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來撓了撓頭,然後下了樓,卻不見人,正好樓梯旁的書房開著,裡面有響以為他在書房裡,便輕輕走了進去。
卻沒有人,只是那只惡貓在自己撕咬著一個小皮球,那皮球部裡似乎裝這幾個鈴鐺,被它翻來翻去弄出響。
它似乎很不解這皮球為什麼會有聲音,於是便用爪子來回地刨來刨去。
寫意不環視了一下這書房的四周,陳設很簡單,只是那張書桌太喜歡,超級大,而且像個桌案一樣古古香的。
應該說整個書房和外面其他屋子的格調不一樣,所有都有些古風。
左邊的儲架上整整齊齊地收藏著一些篆刻的工,還有一些石料。
從來不知道他也有些這麼閑散雅致的好。細細一看,那些石料都是沒有刻過的。
大概品都被收起來了放在某個地方了。
書桌的鎮紙鎮著一疊抄寫的筆小楷。
移開鎮紙,將那些兩尺的宣紙拿起來,看了看。只見過他簽在文件上的鋼筆字,沒想到他寫的筆也一樣漂亮。
一張一張,有些寫的潦草,有些寫的狂放,還有一些大概寫時心平氣和所以看起來中規中矩。
可惜,天生略微崇洋,不太會欣賞這麼傳統的東西。
打算將東西重新放回去,就在這時一張紙從那疊宣紙的底部落下來,大概是長期在一起黏在一起了。
拾起來,上面淡淡地寫了四句話:
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斷愁華年。
對月行單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那紙好像以前被疊起來過,只是後來又被外力覆平了。
字跡依然和剛才那些紙上的一樣,是厲擇良的字跡。而且那宣紙似乎被放了好多年,紙邊已經泛黃。
只是旁邊,另一個人的手斜斜歪歪地加了一行藍的圓珠筆上去。
“阿衍啊,阿衍”
短短的五個字,加在兩行麗的詩句旁邊,有點惡作劇的味道。
這首詩依稀知道,只是背詩就像記人家的名字一樣只記得人家
“王什麼華,郭文什麼”,僅僅是一些片段,並不能這樣逐字地念出來。
阿衍……寫意在裡默默地念叨這兩個字。
“你看什麼呢?”厲擇良的聲音從背後的門外傳來。
寫意立刻轉,將手中的東西背在後。
“你居然會用筆?”眨了眨眼。
“是中國人都該會用。”
“古典。”寫意又環視下下了個定義。
“聽他們說你名字有來曆,良什麼則而侍……”這當然也是聽八卦得來的,可是憋了半天也沒將那句話說順。
他瞥了一眼,“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轉過離開後,又說:“早飯在桌子上,你再不吃季英松都要到了。”
出書房之前,地將那張紙折豆腐幹大小,藏在袖子裡。
客廳裡的他又在習慣地看早報,全上下已經穿戴整齊,還將早飯做妥,看來這人的心還算不錯。
厲擇良剛到公司,就見薛其歸在辦公室等他。
“怎麼?”他問。
“東正那邊過來的傳真。”薛其歸說。
厲擇良淡淡看了一眼,說
“要讓我們先墊資?”
“是的,讓我們先墊資然後他們後期跟上。”薛其歸作難地說。
厲擇良十指握,撐在桌面支住下,蹙眉想了想,“你們先做個投資的方案和預算出來,考慮下墊資的可行。暫時不答複他們。”
7—1
詹東圳正在埋頭簽文件,公關部經理趙淩菲親自泡了杯咖啡給他。
“詹總,你要的咖啡。”
詹東圳抬起頭來看一眼,笑嘻嘻地說:“怎麼麻煩淩菲你端進來。”
“給你報告好消息。”
“什麼事?”詹東圳放下筆。他雖然這樣聽話地問,但是趙淩菲曉得他似乎已經猜到。
“今早把傳真發過去,現在還沒有回音。”
“沒有回音還是好消息?
“
“至沒有立刻拒接,所以估計厲氏那邊有戲。”想起當詹東圳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當場有幾個人能料到是這個樣子。
其實,原本要賣藍田灣就是詹東圳一個人力排眾議以後才有的炒作。
哪知後來出那樣的市政規劃出來讓這個項目一錢不值,幾乎打垮整個東正的基。
不過,就是這麼一錢不值的項目居然引得厲氏的橄欖枝。
“人家無非也是想陪著我們做點小生意,打發時間。”他幽幽地笑。他笑起來,眼睛地彎下去。
“這一筆生意做完,你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事。”趙淩菲一邊將他桌上已經簽完的文件整理好,一邊說。
“什麼事?”
“你說呢?別跟我裝傻。”
“難道是娶你?”
