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盛怒之下，小王氏自然不好多說，更不敢違逆姜貴妃為范氏與阿寶說好話，只安靜地聽著這一向脾氣都不好的表妹發脾氣。

姜貴妃發了好一會兒的脾氣，這才紅著眼睛看著惴惴不安的小王氏。

“或許，或許四姑娘也不是有心的吧。到底姐姐帶著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小王氏扭著帕子不安地說道，“娘娘知道的，姐姐一向與皇后娘娘極好，又與娘娘你……”說到這里，突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自悔失言，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是姐姐……”

越想解釋得清楚，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樣子。

姜貴妃卻聽著冷笑著說道，“表姐不必為解釋！本就更親近皇后，哪里把我放在眼里！如今，父親回來了，自覺有了靠山，因此越發張狂起來，挑唆父親訓斥了母親，還害的大哥挨了打。如今刻意帶著四丫頭打我的臉，讓宮里的人都看我的笑話，都笑話我娘家嫂子不扶持我這個嫡親的小姑子，反倒去幫襯皇后，這自然是敢干得出來的！”

更何況，姜貴妃懷疑這是范氏對的報復。

報復這些年偏心表姐小王氏。

這樣小氣的人，竟然還做了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姜貴妃越發出怒意。

小王氏自覺口笨舌不知如何開解，便忙看向姝寧。

姝寧坐在一旁，仿佛沒有聽見姜貴妃那些刻薄的話，臉上帶著順從的笑容，聽姜貴妃發脾氣。

“還有四丫頭，我聽說回了京都，母親病了還要看的臉，是也不是？”姜貴妃便直接問道。

“四姑娘年紀小，從前又是二千萬寵長大，一時不得氣，給了姑母一些臉看也是有可原。還小，娘娘別與四姑娘計較了。”小王氏便地解釋說道。

“可見，還真的是給了母親臉看？以為算是個什麼東西！”姜貴妃本就不喜歡阿寶的生母謝氏，覺得謝氏一介小門小戶里出來的人，不過是生得貌，迷得哥哥團團轉迎娶進門，還讓人嘲笑從此有了一個小戶門第的嫂子，格外丟臉。

更何況謝氏這些年挑唆姜二爺把送到邊關的丫鬟都給送走，姜貴妃很見不得這樣的妒婦。

沒見識的小門戶人養出的兒，果然也是個沒規矩教養的。

更有一件讓姜貴妃無法釋懷的是，阿寶出生的那一天，誰遠在邊關，可恰好就在家中同一日生了大病，那時候都說是阿寶萬里迢迢克了，本就對阿寶這個從未謀面的侄兒并不喜歡。

本離得遠，相安無事，懶得理會謝氏母也就算了，可是如今，阿寶回了京都，才回了國公府就鬧事，不僅范氏搶了國公府的管家權，阿寶甚至還敢越過這個姑母，去抱皇后的。

這世人誰不知道和皇后是死對頭？

范氏與阿寶擺出與皇后要好的樣子，是給誰看呢？

說起這些，姜貴妃就心里有氣。

從小生慣養，被姜國公夫人當眼珠子一樣寵著養大，從前在國公府里說一不二，從不把范氏放在眼里。

如今范氏抖起來了，竟然還敢來要的強，怎麼忍得下去？

見小王氏這次進宮瘦骨嶙峋，整個人如驚弓之鳥，顯然是了磋磨，姜貴妃就知道姜國公回了京都，國公府里的形勢怕是變了。

眼眶一紅，卻冷笑了一聲，重新傲然地抬起頭來，只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有父親。難道我進了宮，不是他的榮耀麼？陛下若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會這般重用信任他，還把京郊大營給了他來看管？”

這也是姜貴妃想不明白的事。

旁人家里，兒進宮做了貴妃娘娘，獨寵后宮，惠及家門榮，這是舉家歡喜的事。

那得是多大的榮耀風，對家族而言，也是更加興旺，與皇家更加親近的好。

可是姜國公卻恨不能離遠遠兒的，還奪了姜國公夫人的管家權，趕走了廣安侯夫人。

父親怎麼不想想，若不是因有這個兒，若不是皇帝極了，怎麼會給予父親這樣的權柄。

見惱火，姝寧便出言又止的模樣。

一向都乖巧心，很得姜貴妃的心意，姜貴妃對這個侄兒也是極喜歡的，見想要說什麼，卻有些顧慮的樣子，便對說道，“這是在我的宮里，難道還不能隨心所地說話了不？三丫頭，你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我倒是要瞧瞧，在我的宮里莫非還有要避諱的不？”

