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當機了。

——否則怎麼可能會答應聶明軒留下來跟一起住？？

小小的眉頭蹙一團，蘇暖在一人多高的柜子面前踮腳夠著上面的被子，一邊夠一邊想著怎麼才能把聶明軒這個禍害轟走，這床厚被子是從顧家拿過來的平時都舍不得蓋，再說了床就那麼一點點大，還只有一個枕頭，兩個人要怎麼睡媲？

蘇暖抱著大大的被子，一張小臉皺了包子丫。

“你磨蹭什麼？”低沉慵懶的男聲從后傳來，修長的手指轉了一下指間的筆幽幽轉眸凝視著說道。

他已經在書桌前幫做考試失敗分析做了老半天了。

蘇暖心里氣惱，把厚厚的被子鋪在床上都很費勁，不想理他。

聶明軒瞇起眼睛凝視著這個在狹窄的小房子里轉來轉去的影，看得出并不愿收留他，不然那張臉不會跟苦瓜似的一笑都沒有，他瞇起眸子思考了一下把筆放下問道：“廁所在哪兒？”

蘇暖正收拾屜的作一頓，清亮的水眸了：“沒有！”

聶明軒蹙眉：“沒有！”

“我這里沒有室的廁所，要上廁所的話你只能去外面，”蘇暖站起來拉開門，眼都不眨地說到，“外面那個小房子打開鐵門就是個坑，就那里可以上。”

聶明軒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很是可怕。

坑？

小房子開鐵門是個坑？？這上廁所？？

他平時過得算不上奢侈但至很正常，此刻搞這種破事給他實在有些超出范圍，可他看著蘇暖守在門口那雙閃躲著的清亮水眸就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扯起角來笑了笑，魅橫生，他點點頭，竟真的開口道：“行。我去。”

蘇暖瞪大眼睛看他，接著反應過來，扯過一塊衛生紙遞給他。

聶明軒冷冷掃一眼的手，打開門道：“你是不是還沒見過男人上廁所？不知道男人上萬廁所抖一抖就行了麼？”

蘇暖已經憋得滿臉漲紅，踹了他小一腳把他推出去：“……你走開！！”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

蘇暖把關上的門鎖了三圈才算完，一雙清冷的眸怒火沖沖地看著外面，低低念著他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外面有廁所是假，天寒地凍倒是真，不信就凍不走他。

聶明軒走出去，修長拔的影在聽見那響亮的關門聲時僵了僵。

角勾起的俊逸淺笑未散，他口中的熱氣呵出來就化霧，他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鐵片丟在石板上，雙手進袋靠在墻上，就這麼跟耗上了。

蘇暖走過去趴在床上趴了半天沒聽到靜。

纖眉微蹙——難道他去了迷路了？還是直接走了呢？？

又趴了一會終于堅持不住了，蘇暖蹙眉跑到門前打開一扇小窗戶往外看，聶明軒居然就靠在門前，俯首優雅魅地點燃一煙，在黑暗中都那麼灑自如，只是借著火看到他的手已經凍得泛紅。

“啪”得一聲將小窗戶關上，蘇暖息不定，小臉因為突如其來的愧疚和痛苦而泛紅。

隔著門，朝外面喊道：“你知道我是騙你的你干嘛還不走？！”

狠狠了一口煙吐出煙霧來，深夜好像沒有那麼天寒地凍了，聶明軒瞇起眼睛看看四周低啞道：“……睡吧。這里治安不好我幫你看一會。乖。”

已經知道了住在這兒，所以哪怕走開一會他都不會放心。

今晚是小來訪，明天誰知道又會是什麼人？他會把自己的心肝兒放這兒不管，簡直瘋了。

蘇暖心里狠狠一疼。

外面冷得要命，家里也好不了多，蘇暖想不清楚聶明軒干嘛非要跟自己一起來這種破地方苦，可是明顯他就是賴著不走，要是狠心關他在外面一個晚上，他真的會被凍壞的。

忍不住，小手覆上冰涼的的門把，打開了門。

聶明軒舉著煙的手指僵了僵，然后就覺一個影在面前一晃，蘇暖拿走了他的煙頭碾熄在墻壁上，小臉上滿是愧疚：“我家門口不許煙。”

