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愿意教養阿寶自然真心實意。
姜國公欣地看著范氏。
這樣的長媳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他甚至萬分愧。
姜國公世子當年干的那些惡心事,直到如今,姜國公都耿耿于懷,覺得對不住范家。
想當年,是他仰慕范家的風骨與學識,對猶豫著齊大非偶的范史拍著脯打包票會善待范家的姑娘,才讓長子娶到了范氏,
長媳再沒有半分不好的。
誰知道轉頭,范家剛剛罷,他兒子就跟小王氏鬧出那些無恥的勾當。
若說姜國公厭惡與姜國公世子眉來眼去的小王氏,覺得小王氏人品不好,那在他的眼里,跟小王氏私通,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事,還想要休了正需要他庇護安的妻子的姜國公世子,才是讓姜國公最為厭惡的。
畢竟一個掌拍不響。小王氏再千百,也沒有是著姜國公世子往的床上爬。
既然鬧出后面的那許多事,就別昧著良心只說是人勾引的錯,反而是男人的錯更大一些。
因這些令人惱火的事,姜國公當年都想把長子的世子之位給廢了算了。
可若是廢了長子的世子位,那無辜的姜松又該怎麼辦呢?
他為了長孫,著鼻子沒有廢了長子,當年,如果不是邊關突然生了變故,姜國公是想把姜國公世子掃地出門的。
不廢了他,可是也不讓他在國公府里住了。
差錯的,姜國公就嘆了一口氣。
他對范氏更加溫和地說道,“等過幾日我把陛下的差事好生整頓以后,就過去見你父親。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他。”拍著脯跟人保證照顧好人家的閨,誰知道卻了這樣。
范氏見姜國公將小王氏的事至今還耿耿于懷,忙對姜國公說道,“您不必介懷。我父親這些年一直都與我說,多虧了當年您的庇護斡旋之恩。若非是您,范家哪有如今的日子過。”當年如果不是姜國公頻繁進宮為范家求,先皇不會簡簡單單地放過范家。
就算先皇放過范家,淮王也不可能讓范家平安度日。
這其中的緣故說起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淮王這麼一個皇子,而是先皇晚年對東宮起了提防之心,總覺得自己老邁,而正當盛年的太子有了不軌之心,因此更寵幸在自己面前孝順聽話的淮王。
先皇信重淮王,也有拿淮王與東宮分庭抗禮之心,不說淮王的心里因此起了野心,只說朝堂上,對淮王也生出幾分期待,想要當一個從龍之臣的臣子也不是一個兩個。
那時候淮王是朝中很強的勢力,又娶了東宮太子妃的妹妹,權勢極大。
父親范史看不過去淮王的幾件霸凌狠毒之事,當朝彈劾,被先皇厭棄罷,卻保住了命,已經是幸運的事。
雖然這些年在姜國公府,只能半死不活地當著這個世子夫人,可范家到底因這個嫁到國公府的兒,在老家也沒人敢怠慢,心里只有激的。
見姜國公因姜國公世子再三與自己愧疚,范氏忙勸他,不愿讓姜國公因當年的事耿耿于懷。
正勸著姜國公,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之后一個穿錦,面容英俊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他穿錦,腰上懸著玉,眉目英俊帶著幾分雍容,只是進了門,見了虎目圓睜的姜國公,就仿佛老鼠見了貓一樣,筆直的脊背也垮了,勉強出了笑容上前對姜國公說道,“請父親安,兒子來得晚了。”他掃過了姜國公難看的氣,見妻子正站在姜國公的面前,心里一沉的功夫,便聽姜國公已經冷冷地說道,“你給老子跪下。”
“父親!”姜國公世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姜國公。
他剛剛想要說什麼,姜國公已經一馬鞭在他的上!