這是在的宮中，如今得皇帝寵，風無限，自然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姝寧就看著高傲艷的姜貴妃，眼底閃爍片刻，微微垂下了眼睛，輕聲說道，“我是想勸姑母待四妹妹慈些的。”

“你說什麼？！”

“姑母不知道，四妹妹很得祖父疼，祖父前兒為了，重責了不知多府里頭的人，連祖母都跟著吃瓜落。”見姜貴妃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姝寧便忙起輕輕地安姜貴妃的后背說道，“四妹妹是祖父心尖兒上的人，打小兒被寵壞了，是不得氣的。姑母若是待不好，心里惱了，回頭只怕在祖父的面前又是一場風波。又何苦壞了姑母與祖父之間的父之呢？我是真心為了姑母著想，哪怕姑母惱了我，我也想勸姑母。”

一邊安姜貴妃，一邊便不安地說道，“今日姑母只召見了我與，我與姨娘。”委屈的眼睛紅了。

“你你母親什麼？”姜貴妃與小王氏是一同長大，與小王氏很好，見姝寧換了稱呼，不由連聲問道。

“哪里還敢母親。祖父命我與哥哥只許姨娘，不然，日后就要趕了我們出去。”姝寧含淚笑了笑，掌大的小臉出幾分憔悴，在姜貴妃惱火的目里急忙搖頭說道，“這些委屈我和姨娘了也就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家和萬事興吧。我只擔心姑母，今日給了四妹妹沒臉，四妹妹年紀雖然小，可也不是好兒的，怕是心里已經記恨了。這在皇后娘娘宮中久久不肯過來，恐怕就是……”

緩緩地說道，“等四妹妹來了，姑母多溫言哄哄，免得當真心里對姑母起了嫌隙。”

姜貴妃已經氣得渾發抖。

“我堂堂貴妃，難道還要看一個娃子的臉？”

“且看在祖父的面上。”姝寧忙說道。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本宮不喜歡的丫頭，我也絕不對和悅！不過是，不過是……”姜貴妃萬萬沒有想到姝寧竟然勸自己善待阿寶，聽了姝寧這番話哪里還忍得住，在塌上撐起了冷笑著說道，“惱了又怎樣！算是個什麼，也敢在我的面前要強！既然不愿意來拜見我，那就再也別過來了！”

更何況阿寶命，出生就克過，回了京都又沖撞病了姜國公夫人，簡直就是們母的克星。

姜貴妃正因此很不喜歡見，只覺得晦氣，這一次只宣召了小王氏母，一則是為了和皇后打擂臺，另一則也是要給阿寶一個臉看。

如今見阿寶年紀不大，氣不小，還真的敢留在皇后的宮里不出來，姜貴妃對阿寶印象大壞，反叮囑姝寧說道，“你倒是待還有幾分姐妹之，只是讓我說，大可不必。這丫頭不是個好的，你的父親日后是姜國公，日后分家不過是個旁支，與你的份不可同日而語！”

不可同日而語。

姝寧便忙垂頭低聲說道，“祖父還在呢。”

“父親到底老了。”姜貴妃不以為然地挲著手邊的一柄玉如意說道，“父親老邁昏聵，因此才被這種丫頭給哄得團團轉，還連累了你們委屈。你才是長房之，明白麼？”

聽小王氏剛剛說，姜國公世子被姜國公打得皮開綻，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恐被人看見嘲笑，不由覺得憋悶。

姜國公一回來就給了國公府上上下下下馬威，這是想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讓二房在國公府里好過些。

出幾分不滿，見姝寧畏懼阿寶，竟然不敢答應自己的話，便對阿寶更討厭了幾分。

“父親也是……好好兒的長房孫兒不喜歡，反而去抬舉二房家的孫兒。不過你放心，就算父親被哄住了，我卻是眼明心亮，日后有我在，誰都不能委屈了你們。”

姝寧看著面容艷嫵，此刻一臉傲慢的姜貴妃，見言談之間對阿寶這樣厭惡，便忙垂了頭，無聲地勾起了角，眼底出幾分輕快。

當初一心憂慮阿寶進了宮，就會如前世一般得了姜貴妃的喜歡，從此姜貴妃的眼里再也沒有旁人，只有一個阿寶了。

如今，瞧著阿寶自己作死，親近皇后，怠慢姜貴妃，姝寧便在心里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贏了阿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