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抬了抬眼皮，眼神迷蒙地看著君夜寒。好似是在辨認他是誰，過了許久才道：“我認識你。”

“嗯，認識。”君夜寒順著的話道。

路小優燒的迷糊，聽了他的話不知道怎麼樂起來了。角一勾忽然又落下來，委屈地指著君夜寒道：“你是壞人。”

原本該催快點把車門打開，君夜寒卻忽然怔住，順著道：“怎麼壞？”

“你不要我。”路小優囁嚅著道。

低低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幾分哭腔，盯著君夜寒。重復道：“你是壞人，你不要我。”

霎時間好似一道驚雷劈進君夜寒的心里，只他心都裂了兩半。他定定地看著路小優的臉。緩慢地道：“我是壞人，不該不要你。”

委委屈屈的路小優好似被他的話哄住了，怔怔地看著他。別別扭扭地糾纏著自己的手指，眼中的霧水漸漸濃郁起來，“你，你不要和我說話。我，我也不要你了。”

“小優把門打開好不好？”君夜寒心里擰的厲害，狹長眼眸中閃過一疼痛。

究竟他把傷到了什麼地步，路小優才會在燒糊涂的時候也不肯理會他。

兩人的關系落到現在的境地，實在是他活該。

“不開門。”路小優轉過頭，仿佛是小孩子生氣了一般只把后腦勺給他看。

君夜寒又心急又心疼，只好溫聲哄道：“乖，把門打開，我帶你回家。”

話語剛落天空霍的響起一道雷聲，隨著一道閃電自天空劈頭而下，接洽遠山頭。白照的世界亮了一瞬，火霎時間從遠山頭亮了起來，片刻又熄滅了。

車子里的路小優渾一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山頭，嚇得僵不已。

腦袋一把自己整個人埋進毯里，整個人瑟瑟發抖。君夜寒見狀心疼的無以復加，眸子一片赤紅。小小的一扇門他不能擁著，輕聲地哄。驅散所有的恐懼。

在他瞳孔之中蔓延開來，他神一厲。

忽的“嘭”的一聲在雨聲中炸開，腦子里一片渾濁的路小優了。小心翼翼地挪到副駕駛上，把自己裹了一小團。

砰砰砰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來，然后微弱的一聲“吱嘎”混雜在其中。雨水之中約能聞到一腥味，路小優懵懵懂懂地掀開毯子，眼前出現一雙修長的手。

猩紅的順著指落下。

抬起眸，進一雙溫的眸子中。

“帶你回家。”

沉沉的話語仿佛是一支船槳，撥開了所有的雜草。出澄澈的海面。又像是一把扇子，不講理地掀開所有的霧霾，將前路照的清清楚楚。之前的恐懼盡數消散，路小優遲疑地出手，有點害怕，但心頭更多的卻是。

在他。

良久之后，冰涼的小手終于搭在他手心。

君夜寒驀然收手，滾燙的手心將的小手牢牢包裹起來。他猛然一拉，路小優跌跌撞撞朝前倒去。直接落溫暖的懷抱之中。然后到男人上冷冽的有些過分的氣息，但莫名的，一丁點害怕也沒有。

君夜寒的手臂收的越來越，的仿佛要把路小優完全嵌他的懷里。

“疼。”路小優輕聲道。

君夜寒這才松開，但下仍舊擱在肩膀上。炙熱的呼吸吹得路小優本來就發燙的耳朵，仿佛要燒起來了。不知道兩人保持著這詭異的姿勢多久了。路小優才聽二耳邊傳來輕輕的一聲，“我們回家。”

腦子里一片漿糊，完全不能思考，但是卻因為男人這句話奇異的平靜下來了。

君夜寒把打橫抱抱起來，傘被他在手里。路小優完全被包裹起來，沒覺到半點顛簸，就到了溫暖的車里。

或許是認知到了安全，腦袋這才發起脹一般疼痛起來。渾又燒了起來，熱的汗水直流。忍不住想要把頭探到車窗外。

君夜寒見狀一只手攬住的肩膀，將拉回來。轉從后座撈出個醫藥箱，從里面翻出一個溫度計讓路小優夾住。抬手開始準備倒車。疼痛讓路小優渾不舒服，但卻沒也沒，只是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君夜寒。

倒好車。君夜寒轉頭便對上的目。沉默的車里仿佛有了幾分奇怪的氛圍，君夜寒側頭避開的眼神。

但這樣路小優越發囂張，燒的糊涂全無理智，做什麼只靠著自己的喜好。好像是褪去了所有社會經驗的小孩，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側著頭要去看君夜寒的臉，里哼哼唧唧道：“要看。”

思思都沒這般粘人過。

尤其是的聲音跟貓兒一般，輕輕地撓著他的心。君夜寒眸一點點暗下去，他轉頭便捕捉到路小優的。

興許是因為燒的太厲害了，的紅而瀲滟，人忍不住吻上去。尤其是的目，單純的不摻雜任何東西，全心全意地盯著他。

君夜寒心頭微。低頭想要吻上去。兩人的距離驟然拉進，路小優嚇了一大跳，活像是了驚的兔子，瞪大眼睛看著他。君夜寒忽然角一勾，抬手蓋住的眼睛，聲音暗啞刀道。“乖，別勾我。”

他不能這樣做

不僅僅是因為兩人現在的關系，還因為現在的路小優不清醒。君夜寒不想承更大失去的風險，也不肯。

他舍不得。

手掌擋住了的視線，路小優很是不舒服地扭了扭頭。君夜寒閉了閉眼收回手，這才不了。大抵還是不舒服，只彈了一小會就靠在副駕駛上乖乖地坐著，像是在想什麼。

君夜寒取下溫度計，上面顯示的溫度直三十九度五。

他連忙從醫藥箱里翻出幾顆退燒藥遞給路小優，讓混著水吃了。路小優不清楚這些藥，聞了聞就往里扔去，然后被苦了一臉，鼓著腮幫子看他。

君夜寒覺得好玩，把水瓶打開，給喂了幾口，這才好多了。

吃過藥的困意便起來，自己蜷在副駕駛上眼睛一睜一閉的，沒一會便徹底睡過去了。君夜寒見狀，探子過去幫拉了拉毯。均勻而溫熱的呼吸打在他手上，令他產生一種奇異的脆弱。

好像下一刻他手底的這個瓷娃娃就會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