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就是沈轍？

早上大清早就起來了，被他們折騰了一早上，連口早飯都冇有吃上，這會兒，早已經是腸轆轆，牧晚歌起，想要找點吃的，可是這小屋子裡麵，除了一個破舊的櫃以及側邊一張書桌之外，一切皆無。

走到書桌邊，看到攤在桌子上那一小疊白紙上麵都落了灰，心中不歎息一聲。

想來這人肯定是命不久矣，所以許久都冇有習字了吧，不過，既然他病膏肓，又不能夠見人，應該在床上躺著纔是，這會兒，怎麼不見他人？

牧晚歌正想著，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了，吱嘎的一聲響，讓的心倏地一跳，牧晚歌連忙回頭，見到一個材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就是沈轍？”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是。”來人點點頭。

牧晚歌見他臉上蒙著黑麵紗，隻出一雙眼睛來，但這眼睛黑亮有神，倒不像是記憶中書生的模樣，也不像是得病了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我看你也不像是病膏肓的樣子啊？怎麼會娶一個人來沖喜的？”

沈轍聞言微怔，當下彎腰劇烈的咳嗽兩聲，邊咳邊道：“我這病時好時壞，咳咳。”

但是牧晚歌瞧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多看了沈轍兩眼，目放在他臉上的麵巾上，道：“你為何蒙著麵巾？”

“我得了怪病，臉上長滿紅斑，見不了人。”沈轍有氣無力的回答。

“是嗎？”牧晚歌瞧著沈轍，眉頭便也皺了起來，道：“這算什麼病？難道你娶一個妻子回來，你臉上的怪病就會好嗎？”

沈轍又咳嗽了起來，牧晚歌見他咳起來很是可怕，似乎是要將心肺都給咳了出來，便走過去，手打算給他拍拍背，冇想手剛剛出去，沈轍的咳嗽便止住了。

“我冇事，謝謝。”他話音依舊是虛弱，牧晚歌將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前世滾打爬，讓練就了一看人的本領，這沈轍，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倒像是……在裝病。

察覺到的目，沈轍心中一個咯噔，麵上卻是不聲，依舊是佝僂著子，問道：“怎麼了？”

“我有些了，你有什麼吃食給我嗎？”牧晚歌卻是問道。

沈轍搖搖頭，“冇有。”

牧晚歌便了肚子，一臉愁容，沈轍便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出去找找。”

他緩緩的推門走了出去，牧晚歌怕再有人來，便又坐回到床上，用頭巾將自己蓋上，過一會兒，門又被打開了，牧晚歌過頭巾，見到沈轍走了進來，他走到麵前，從袖籠裡麵拿出一個饅頭來，遞給。

“謝謝。”牧晚歌確實是的狠了，接過饅頭，低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過會兒，想了想，說道：“是不是，你應該幫我將蓋頭掀開？”

“哦。”這會兒的沈轍看上去終於多了兩分傻樣，他愣愣的將牧晚歌頭上的蓋頭掀開，其實方纔已經見過了，隻是不敢細看的模樣，這會兒，見坐在床上，瓊鼻細巧，皮微黑，但一雙眼睛卻是燦若星辰。

他垂下眼簾，卻見纖細的手上還拿著半個未吃完的饅頭，他心頭啞然，這姑娘，倒是跟他想象中的那些鄉野村姑，有些許不同。

牧晚歌察覺他的目落在自己手上，不是一怔，隨即想起自己手上的半個饅頭來，便舉起饅頭問他：“你吃早餐了冇有？要不我這半個饅頭讓給你吃算了？”

“不必，你自己吃便好。”沈轍答道。

牧晚歌低頭繼續啃著手中的饅頭，心中卻覺得他跟想象中，大為不同。

雖然是在同一個村裡的，但是牧晚歌原先見到他的次數倒是也不多，記憶中他總是穿長紗，帶著生員巾，揹著一個大書簍，為人沉默寡言，回家便是讀書，鮮於村人談，偶爾見過兩次，也是見他步履匆匆。

牧晚歌正想著這些事，忽地見他向前走了兩步，嚇了一大跳，移了移子，卻見他隻是在邊的床榻上坐下，後又兀自下鞋子，躺在了床榻裡麵。

“還是上午，你躺床上乾嘛？”牧晚歌不明白他的舉。

沈轍息了兩聲，聲音虛浮，道：“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牧晚歌見狀不生起兩分想要試探他的心思，便道：“是嗎，可我方纔見你步伐堅定，渾氣很足，你一點都不像是病人的模樣。”

雖然帶著麵紗，但牧晚歌還是看到沈轍瞳孔一。

牧晚歌兀自分析了起來，道：“你前些天在徐州府城考試，回到村裡，忽地就得了怪病，你不會是因為鄉試未中，為了逃避，而裝病吧！”

沈轍的額角跳了跳，他依舊是冇有做聲，牧晚歌便歎息了一聲。

時下書生冇人開導，心靈脆弱啊，不過是一件這樣的小事，就要用裝病來逃避，唉，不過話說，這跟後世那些因為冇考上心儀大學而跳樓的學生何其相似。

“沈轍，雖然我跟你現在還不是很，但是我們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夫妻，我必須得告訴你，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挫折，你這點事本就不算事。”牧晚歌安了他兩句，可是沈轍卻是閉上了眼，裝作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唉，你不聽我的就算了，我雖是一片好心，竭誠幫你，但也無法醒一個裝睡的人。”

牧晚歌又歎息一聲，轉頭看了沈轍一眼，最後索也將頭上的大紅花扯去，扔到床尾的書桌上，也躺床上睡下了。

本來覺得跟一個陌生男人躺床上會很尷尬，今天坐在花轎裡麵的時候，還在憂慮這件事，但是如今見到沈轍，卻是一點尷尬的覺都冇有，彷彿邊的沈轍不是未來的丈夫，而隻是一個……夥伴。

“你說我們兩個好不好笑，還冇到新婚夜呢，人就都躺下來，等下你叔父叔母進來看到，還以為我們怎麼了呢。”牧晚歌語氣略帶自嘲。

沈轍依舊裝睡，牧晚歌便道，“來，你轉過頭來，讓我看看，你臉上長得什麼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