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不知道去干嗎了，一直都不回復，喬晶晶簡直恨不得穿過微信把揪過來。

佩佩：“于途好像是在上海的航天所吧。”

航天……

居然是航天？

喬晶晶坐直了，急急地追問：“可是他大學不是讀的金融嗎？”

佩佩：“你咋記得那麼清楚？”

佩佩：“我怎麼知道他怎麼去航天了。”

佩佩：“你問這個干嗎？”

喬晶晶扔了手機，不打算再回答了。又過了幾分鐘，佩佩忽然發了一個截圖過來，上面是高中同學群里的一段對話。

丁超群：@于途@于途，上次買了你朋友圈推薦的你們所的空氣凈化，忽然壞了，打維修電話打不通，你能不能幫忙問問啊？

丁超群：剛打通了說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過來修，這孩子房間里用的，你能不能打個招呼提前一點，孩子本來冒就咳嗽。

李明：于途還賣凈化？

丁超群：他們所研發的民用什麼的吧，我想航天科技肯定牛，也是沒想到。

于途：哪里壞了？@丁超群

丁超群：啟不了。

于途：你家是不是在閔行這邊？

丁超群：對。

于途：我直接去幫你看看。

喬晶晶十分仔細把對話看了一編，然后譴責佩佩發圖片：“發這個給我干嘛？”

佩佩：“昨天群里的，我剛想起來，就給你看看唄，人家的確是搞航天的嘛。”

是啊……居然是航天……

原來他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

喬晶晶想起那個在航天論壇上侃侃而談的男孩子，年時代的于途，忽然在眼前無比清晰起來，漸漸又和游戲里的那個玉兔搗藥重合在了一起。

喬晶晶忽然升起無限好奇，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了？

如果有一天他們在人群中偶爾見，應該會很有趣吧，可惜沒法隨心所地到溜達，所以大概也不會有任何偶遇。

窗外霧霾沉沉，高樓遠眺，看不清這個城市的模樣。喬晶晶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發了好一陣呆，不知怎麼地忽然心中一，腦海中閃電般劈過了一個想法。抓過手機有些興地打字：“佩佩，你把于途發的那個凈化廣告給我看看！”

于是，第二天晚上，老五人組——玉兔搗藥，要開學了好慌，史萊姆包，龍王2001以及手可摘棉花一起組隊匹配的時候，喬晶晶開始了的表演。

先是頗有層次地先咳嗽兩下，然后抱怨：“唉，上海霧霾好大啊，你們那霧霾嗎？”

于途一般非必要不說話，好慌最配合：“我和于途也在上海啊，巧！”

另外兩個也紛紛報了坐標，一個在杭州，一個在武漢，并表示大家同霧霾共命運。

喬晶晶順勢往下演：“你們用什麼牌子凈化？我家買了一臺玉兔空氣凈化，結果沒用幾天就壞了。”

跑在前面的玉兔搗藥忽然停頓了一下。

喬晶晶角上揚。

好慌起來：“玉兔空氣凈化？于途，那不是你們那搞的東西嗎？”

喬晶晶給好慌點了個贊，這接戲能力一等一啊，不枉選在一起大家一起匹配的時候說。

喬晶晶的聲音充滿意外和驚訝：“這個凈化是玉兔大神你們公司的產品？我就是看名字和你一樣才買的，沒想到這麼巧。”

于途：“是我們一個實驗室跟外面合作的。你換個座試試，我有個同學也買了，也說啟不了，我去看了下，結果是他家里的座問題。”

……這同學怎麼把的招數搶了！

喬晶晶著頭皮：“換過座了，也不行，打電話給維修說要排到后天。可是家里老人咳嗽很嚴重，唉~~~”

好慌：“你們合作單位的售后不太行啊，于途你去幫棉花看看？”

一個贊給他簡直已經不夠了啊，喬晶晶決定找個機會送他全套皮！

于途沒說話。

喬晶晶聲音充滿了期待：“玉兔大神還懂這個？”

好慌：“那當然，他兼職排除故障專家。”

喬晶晶：“那玉兔大神你能不能幫我的凈化看看？”

于途：“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

這麼容易？喬晶晶正意外，就聽于途接下去說：“我讓那個實驗室的人去打個招呼，先去你家看看。”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當年加他個QQ都那麼難，怎麼可能輕易去網友家。

還好還有大招。

“謝謝，不過。”喬晶晶嘆氣，“其實這已經是第二回 修了，覺就算來了也沒啥用。”

龍王2001：“這麼不靠譜，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啊，我還想買來著。”