趙淩菲聞言咯咯咯地笑了,“你來。”
“你這樣,好傷我的心。”
“平時在人前戲弄戲弄我這老太婆就行了,別一直沒個正經的。”前些年和丈夫離異,比詹東圳長了好幾歲,私下裡就一口一個老太婆自稱。
“其實……”他的睫搭下去,“有時候委屈你的。”
“是啊,東正東嫌棄糟糠之妻,另結大齡狐貍。這樣的八卦新聞我想起來都頭疼。”
詹東圳又笑。
“這弱水三千,你也別只著那幾瓢啊。我們B市上下,青睞你的小姐妹妹們多得去了,或者你看不上的話其他地方的也去找找。”
“恩。”詹東圳淡淡地回了個笑臉。
“沈小姐那邊,你都許久不聯系了,掛個電話去吧。”趙淩菲說。
“忙完再說吧。”
趙淩菲看著他,再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天生個和,誰說什麼開導的話他都不會惱,只是靜靜地聽。
可是,有時候聽著是一碼事,照不照做又是另一碼事。
拿著要的文件離開。
走到過道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辦公室,搖頭笑了笑。
剛才詹東圳嘻哈地對說
“難道是娶你?”,這樣一句話讓這個飽經風霜、被人看做人的大齡婦也略微有了點心。
殊不知什麼樣的人,卻要拒絕他。
可是,他們相互都不會為對方的那杯茶。
從昨天開始,不知道到什麼氣的影響,便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和B城今年和以往夏天的覺完全不一樣。
一杯接一杯地咖啡灌下去,他仍然覺得不大提得起神,也許就如某人所說,他天生就是敗家的料。
“詹總。”他剛仰在沙發上,助理又來線電話。
“三點了,上周安排了四點要到市委書三科。”
“好的,你準備車我立刻就去。”說著,他扣好襯,拿起西裝看了下腕表又出門去。
車上等紅綠燈的間歇,他給謝銘皓撥了個電話。
“銘皓,是我。”
謝銘皓聽見詹東圳的聲音,跟寫晴做了個手勢準備從病室裡出來。
“銘皓——”寫晴怕生,看了眼醫生然後拉住他的角。
“寫晴聽話,我接個朋友的電話。”謝銘皓捂住話筒,小聲地哄。
見寫晴怯生生地點了點頭,謝銘皓才輕輕拉上門,走到過道上。
“東圳,我正陪寫晴在醫院複診,所以下午沒去開會。”
“恩,我知道。有些好轉了沒?”
“對了,任姨說那天晚上,突然問寫意來著。”謝銘皓說。
“想起寫意了?”詹東圳略微吃驚。
“也不全是。就那麼一下,吃飯時不經意地問了一聲,而且很平靜。後來我們再問,說不記得這麼說過。”
“哦——”他應了一聲。
謝銘皓只出去說了幾句話,寫晴呆在裡面緒就開始煩躁起來,極不適應陌生的環境。
“銘皓。”站起來喊。
謝銘皓聽見忙說:“寫晴我,我掛了。東圳,任姨說好久沒見你你過去坐坐。”
“算了吧,我去了怕又不樣。”
“你……”謝銘皓不知道怎麼說。
“大概沒事,任姨希你來看看也是好的。”
詹東圳遲疑了一下說:“好吧。我這邊要是結束的早就去一趟。”
開會出來又去應酬著陪人吃飯。
趙淩菲陪著他,自然是替他擋了不酒。
他酒量很差,很多次都是到洗手間吐掉,要是趙淩菲見他臉不對,自然就幫他耍。
賺錢賺到這個份兒上也夠罪的。他特別討厭有時候和一大桌人吃飯,還有人不停地勸酒,勸來勸去的雙方口水磨幹,時間花,飯菜全涼,簡直稱得上是地老天荒了。
他曾經對趙淩菲說:“我覺得要是能在喝酒前全桌人自己一個一個上報要喝多才盡興,然後大家一次將酒倒好,自個兒喝自個兒的,喝完就吃飯。”
趙淩菲笑:“那喝酒還有什麼樂趣。”
“本來喝酒就不是件出樂子的事。”
從酒店出來已不早,趙淩菲又去安排下一個節目,而他又找了個借口走了。
可是,那一夜他也沒有去沈家,車到門口還是沒有進去。
夜裡,他給寫意打了個電話。
“呃……”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的。
“怎麼了?”
“我這裡不方便。”寫意說,然後瞄了一眼在旁邊看電視的厲擇良。今天吃了晚飯以後厲擇良突然決定又搬回了他那套高層的公寓裡。
這樣搬來搬去的,不煩啊。
寫意很想抗議。
“我想找你聊天。”詹東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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