姜國公世子慘了一聲,哪里還顧得上什麼世家雍容,頓時滾在了地上,錦被得裂開,顯出了一道刺目的痕。
阿寶呀呀了兩聲,小胖手裝模作樣地捂著自己的眼睛。
姜三爺角搐地看著那張開的大大的指兒,還有胖團子賊兮兮從指兒里往外看。
他咳嗽了兩聲,偏開了頭去。
這個侄兒,三爺覺得投緣。
“小畜生,你還敢在老子的面前裝模作樣,真以為你能欺上瞞下?整日里自己不學好,習武不行,你讀書也不行,攏著一屋子的小老婆風流快活,真是給老子丟臉!”說起這事兒,姜國公就覺得惱火。
他雖然是草莽出,草芥之人,想當年如果不是投軍中,回頭其實是想當個山大王來著,可是再沒讀過書卻也知道一個男人只應該娶一個妻子。
哪怕妻子不得他的心意,他也沒有在外頭有什麼花花腸子,不說國公府里清凈,只說他宿衛邊關風風雨雨幾十年,也沒說弄一個人在邊服侍。他三個兒子,小兒子姜三爺尚未親先不說,次子姜二爺如今已經是三品武將,也只守著妻子與一雙兒過日子,沒有風流事。
可只有長子,簡直把姜國公給氣死了。
雖然才回了國公府沒兩天,來不及里里外外地收羅國公府里的事,姜國公也知道,長子邊鶯鶯燕燕無數,除了那個當初與他茍且的小王氏,他竟然還網羅十幾個小妾通房,把國公府的院子都給占去了大半。
想到兒子這麼好無狀,姜國公心中惱恨,又是一馬鞭在了慘了一聲的長子上指著他罵道,“老子和你弟弟在外頭出生死掙的家業,是給你揮霍,給你養小老婆用的麼?你對府里有什麼功勞不?整天聽你那些小老婆的笑話,老子在軍營都跟著丟人!”他揮著馬鞭打這個不的長子,越說越是惱火,姜國公世子疼得厲害,什麼都顧不得了,渾流著鮮就死死抱住了姜國公的央求說道,“求父親饒了兒子,兒子知錯了!”
“你倒是認錯的快。”姜國公拿著馬鞭,失地看著姜國公世子。
姜國公世子的骨頭也太了。
若是咬著牙挨著馬鞭一聲不吭,只任由姜國公訓斥打,姜國公雖然惱火,卻也覺得長子還有可取之。
可是挨了幾鞭子就跪地求饒,這哪里像是他的兒子。
比起曾經被敵人一刀砍在肩膀上,流著咬著牙換了一只手繼續沖鋒陷陣,勇殺敵的次子,眼前的長子,不像是姜家人,卻仿佛像是那一家子廢的廣安侯府的人。
怪不得……跟廣安侯府的人對上了眼,
沉默地提著馬鞭看著疼得渾冒汗,眼淚都流下來,死死地抱著自己大的姜國公世子,姜國公沉默片刻,才緩緩地說道,“從前我不在京都,沒有對你嚴加管教的功夫,這也就罷了。如今陛下恩典,我已老邁,得以回到京都。從今日后,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敢做出什麼事來,就別怪我下手狠辣。”他的聲音冷冷的,姜國公世子被打得渾都疼,卻不敢反駁,急急忙忙地點頭說道,“兒子明白,父親,兒子全都明白。”
“日后,不許與廣安侯府往來。”
雖然猶豫了一下,可是姜國公世子剛剛春風得意地進來就挨了鞭子,哪里還顧得上什麼廣安侯府,急忙用力點頭。
“兒子,兒子知道了。”
“還有那個小王氏。”姜國公見他這樣乖順,覺得辣眼睛。
他最喜骨頭的人。
無論是武將還是文臣,若是了骨頭,他都是不喜歡的。
因敬重那些脊背直的人,就如當年的范史,鐵面無私,犯言直諫,哪怕明知道范家從此是個巨大的麻煩,可是姜國公還是心甘愿,不顧先皇可能會因此遷怒自己,而在前為范家奔波求。
那樣有骨氣的人,如今對上了姜國公世子,看似油水,一副世家溫潤雍容,可是一鞭子下去就哭求起來的家伙,姜國公不想看見他了,只平靜地說道,“你日后不必回府里住了。”
“父親?!”姜國公世子不敢置信地掙扎抬頭,看著姜國公。
這是要趕他出府麼?
“帶著小王氏,還有小王氏生的那兩個……出府,在老子的面前晃。”
都說孩子無辜,若這些年姜國公世子能善待嫡長子姜松,對孩子們不偏不倚,姜國公也不至于連庶出的孫子孫都趕走。
可是長子這些年偏寵庶子庶,還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姜國公夫人在背后教導這兩個孩子,養發了他們的心,留在府里,姜國公只恐生禍。
庶子若是養大了心,覺得可以與嫡兄爭奪姜國公府的爵位,與其到了那樣,不如如今就把庶孫送出去,絕了他這可能的野心,未必不能自己立業,爭出自己的前程。
只是姜國公這番心事,卻讓頭破流的姜國公世子臉都變了。
“父親,兒子,兒子……兒子舍不得他們母子三個吃苦。父親不知,柏兒學識極好,小小年紀就有小神的傳說,已中了秀才呢!還有三丫頭……天剩有福,興旺咱們姜家,連貴妃娘娘都……”
阿寶正豎著耳朵聽著這些八卦故事,卻覺得姜國公世子頓了頓,探頭一看,卻見姜國公世子不經意地掃過了自己。
愣了愣,頓時瞪圓了眼睛。
……不是又要做姝寧的對照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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