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晏季文怔了怔,毫不在意自己的裳被茶水打,“要將這盆素心蘭贈我?”
晏錦瞇著眼笑著點頭,“嗯。”
晏季文驚的目瞪口呆。
他費了不力氣,也沒有從小虞氏的手里買來的珍品。
現在,晏錦卻說要送他,白送給他。
晏錦著晏季文,然后輕嘆了一聲,“等我搬回東院,我便吩咐人給二叔送到書房去。只是,二叔,我舍不得你和二嬸。”
父親去了原州以后,又同小虞氏勢同水火。所以,晏老太太干脆讓和晏綺寧住進了二房的地盤,同時讓旋氏代為照顧。
晏老太太這樣做,實際上是為了打大房,讓小虞氏的境更難。那會,本不懂這些,只顧自己高興,急匆匆的便搬離了海棠院。
是大房長,這麼一走,便讓小虞氏更不得勢了。
晏錦暗暗的嘆了一口,得盡快回小虞氏邊。晏老太太再不喜歡小虞氏,也多會看再的面上,不會給小虞氏過多的臉。
晏季文回過神來,琢磨晏錦剛才的話,才忙道,“你素來乖巧懂事,二叔也舍不得你。不過,大哥還有一日便要京了,你不回去也不像樣。再說,這海棠院到西院不過幾步路,二叔同二嬸會時常過去看你的。”
“這梅花若是沒了香味,便吩咐人去西院去折。”晏季文眼里帶笑,似乎毫不在意,和剛才判若兩人,“多折一些,也沒關系的。”
西院種的梅樹不過是常見的樹木,只是這些年來他照料得好,所以花期比府上其他的梅樹早一些。那些梅花和這盆素心蘭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比,晏季文自然不會舍不得幾枝梅。
晏季文說完之后,眼神便又飄到了擺放在花架子上的素心蘭,笑的更深了。
“還是二叔疼我。”晏錦吐了吐舌頭,“不過,我已經吩咐夏茗去折梅了,二叔可不要生氣。”
晏季文手,搖頭:“我怎麼會生氣,二叔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晏錦但笑不語,半響后,才指著晏季文的裳說,“二叔的裳都了。”
晏季文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裳被茶水打了。他皺著眉頭瞧了瞧裳,又抬起頭看了看素心蘭,似乎猶豫不決。
“二爺,今兒天寒。”向媽媽這個時候,才敢出言相勸,“若不將掉的裳換下,會風寒的。”
晏季文沒有立即回答,又盯著蘭花瞧了一會。才轉對晏錦道,“那麼,改日,二叔再去東院看你。”
“好。”晏錦笑著點頭,“二叔,您快回去換裳吧。”
晏季文點頭,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向媽媽趕打起簾子,跟在了晏季文的后。快走到院門的時候,晏季文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瞧著站在不遠的小丫鬟,眉頭微皺,“向媽媽,這個丫頭是?”
“回二爺話,這是大小姐院里的大丫環夏茗。”向媽媽一臉疑的看著晏二爺,“二爺,怎麼了?”
晏季文瞧了許久,面不悅地訓斥道,“素素不是吩咐去折梅了嗎?怎麼還在這里?”
晏季文記得晏錦剛才同他講,屋子里的梅花沒了香味,所以便吩咐了夏茗去折梅了。
起初,他心疼自己院里的梅花,可是在晏錦說出要將素心蘭贈他的時候,他卻不得這個夏茗的丫頭,趕將梅花折了回來。
晏錦拿了他的梅花,便不好意思反悔剛才說的話。
只要等晏錦搬回東院,這盆素心蘭便是他的東西了。
向媽媽一臉錯愕,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聽話的東西,便不要留在西院了,礙眼。”映月院到底還是二房的地盤,來日晏錦搬走之后,這些丫頭怕是也會跟去東院。若是在東院鬧出笑話,丟的也是他的臉面,晏季文面鐵青,低吼,”向媽媽,你知道怎麼置了嗎?”
夏茗從前是旋氏邊的丫頭,后來被送到映月院來伺候晏錦,所以,他對這個丫頭略微有些眼。
向媽媽眼皮跳的厲害,哆嗦著趕回答,“老奴知道了。”
竇媽媽站在院外,聽清了向媽媽和二爺的談話。
夏茗是個不安分的,私下又經常冒犯小虞氏,這樣的人,不留在小姐邊,是件天大的好事。
竇媽媽眼角帶笑,轉捧了暖爐進了屋。
此時,晏錦半合著眼發怔,似乎在想什麼事。
打在的上,映得一頭黑發,如上好的緞子,烏黑澤。的臉龐,如白玉般瑩潤,尤其是那一雙藍灰的眼睛,像是罕見的翡翠一般剔,如夢似幻。
眾人皆說晏錦和大虞氏有九分相似,可竇媽媽卻覺得,晏錦和虞家祠堂里擺著那副畫像上的子,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虞家的祖上是西域人,所以虞家人生來便比普通人白上一些。尤其是虞家的子,這一雙眼睛,長的格外特別。
只是可惜,晏綺寧除了長得白以外,卻沒有和晏錦似的,有這麼一雙特別的眼睛。
竇媽媽瞧著,有些癡了。
“竇媽媽?”晏錦抬起頭來,便瞧著竇媽媽走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竇媽媽趕回過神來,走上前將手爐遞了過去,“小姐,您當真要將這盆素心蘭送給二爺?”
竇媽媽昨夜便在小虞氏哪里聽到這件事,小虞氏雖然毫不在意晏錦的做法,但是竇媽媽卻有些心疼小虞氏。
這盆素心蘭,不止價格不菲,更是小虞氏費了不心才覓到的珍品。
晏錦笑著接過手爐,輕聲說,“竇媽媽,我爹爹不喜歡蘭花,往后母親的院子里,便不要放蘭花了。只是,要將這名貴的素心蘭丟了,倒也可惜。所以,不如干脆送給二叔,他還能幫我忙呢。”
竇媽媽聽了,眉頭直皺,“二爺能幫您什麼。”
晏家二爺是個出了名的‘花癡’,除了打理花花草草,其他事一概不過問。
“你剛不是瞧見了?二叔可是幫我把夏茗趕走了呢。”晏錦看著院外,向媽媽訓斥夏茗的模樣,“我想要搬去同母親住,二嬸必定會想辦法,攔著我搬回去。只有二叔親自開口了,我才能順順利利的搬到母親的院子里。”
故而方才才會故意同晏季常講,這些年來辛苦晏季常和旋氏了,作為謝,等搬出映月院后,便將素心蘭送到晏季文的書房。
若沒搬出映月院,晏季文也不好貿然來院子里拿走這盆蘭花。
晏錦知道,旋氏不是個簡單的人。
當初旋氏幫二叔安穩地坐上世子之位,且讓周圍人沒有半分異議,便知的手段不一般。
要讓旋氏不為難母親和父親,只有讓二叔親自跟旋氏開口。
旋氏野心大,而二叔又是只對花草有興趣的人。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矛盾自然也就多了。
眼看年關將至,旋氏必定不愿再同二叔在這個時候發生太大的爭執。因為旋氏唯一的兒子晏寧裕,要從太學歸來了。
聽了晏錦的話,竇媽媽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從前便知旋氏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卻不想旋氏比想象中更復雜。
“我既然要同母親一起住,不該帶的人,絕對不會帶回東院去。”晏錦冷靜的看著花架子上的素心蘭,“竇媽媽,這只是一個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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