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作弊被抓了？

俞三和同窗們見怪不怪，南儀書院擴建後不僅是舉人，連進士也有人考中，有這樣優秀的教學績，宣都府的人對南儀書院趨之若鶩，都以為能進南儀書院念書就能順利中舉中進士，削尖腦袋往書院。

基礎不牢的考生難免想走捷徑，作弊的每次都能抓到幾個，總有人會報以僥倖。

周嬤嬤滿臉焦急，湊上前去：

「誰作弊被抓，不會連累到我家爺吧？」

考生搖頭晃腦，「我們第一批下山的都是沒幹係的，剩下的多都有牽連，你家爺若沒下山，多半也……」

俞三的同窗放下了筷子。

這一次學考試有好幾十人上山，隻有幾個人下來，作弊牽連的人也太多了吧！

俞三暗暗嗤笑，程卿那黃臉小子，難道也作弊被抓了？

俞三是幸災樂禍，周嬤嬤連食盒都不要了，攔著先下山的考生要問清楚，考生十分不耐：「我又不認識你家爺是誰，你要擔心就自己上山打聽去！」

「我家爺姓程名卿——」

「程卿？」

考生麵古怪，言又止，攔著家人匆匆走了，給周嬤嬤留下「無可奉告」四個字。

俞三的同窗這下是真有了興趣：

「程珪這個堂弟有意思，走到哪裡都攪風攪雨。」

俞三也有一樣的覺，要不他盯程卿這麼做什麼，周嬤嬤憂心忡忡，裡唸叨著「程卿爺不可能作弊」，一邊要上山去書院。俞三扔下一塊碎銀子在桌上，「走，我們跟去看看，品行不端的人可沒資格做我們同窗！」

這話有道理。

書院的事，他們也很關心，往常也會抓兩個作弊的考生殺儆猴，這次卻大規模中招。

俞三本來都走出了酒肆，又折返，抓住酒肆的小夥計讓他去縣城楊柳巷報信：

「就說二房的程卿在書院作弊被扣了，讓他家來書院接人！」

小夥計也識得俞三，知府公子平日裡就出手大方，為俞三爺跑不了好，有賞錢拿，小夥計就歡天喜地的應了。

俞三單獨吩咐了小夥計幾句，嫌小夥計走路到縣城太慢要借馬給對方，小夥計喪著臉：「小的不會騎呀。」

普通百姓家哪裡養得起馬呀，不會騎馬很正常，俞三一時也忘了這茬。

最後小夥計是坐船走的，坐船比走路快。

俞三和周嬤嬤等人還沒爬到山上書院，小夥計就一路到了縣城楊柳巷，打聽到汪布商家的別院，跳上碼頭，把後門拍的震天響。

一麵敲門一麵喊，說程卿作弊被書院拿下了。

柳氏四人本是在家裡等好訊息，卻沒料會聽到程卿作弊被拿下的噩耗！

「小郎怎會作弊？不可能……」

小夥計翻白眼，「好心上門遞訊息，你們信不信，要不要去書院取保程卿，可自行決定。」

小夥計聲音不小，不僅是柳氏四人，連街坊都驚了。

大娘子覺得不對勁，大聲反駁小夥計：

「我家小弟品行兼優，考書院而已，這次考不上大不了再苦讀三個月，小弟纔不會作弊，你是誰派來的汙衊小弟名聲的？」

大娘子的話很有道理。

南儀書院又不會長腳跑了，三個月一次的學考試，這次沒考上再過三個月還能繼續考，程卿認真苦讀被街坊們看在眼裡，都覺得早晚會考上，何苦鋌而走險？

街坊們攔著小夥計讓他把話說清楚，汙人名聲最可惡，這是趁著程卿不在家跑來楊柳巷騙程家眷呢！

小夥計好不容易纔掙，幾步躥到船上叉著腰大喊：

「真的假不了，程卿就是作弊被抓，我好心來報信，你們不給幾個賞錢還反咬一口，等書院把他做的醜事公佈，看你們一家還好不好意思留在南儀縣！」

「哎，哪裡冒出來的小兔崽子，站住！」

小夥計為了俞三許諾的厚賞錢這樣喊，喊完也是冒虛汗，怕被街坊們攔住揍一頓，拚命船伕快撐船離開。

柳氏被這人氣得哆嗦。

用「作弊」來汙衊程卿也太傻了，這種謊言等程卿回來一對峙就會被穿……難道程卿今天去書院考試，真的遇到了麻煩？

大娘子強自鎮定，謝過街坊們的維護：

「母親，小郎年紀小，萬一被小人陷害怎麼辦？我們得幫幫小郎！」

「是，幫小郎，我們去書院——」

幾個眷去書院嗎？

小郎若遇到這樣突髮狀況會如何理……哎呀，這裡是南儀縣，們都是程氏族人，自當要請族裡做主。二房老宅那邊肯定不能找，還有五房，大娘子眼睛一亮：

「母親，我們去五房，求叔爺和叔祖母做主！」

是了，還有族長可以替們做主。

街坊們還安柳氏，讓不要著急上火，若有誤會，程氏出麵肯定能解開，若是人刻意搗，南儀程氏也不是吃素的，程卿不會白白被人欺負。

大娘子真正到了「名聲」的好。

雖然亡父程知遠還未洗清汙名下葬，小郎卻真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好名聲，有人信口雌黃要汙衊小郎作弊，街坊們第一反應是相信小郎……這真是太不容易了！

到了五房，大娘子更深，這回程五老爺沒再說自己不在，程氏子弟在南儀書院的學考試中作弊，程五老爺為族長，真丟不起這人。

程五老爺最在乎家族聲譽，書院又是他胞弟提倡擴建的，從書院考中的舉子，都得領南儀程氏的，將來會是南儀程氏的關係網，涉及到書院的任何事，在程五老爺這裡都是大事！

「豈有此理，你們怎不人拿下那造謠之人，送去衙門打一頓板子，他不敢不老實待……罷了，我這就親自去一趟書院，假的真不了，卿哥兒要是沒作弊，誰也別想冤枉他。」

程五老爺覺得也不能怪柳氏幾人，婦孺難以事，們手無縛之力，家裡連健仆都不養幾個，拿不下搗之人很正常。

柳氏試淚：

「堂叔，回到南儀後小郎卯時起亥時睡沒有一日休息過，這孩子學問雖不是頂好，求學的心很正，萬萬不可能作弊，還請堂叔還小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