠看著不錯,好看的。」
老攤頭哼了一聲:「當然好看,這是人皮做的。」
「人皮?」我嚇得差點就把燈籠給扔了。
這老攤頭邊的東西,就沒有一樣不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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