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大小姐的“令”

唐安一直覺得，任何蠢人都不會蠢一輩子，也許會有偶爾的靈乍現，比如說程采和。

三十六計明明是智囊玩的遊戲，程采和一肚子草包，怎麼就能想到李代桃僵這麼一條妙計？

唐安想不通，一邊抄著《論語》、《詩經》，一邊氣的直罵娘，彷彿這樣心裡纔會平衡一點。直到月亮婆婆都下班了，唐安方纔寫滿厚厚的一疊，覺那隻像蔫白菜一樣的右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唐安——”

剛想趴下睡一會兒，卻聽到程采和標誌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

唐安簡直要抓狂了，抬頭看看天，剛剛魚肚翻白。一大清早就這麼大喊大，還讓不讓人活了？

“咦，你怎麼還趴在桌子上？趕起來，準備去上早課了。”程采和神抖擻的進了屋，看來昨夜休息的很好。笑問道：“作業抄完了嗎？”

這死胖子！唐安指著抄好的作業，道：“托爺洪福，八本典籍一本都不。”

程胖子滿意地拍了拍唐安肩膀，道：“你辦事，我放心。一晚上寫這麼多，真是辛苦你了。”

“為了爺不夫子批評，這點苦又算的了什麼呢？”唐安一臉堅毅道，“雖然昨晚唐安又累又困，但隻要一想起爺對我的信任，哪怕頭懸梁錐刺，手都筋了兩次，唐安還是咬牙堅持。全憑一信念支撐了下來——那就是決不能辜負爺的信任！”

“好，我果然冇看錯人！這是賞你的！”程采和大，隨手掏出兩錠銀子。

“為爺儘忠是我的本分，還談什麼錢！多謝爺！”唐安收下銀子眉開眼笑，還好這戲冇白演。

程采和隨手拿起唐安摘抄的宣紙，隻看了一眼，臉上的表就凝固住了。

紙上的字大小不一，橫非橫，豎非豎，如果不是看到唐安一臉疲憊的死人相，程采和還以為他是抓了幾隻爬蟲，腳上蘸了墨在紙上爬一通。

這傢夥，字怎麼比我還爛？還才子呢，呸。

這也難怪唐安，前世有幾個人寫字還用筆？能寫這個樣，唐安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爺，還滿意嗎？”唐安小心的問道。

“唔……還不錯，雖然不及本公子，但也看的過去。”程胖子皺著眉言不由衷的道，又看了看天，“快把典籍和抄本都收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車裡等你。”

拍了拍唐安的肩膀，那胖子毫冇有幫唐安分擔一些的覺悟，轉頭就去了。

唐安咬了咬牙，還是歎息一聲，認命的找了個包袱將典籍都包了起來，著睡眼往門外走去。

空氣中帶著刺骨的寒意，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卿卿我我，好不快活，似是也在嘲笑唐安這起早貪黑的傢夥命苦。

唐安的記還是不錯的，沿著昨天來時的小道，轉到了昨天路過的小花園。

“喝！”

一聲叱聲響起，唐安抬頭看去，發現一個子正在舞劍。那輕舞飄逸的影，宛如下凡的淩波仙子一般，不是程采夕是誰？

此時程采夕正穿著一襲單薄的白，手裡拿著一柄長劍舞得起興。長劍在手裡像是有了生命，或劈或砍，或挑或刺，每一個作都飄逸瀟灑，整個人如同一隻花蝴蝶一樣，讓人忍不住要拍手好。

按道理來說，古代下人見到主子必須停下行禮，這是下人的本分。但是程采夕背後抹黑唐安形象的舉，讓後者大大的不爽。剛想裝作冇看見這土匪，的聲音卻已經飛了唐安耳朵裡。

“阿炳！”

阿丙？唐安左右看看，卻不見旁邊有什麼人，不指著自己鼻子問道：“大小姐，你是在我麼？”

“自然是你。”程采夕一縷鬢髮，角噙著一微笑道：“咱們程家的丙級下人，不就隻有你一個麼？”

唐安麵一沉，道：“小姐，在下堂堂伴讀書，阿丙這個名字實在不雅。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我小糖糖，或者安安，甚至連我那許久以前不用的名字——倪大野，也是可以的。”

小糖糖？鬼纔會那麼你呢！

程采夕的臉沉了下來，寶劍揚起，道：“膽敢對主子不敬，信不信我殺了你！”

又殺？這個臭娘們兒，人長的這麼漂亮，怎麼脾氣這麼火？大姨媽來的太頻繁了吧！

“開個玩笑，大小姐不要介意。”唐安先竄出五六米保證安全，轉移話題道：“不知大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程采夕瞪他一眼，道：“本小姐練劍練得累了，給我倒杯水來。”

“大小姐武功高強，唐安十分佩服。刀槍棒你不練，偏偏練賤。金劍銅劍你不練，偏練**，品味果然獨特。”唐安冷哼道，“不過大小姐，本人乃是書，不是傭人，隻對二爺的學業負責。若是大小姐口，大可找下人去做。”

“哼！我程家給你吃給你住，你這惡奴，當自己有幾分才學就能欺主麼？”程采夕被他一句話氣的夠嗆，迫地踏前一步，“本小姐倒要看看，整個程府是不是隻有程采和才能使喚得了你。這水，你倒還是不倒？”

頭可斷，氣勢不能輸！唐安眼珠一轉，道：“倒可倒，非常倒。大小姐，咱們程府是大戶人家，凡事講個理字。什麼人該做什麼事，老爺早已做了安排，你若非強人所難，彆人縱然迫於你大小姐的威名，心底卻也不服。”

“你……”程采夕功夫縱然比唐安高出好幾層樓，但是上卻沾不得毫便宜。被他一番搶白，竟是說不出話來。

“大小姐你貌如花，沉魚落雁，想必比那飄香樓的頭牌長的都要好看上三分。為大小姐服務，我想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不如這樣，我替大小姐安排這事，包你滿意。”唐安一扭頭，隻見一個褐下人正往院走來，便上前招呼道：“這位兄臺——剛纔我得了大小姐令，知道大小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由你來做。”

“真的嗎？是什麼事？”那下人一聽是大小姐的“令”，覺了重用，一臉歡喜。

“既然是機，自然隻有大小姐知曉了。”唐安摟著後者肩膀套近乎，指了指一臉怒的程采夕，“呶，大小姐就在那邊了，你還不過去問問？但是你要記住，事不傳六耳，一定要保！”

“一定，一定！”那人激的衝唐安點了點頭，衝程采夕燕投懷般跑了過去，邊跑邊嗲嗲地撒道：“大—小—姐—”

唐安心底笑，不理會臉臭臭的程采夕，做了個“拜拜”的作，提著小書包便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唱道：“小嘛小二郎，背起那書包上學堂……”

“混蛋！”

看著這廝一蹦一跳的走掉，程采夕隻覺得恨得牙，狠狠橫了那被人耍了還替人數銀子的下人一眼，發泄道：“來福，你這個蠢到家的天下第一大傻蛋，還不去給我倒杯水來！”

那來福的下人領命而去，一路上還暗自琢磨：既然是令，肯定大有文章！可是‘倒杯水’——這裡麵到底有何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