史萊姆包：“于途你們行不行啊？”

喬晶晶嘆息：“就是啊，我是看廣告說用了航天技才買的，沒想到……”

喬晶晶一邊說一邊心默默懺悔一波。對不起啊祖國偉大的航天技，回頭一定給你們加！

好慌：“維修的沒說哪里的問題？”

喬晶晶：“我看他也很為難的樣子，好像也找不出問題在哪。”

好慌：“于途要不你去看看啊。”

喬晶晶沒再說話，就怕說多了過猶不及。于途殺了對方一個花木蘭才開口，“你和你父母一起住？”

喬晶晶眼睛一亮，連忙回答：“是啊！”

“他們現在在不在？”

喬晶晶按捺住激：“在！”

又安靜了一會，于途說：“方便的話，我過去看看。”

喬晶晶差點跳起來，功了！

還當什麼演員啊！應該去當編劇才對。

喬晶晶沉住氣，一派穩重地明知故問：“我家在浦東，會不會有點遠啊，太麻煩你了吧？”

于途：“沒關系，把地址發我。”

一局打完，大家都退出了游戲。

翟亮奔到于途房間，“于途你無不無聊，還要選在人家父母在的時候去。”

于途拿起外套往外走：“你無不無聊？”

城市的另一邊，喬晶晶放下手機急急忙忙地走出臥室，對著在客廳里守著的小朱說，“小朱，快把那個新買的凈化包裝拆了。”

說完急匆匆地回臥室化妝去了。半小時后出來，抓住小朱把的視線掰向自己的臉：“看看妝是不是濃了？”

一張致的頂級近在咫尺，小朱雖然天天看見，此時仍然看呆了一下。喬晶晶放開，“果然濃了點？”

嘀咕著回了臥室。

小朱：“？？？”

過了十五分鐘喬晶晶再出來，已經是個清新可的新妝容。穿著一條寬松的大，著纖細白直的長，綁著松松地馬尾，活一個清新可的。

“夠不？”

換個人小朱大概會說夠不要臉的，但是此刻只能恍恍惚惚加心悅誠服地說：“。所以，晶晶你到底干嘛啊？”

都這麼晚了，變什麼裝啊。

喬晶晶滿意地拍拍手，走向凈化：“破壞凈化。”

于途隨著人流走出了地鐵站，一陣夜風吹來，他放慢了腳步，忽然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他也有見網友的一天，不過生命的奇妙大概就在于不可預測，就像幾年前他堅信自己要為興趣和理想斗終，最終卻還是敗給了現實。

棉花給的地址離地鐵站并不遠，十分鐘就走到了。

小區看上去安保十分嚴格，門口已經有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在等著，那個孩子著手機，從他出現，就表十分激地盯著他。

于途走過去，“棉花？”

孩子立刻十分漫畫地握著拳頭住自己的，瞪著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激得不行的樣子，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說：“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助理，在家里等你，我帶你過去。”

這個聲音的確不是棉花。可棉花不是說是職場新人，怎麼會有助理？

于途有些疑，不過還是跟上了的腳步。

一路上孩子時不時地扭頭“”打量他，有次正好撞上于途的視線，立刻尷尬了。“那個，我小朱，在最里面的一棟，有點遠。”

于途點點頭，“沒事。”

又走了幾分鐘。

“就快到了。”小朱帶著于途快步往前，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前面吃驚地喊：“晶晶，你怎麼自己下來了？”

晶晶？

于途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瞬間抬眼去，然后整個人就怔住了。

不遠的大堂里燈明亮，一個纖細高挑的子站在那里，正微微仰著頭在看大堂里的布告，側對著他，戴著大大的帽子和口罩，整個臉龐只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卻把整個場景襯托得像一幅無可挑剔的影照片。聽到聲音，長長的睫了一下，轉過頭來。

那雙靈的眼眸一下子就看向了他，似乎凝視了幾秒，然后閃過了一促狹的笑意。

“我怕待會有人覺得我太大牌了，所以下來迎接一下啊。”

是喬晶晶。

高考一別以來，他們已經有十年沒見了。或者這麼說也不對，其實他到可以見到，在各種新聞、各種大小屏幕，甚至地鐵廣告、公車站牌上，都有的影。

看著不遠那個朝他盈然而笑的子，于途不能免俗地恍惚地覺得——他大概遇見了一個奇遇。

喬晶晶也在看著于途，想，有句話，很流行的，怎麼說來著。

哦，好像是——

歸來仍是年。

在滾滾紅塵中奔波名利，而這個人卻一如既往，眼神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