聶明軒冷眸瞇起，角扯出一抹淡淡的魅淺笑來，低沉道：“舍不得我？”

蘇暖剛要蹙眉反駁就被他打斷：“過來抱抱我，我就跟你進去。”

蘇暖險些跟他急。

聶明軒突然聲低低道：“快點……我站在這兒快凍死了。”

人天生的母是很可怕的東西。

蘇暖一雙眸子里滿是糾結起伏的緒，搖擺不定，聽他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最終還是妥協了，走過去抱住他的腰怕他是真冷

聶明軒黑眸里沉淀著整夜的星，一瞬間被滿足撞擊著心口，大掌扳起口的小腦袋吻下去，含著嫣紅的瓣吞噬著的甜，悶哼一聲吮住了的舌，在反抗之前摟過的腰來將帶房間，腳尖一勾將門“砰！”得一聲帶上了。

……

深夜的時候蘇暖迷迷糊糊醒來，想轉的時候卻被一雙健碩的臂膀攏回來繼續摟在懷里，像個滾燙的暖爐抱著一樣，蘇暖小脾氣上來，拱進他的懷里對他又踢又掐又咬的來回撲騰，聶明軒攏了在屁上打了一下，蘇暖低低哀嚎一聲便老實了，委屈地抱他埋在他懷里再度沉沉睡去。

聶明軒閉眸尋到凌的劉海吻了吻，估計這種迷糊之下毫無意識的舉自己不清楚，也估計就算清晨的時候問到，也不會承認的。

……

一整個早上，蘇暖把牛送錯了一家，報紙送錯了三家，踩著腳踏車又跑回上家，臉紅著鞠躬道歉說牛給錯了，又重新要了回來。

也被腳踏車的鏈子攪進去一次，蘇暖蹙眉狼狽地停下來，只覺得自己今天倒霉了。

禍害。

聶明軒就是個禍害。

早上起床遲到，本來記得是定的五點的鬧鐘卻六點才響，幸虧早已經養了既定的生鐘才沒有遲到太久，立馬反應過來試聶明軒篡改了的鬧鐘時間，蘇暖氣得不輕，聶明軒抱著百般輕言細語地哄，說只想讓多睡一會，那語氣就像捧在手心里卻怕碎了一樣，聽得蘇暖心里一陣陣詭異的暖流，四目相，清晰看到了他滿眸刻骨的。

蘇暖被嚇到了，沒等他再說話便從他懷里鉆出來落荒而逃。

聶明軒優雅淡然地坐在床上，深眸一直凝視著，看著把自己裹個小企鵝之后開門炮出去，像是看著已經捕到手的獵，淡定自若。

抓抓自己的頭發，蘇暖干的騎上單車去了賣場。

一個上午過去，這才奇跡般地發現原來賣場距離夜無疆只有一條街。

一條街啊！！

蘇暖出來搬貨的時候還努力地往對面看，越看越覺得生意旺盛興隆，哪兒也沒有不對。中午休息一個小時跑去買了生煎，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了聶明軒。

還是昨晚的那西裝。

胡子刮干凈了，整個人英不凡氣宇軒昂。

只是眉眼之間稍有病態。

他站在車旁跟人說著話，像是在商討著擴建規劃之類的事，不時將手鉆拳抵住悶咳兩下，深眸里的很重，臉很難看像是冒了。

蘇暖眼皮頓時跳了跳！想起昨晚他在外面凍了好長時間。

隔著一條川流不息的馬路，蘇暖的腳步有些挪不，手里的生煎快把手心都燙掉一層皮來，心里卻更加焦躁不安，想了想還是咬做了決定，穿過了擁混的車流向著聶明軒的方向跑去。

他還在談生意。

蘇暖站定了腳步，遠遠地看他，等他談完。

一記淡淡的眸掃過來，聶明軒驟然發現了站在花壇旁邊定定看著他的蘇暖，深邃的眸亮了亮，像是再也聽不進去別人說的話，半晌后側首跟旁邊的人說了點什麼，圍在他邊的接黑西裝的人立馬收拾文件走開了。

蘇暖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埋在圍巾里不敢吭聲，半晌才眨著眼睛尷尬地看向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攤開在掌心：“那個我……我有……我買了生煎包，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