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攤頭瞪著眼睛說道：「鄉下人哪那麼多規矩？你吃不吃，不吃給我滾蛋。」

我一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趕賠著笑，又問道：「攤大爺……哦不，譚大爺，我剛剛在村子裡發現了一群穿著壽的人經過……」

我話還沒說完，老頭聽了就是一愣，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老頭是怎麼了？

老頭走到我近前，盯著我道：「你看到他們了？」

看老攤頭的反應如此劇烈，好像我看到那些人，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樣。

可我的確是看到了，這個我沒必要扯謊。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我說的都是真的。

老攤頭搖搖頭，自顧自地在那嘟囔：「不可能啊，你看到了他們，可他們為什麼……」

說著，老攤頭又突然湊到我近前。

他上散發著一濃濃的旱煙味，這味道直衝鼻子，嗆得我一個勁地要咳嗽。我又不好意思咳出來，隻能強忍著，那滋味別提多難了。

老攤頭來到我近前，出那雙乾，跟鷹爪差不多的手，竟在我上索起來。

「譚……譚大爺，您這是……」

「你上帶了什麼辟邪的東西嗎？」老攤頭邊邊問。

「辟邪的東西……」我腦子轉了轉，便把前三叔給我的那枚五帝王錢掏了出來，問道：「這玩意算嗎？

這枚五帝王錢，三叔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輕易出來。因為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會有多人在覬覦這東西。一旦出來之後，可能遭來無妄之災。

可是這老攤頭好歹是救了我的命，沒有他我也走不出那迷霧。而且他給我的印象雖然脾氣大了點，但是不像是個壞人。所以我沒猶豫就把那枚五帝王錢給掏了出來。

老攤頭一看到那古錢，兩眼頓時放出來。目也被吸引了過去。

看到他這個表，我突然有點後悔了。他不會也對這銅錢有其他的企圖吧？

我下意識地往後了。

老攤頭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有辟邪之，看來就是這東西救了你啊……」

「譚大爺，為什麼這麼說？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嚇了一跳，趕忙想問個清楚。

「他們都是死人。」

我點點頭，這個我一點都不意外。有大活人在大半夜穿著壽到走的嗎？

老攤頭接著說：「在我們這邊有個風俗，人死之後不會埋進祖墳，而是要到我們這邊的山上實行崖葬。」

「崖葬？」聽到這個詞，我覺十分新鮮。我聽說過土葬、海葬、甚至還聽說過樹葬。可是卻沒聽說過有崖葬這個形式。

老攤頭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聽下去。

「崖葬其實很容易明白。就是人死之後，我們搞一個儀式，把從山頂扔下山崖。實行崖葬，是我們這個地方由來已久的傳統，好像在東周時期，就已經開始了。」

我一咧，覺很不可思議。一般來說，家中親人去世，後輩會對格外護，所以大部分地區還要把放棺槨，土為安。這把從山崖上扔下去，還不得碎骨啊？這麼做難道不是對的一種嗎？

不過我深知一些地方的風俗比較奇怪，而且還會有很多的忌。所以我儘管有很多疑問，卻沒敢問出來。

還是老攤頭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先是不急不忙地又填上一鍋煙，了幾口後，給我解釋道：「崖葬的風俗是，實行崖葬的山頂越高，崖葬的規格也就越高。死者的從山峰拋下來，靈魂會在空中被山風洗禮，得到凈化。自然是跌落的時間越長，則得到凈化的程度也就越高。而跌落到下麵之後，通常都會摔得碎骨，這些碎會被山狗搶食，隻留下一些殘骨，會被家人留存供奉。」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奇怪的墓葬風俗，卻聽得我上直冒冷汗。

我突然想起來在霧氣之中行走的死人，便又問道：「可是我到的那些人，他們為什麼沒被崖葬？」

老攤頭瞥了我一眼：「誰說他們沒被崖葬？」

「可他們的……明明……還完好無損啊……」

「那是因為，你看到的隻是他們的鬼魂。而他們的，已經被人重新給拚好了，重新抬到山上去了……」老攤頭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我聽了又是到了極大地震撼，老攤頭今晚說的一切，幾乎每件事都超出我的知識儲備，都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

「為……為什麼要拚好？他們的不會被山狗啃食嗎？」我索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來了，總要問清楚纔好。也許能由此判斷出三叔他們，以及那兩個快遞員的訊息也說不定。

「那是因為……唉，你別顧著問啊，你倒是吃啊……嫌我攤的煎餅不好吃？」老攤頭完了一鍋煙，用鞋底磕了磕煙袋鍋，指著我手裡的煎餅說道。

「唉，好吃，我吃。」我著頭皮，盡量不去想老攤頭拉屎的那個場麵，往裡塞了幾口煎餅。

「那是因為那些實行崖葬的死者，並不都是壽終正寢的。有很多人是橫死的，比如車禍、被殺、或者死之前心裡有鬱結等等，這些人死後，由於魂魄未散，還縈繞在的左右，儘管摔碎了，但是野狗卻不敢取食。所以這些人的還會完好無損，隻不過是七零八碎了而已。所以等到崖葬三天後，死者的家人會去崖底尋，如果發現還在，就要請撿骨人將和碎骨撿回去，再找匠將重新合。要消除死者的怨氣之後，擇日再實行一次崖葬。直到死者的被山狗吃掉為止。」

我聽後恍然大悟，這真是一個長見識的經歷。

老攤頭接著告訴我：「你剛剛在霧氣中看到的那些人，就是被拚合之後，鬼魂被引魂幡引領著重新去崖葬的。他們到了山上，會重新進自己的，進行崖葬。他們之中有些人，已近是第三次崖葬了。我們這裡每半年實行一次崖葬，分別是農曆的三月十三和九月初七。」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的日曆顯示的正是農曆九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