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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良二代》 第5章

據說,就是因為王管這一句話,羅強忽然就消停了,不鬧了,當天下午就跟管教說,要回囚室睡覺。

事後監區長還表揚王管,老王,你啊,竟然把羅老二給教育了,說服了,這回沒鬧出什麼大事兒,月底給你老小子記一功。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倆人頭一場對手戲,就吵架了555。

時間問題,羅太狼已經結婚了。故事節有重合,但是,站在羅戰角度看到的那些事,可能並非全部的真相,所以現在是站在二哥和小鈞鈞的立場和視角講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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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休假的星期天...

第四章休假的星期天

邵鈞雖然一夜沒睡,仗著年輕底子好,倒也力充沛,一大早整裝齊備,六點鐘準時出現在監道口兒。

牢號裡有起的早的,在小窗口上,眼地招呼:“呦,今兒是邵隊?邵隊您可真早啊!”

邵鈞那一張帥臉,修長拔的板兒,往監道門口一擺,樓道兩側若幹扇鐵門後面立刻探出無數錯的目,直勾勾地瞟著他。

瞟他的人也並非懷有什麼非分的意味。長相好看耐看,無論是男人,人,大夥肯定都看兩眼。

尤其在監獄這種軍事化管理極其單調枯燥無聊的地方,模樣英俊一表人才的邵隊長,邵三爺,那就是第三監區全勞苦大眾改造分子兼小市民階層,常年裝在眼睛裡的一道流景兒。

那牛皮武裝帶紮得,腰部曲線順溜著,那大皮靴跺得嘎嘎的,電警掄著,時不時再耍個小威風、來兩句糙話,走路的時候後還扭著,出與生俱來的某種風流貴氣,旁人學都學不來的那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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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犯人們都待見這位很看的邵隊長,都喜歡他。

這天恰好是星期天,休息日,全天放風活,犯人們最喜歡了。

食堂的大扇玻璃還沒修好,打飯的窗口四面呼呼地著風,展示著羅強發飆的榮戰果,讓排隊打飯的犯人們私下頭接耳,嘖嘖寒噤。

“要說羅老二現在啊,比以前脾氣順溜多了,咱隊長還是改造得好。”

“沒錯,這要是照著幾年前,那一張桌子得橫著掄三班班頭老癩子腦袋上。”

七班的班長不在,副班長順子帶隊從窗口領飯。

刺蝟端著飯盆出來,還扭頭嘟囔著:“多給我一勺不啊!”

刺蝟跟順子不停地抱怨:“我怎麼覺著,這米粥越來越稀了?咱們班先盛的,撇的是上邊兒那層,他們四班、五班、六班竟然都排咱們後邊兒盛的,他們喝的是粥底,咱們喝的是米湯,咱們班吃虧了!”

邵鈞眼一斜:“嘟囔什麼呢?”

刺蝟瞥邵鈞一眼,哼哼唧唧地說:“老大趕放出來吧,再不出來,哥兒幾個下頓就快要喝白開水了。”

上午是在牢號裡自由活,歇著。

沒文化的人就湊一只凳子上打打牌、聊聊天,有文化的就在圖書室裡看看書。

吃過中午飯,下午是放風時間,犯人們組隊在場上打籃球,或者娛樂室裡打乒乓球、臺球。

羅強就是這個時候放出來的。

娛樂室窗外走廊上,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外牆崗樓上持槍警戒的武警小戰士仿佛下意識地,哢哢哢迅速上膛,修長的槍管子隔空劃過走廊上的人,槍口警惕地指著某一個聚滿目影。

幾乎所有的人都聽見武警的槍栓聲,視線齊刷刷地擺向門口,原本哄哄鬧鬧的娛樂室瞬時安靜下來,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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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腳坐在凳子上指揮小弟打球的三班大鋪老癩子,不由自主地,把腳丫子放下來,坐直起來,那張得,簡直像迎候監獄長談話。

七班的幾個小弟,刺蝟、狐貍他們,都放下手裡的球桿子。

兩個管教暗暗地握住後腰上別的電,如臨大敵時候的習慣作。

就連邵鈞自個兒都暗自繃直了腰桿,深吸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心口砰砰跳了幾下。

羅強從外牆武警的槍口下收回兩道嘲弄的目,回過頭,寬闊的脊背像山一樣遮住屋外的,朦朦朧朧的形從淡黃中踏進來。

羅強的眉眼依然濃重,帶著邊兒的糙視線掃過全屋的人,沿著邵鈞的臉龐下迅速打了一個旋兒,重重地掠過……

娛樂室裡經過短暫的沉寂,氣氛重新活躍起來,但是明顯與剛才不同。

其他班吆喝喚的聲音收斂下去,著一子小心與忌憚。

刺蝟著腦瓢走上前:“強哥!您可回來啦……”

他們班有個綽號狐貍的,從人兒裡鑽出來搶上前:“強哥,再不回來我們都想您了——”

對面兒坐著的某個班裡,有人起哄:“就你一人兒拼命想呢吧?想得每天晚上貓似的,趴窗口上/春兒!”

狐貍本名胡巖,因為那個勁兒,得了這麼個外號。

胡巖朝那人不屑地一瞟,捉了羅強一條胳膊就挎著走,半個子都黏上去,不滋兒的。

他才無所謂旁人的閑言閑語,反正全監區的人都知道,一隊七班的那只小狐貍,這幾年心裡就裝著羅老二一個人。

邵鈞不地瞪了狐貍一眼,其實是瞪狐貍摽著羅強的那兩只賤爪子,真忒麼賤。

他拿著手裡的球桿兒,伏□,“啪”,幹脆利落地一桿讓紅球落袋,抬屁想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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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強已經放出來,看形暫時不風了,邵鈞心裡也踏實了。心裡踏實,但是面兒上還沒找回來呢。

“強哥,給咱兩手兒啊!”

“強哥,邵隊也在,比一場啊!”

羅強坐在凳子上,一只腳踩著凳面兒,歪頭挑釁似的瞅著邵鈞,眼神兒帶著勾刺兒,撥人的。

,三爺爺怕過你啊?

邵鈞原本都要走了,又回過頭來,重新抄起球桿。

他夠著去打遠端的球,半邊子伏在桌案上,一條大長瀟灑地往桌上一擺,制服長包裹的線呈現出小山丘似的弧度,修長的小翹在桌子外邊兒。

羅強盯著邵鈞的屁,瞇起眼睛,

邵鈞拿他那雙風流吊梢兒的眼睛瞄了幾秒,又是很幹淨的一桿,濺起幾聲掌聲。

羅強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霍然站起,把胡巖摽著他的兩只手擼掉。

刺蝟從兜裡出一顆藏了好幾天的煙,從管教那裡借了火,自己一口沒地捧著煙遞給他家老大。

自從心甘願五投地地歸順了羅老二,這廝表現得徹頭徹尾就是一馬屁,帶二十四響兒的。

羅強眼皮子輕輕一抹,示意刺蝟自己去,刺蝟這才樂呵呵地把煙塞到裡,吸了心曠神怡的幾大口。

羅強裡來回來去嚼著一片銀杏葉,品嘗著酸微苦的滋味兒,手持球桿,緩緩地低下頭。

眼皮下流出的兩道視線與邵鈞撞個正著,逗弄似的流連。

邵鈞失笑,口一陣憋悶。

羅強腰間那只手輕輕一震,作細微,“啪”。

沉甸甸的球撞疼了邵鈞的心口,掙紮痛的心隨著紅球一起,砰然落網袋……

羅強昨晚兒也琢磨了一宿。

本就不信邵小三兒結婚了。

不可能的,邵鈞不會娶媳婦,也不會離開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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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吃定他了,這輩子跑不了,甭想。

娛樂室裡掌聲連連,一幫看熱鬧的人都過癮了,盡興了。

邵三爺和羅老二那天就跟摽上勁似的,連開了三局。

圍觀群眾明顯分兩坨,後排都恨不得站在凳子上,著前邊兒的肩膀看。

“就剩倆彩球,強哥拿下,拿下這局!”

“你們別,邵隊下一局肯定扳回來!”

“賭啥的?敢不敢賭?”

“你說賭啥?!”

邵鈞正琢磨球路呢,橫過來一眼,敢賭啥?這啥地方?

三班的一個人指著刺蝟囂:“賭今兒晚飯,咱倆一人一兒黃瓜!”

“敢瞧不起我們強哥?”刺蝟毫不示弱,“我們七班賭一盆黃瓜!!!”

“我們老大要是輸了,我們全班的黃瓜都給你們班吃!”

邵鈞抬眼,看見羅強樂了。

羅強難得樂一回,杵著球桿,拳頭半握擋著,眼角瞇出一片放的紋路。

刺蝟那小子,說的那句話有歧義,“我們七班的黃瓜喂你們吃”,明晃晃地占了三班那二傻子的便宜。

邵鈞看羅強樂看了很久,又有點兒發呆了,嚴重影響他拼臺的戰鬥力……

倆人皆有意在眾人面前炫技,一桿又一桿讓人眼花繚,最終還是羅強技高一籌,三局兩勝。

羅戰往監獄裡孝敬這幾張臺球案子,也是知道他二哥以前喜歡打臺球。

當年在三裡屯夜店,羅家老二出臺跟各路混子賭球,從來沒輸過陣。

羅強打完臺球,叼了顆煙(打球從邵隊長那兒贏來的),一個人在放風場上閑溜達,耳朵兒聽見那邊兒又出靜了。

監區長分派下來的活兒,讓一大隊的人趁著周末,把某塊破損褪牆修整刷一下。

監區現在都自負盈虧,能不花錢就盡量不花錢從外邊兒請人,這種事兒當然是利用牢裡現的勞力。

邵鈞讓幾個管教看著五班、六班、七班的幾撥犯人,刷牆。

活兒沒幹一會兒呢,走廊的長明燈突然驚恐地跳了幾下,噗地滅掉了,牆上的高電網滋啦啦的,尖銳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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