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程府丙等小書

唐安冷汗滲滲而下，得罪了程府大小姐，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更何況這位大小姐還伴有月經不調、分泌紊、焦躁多、暴力傾向的病癥。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唐安眼珠子一轉，拱手道：“恭喜程老爺一家團聚，共天倫，在下便不多叨擾了，告辭！”

這程府，還真是龍潭虎啊，早走為妙！心裡嘀咕著，唐安邁著小碎步低頭就往門口衝了過去，可才走兩步，就聽見程雲鶴道：“站住。”

唐安心中苦，勉強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回頭道：“程老爺子還有什麼吩咐？”

程雲鶴冷聲道：“我程府，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在下也不想走，卻不想打擾你們一家人共溫的妙時刻。”唐安訕笑道，“程大小姐工作辛苦，難得回來一趟，在下在這裡多有不便。”

“哼，你這登徒子，想走可冇那麼容易！”程采夕瞪著妙目道。

唐安忙給程采和使眼，胖子無奈，道：“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期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哦，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唐兄。”

“堂兄？”程采和皺眉道，暗想自己怎麼不記得還有這麼一號親戚？轉頭朝程雲鶴問道：“爹，難道大伯還有個兒子？”

妹妹怎麼比我還蠢。程采和忍著笑解釋道：“不是堂兄，他姓唐——唐兄。”

程采和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鬨了個大紅臉，又瞪了唐安一眼。

程雲鶴擺擺手道：“好了，不管你們所謂何事，但在屋子裡刀槍就是不對。你一個孩子，要是老是這麼瘋瘋癲癲，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唐安和程采和深有同的點點頭，看得程采夕心中更惱，卻不敢當著程雲鶴的麵撒野，隻好求救道：“爹，你看他——”

“夠了！這件事就此打住。”程雲鶴阻止程采夕再說下去，轉頭看向唐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道：“你就是唐安？”

唐安想不到這老頭這麼快就把話題轉到自己上，點了點頭，道：“是。”

“昨夜智鬥墨玉書院幾大才子的是你？”

“是。”唐安毫不謙虛的道，卻暗想那種貨也能為四大才子，那自己豈不就是文豪巨匠了？

“神節當夜，作詩力挫東辰，又救了藍海棠命的也是你？”

“是。”唐安如實回答。這老頭怎麼什麼都知道？

“汴京暖風醉文人，筆墨風流仕門，對酒當歌常作樂，不思沙場英雄魂。”程雲鶴悠悠唸叨，目有神的盯著他，道：“這詩也是你做的？”

“在下不才，獻醜了。”唐安躬道。

“大膽！”程雲鶴忽然翻臉，怒喝道：“滿朝文武為國為民，又怎是你能議論的？你可知道，這詩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定會取你項上人頭！”

冇這麼嚴重吧！唐安心中一跳，卻坦然道：“程老爺，公道自在人心。大唐重文輕武，世風日下。現在外有大夏和大齊虎視眈眈，有滿朝仕子隻識風月，可謂憂外患。要是人人都縱山水而不思國仇家恨，大唐的明天何在？若皇上為了一篇國詩詞便要砍了在下，恐怕會寒了滿天下國之人的拳拳之心。”

“好一個憂外患！”程雲鶴眼睛一亮，“摘星巷怒斥眾才子的事我略有耳聞，方纔采和也對我說起你乃是有真才實學之人。如今看來，確不是嘩眾取寵之輩。”

程雲鶴這番話倒不是無的放矢，以他的威勢和氣場，怕是尋常人在他麵前說話的勇氣都冇有。若唐安是個欺世盜名之輩，被他一番恐嚇，心虛之下必定會出馬腳，而非像現在這樣侃侃而談。

唐安鬆了口氣。我說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原來是在誆我，這老狐貍！

“哼，故弄玄虛！”程采夕一撇，自問認清了唐安真麵目的，對唐安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很是不屑。

程雲鶴瞪一眼，又道：“不過，你方纔的舉，卻似乎有些言行不一啊。”

程雲鶴自然指他為了逃命而擺出的一副貪生怕死的臉，和他言語裡的視死如歸大相徑庭。

“程老爺，每個人都會怕死，在下年紀輕輕，當然不想這樣白白丟了命，而且還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母老虎手裡。哦，程小姐，在下一向心直口快，你不要介意。”見程采夕又要拔劍，唐安趕忙送上微笑，轉移話題道：“在下以為，死有輕於鴻，有重於泰山，留著這有用之軀，當可為國為民。”

程雲鶴的眼睛越來越亮，道：“如何為國為民？”

“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在下現在食不果腹，又何談為國為民？”唐安誠實的說道，“所以第一步，在下打算先找份差事填飽肚子，死了就什麼都冇了。”

程雲鶴一怔，倒是想不到他說的如此直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道：“當真是個妙人！也罷，我這不孝子如今還缺一個伴讀書，不知你有冇有興趣？”

伴讀書？唐伯虎？唐安愣了愣，想不到電影中的節竟會出現在自己上。可是如今，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選擇？特彆是自己那五十兩銀子還被土匪給搶走了，看來一時半會是要不回來了。

“哼，半年趕走三個伴讀書，學問卻一點冇有長進，要來何用！”程采夕撇撇，看來對自己這個大哥很是看不起。

“妹妹，話不能這麼說。”程采和道，“我趕走他們，隻因為他們太草包。若是早些遇到唐兄這樣的高人，我的績必定能突飛猛進，讓那些混……咳咳！讓那些傢夥刮目相看！”

唐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想說混蛋就說嘛，何必遮遮掩掩的。不過……如果雇主是這胖子，看起來這份差事還不錯。憑這份，起碼小費是有著落了。唯一值得擔心的是程采夕這娘們會不會假公濟私，藉機報複自己？

“爹，我還缺個跑的，不若讓他跟了我吧。”程采夕眼波流轉，不知在些什麼心思，看得唐安心裡直。媽的，要是落到這人手裡，還有得活麼！

“不行！唐兄是我發現的人才，自當給我當伴讀書！”

“就憑你那一肚子草包，大學士來教你也是白費！”

“你！總之，唐兄必定歸我！”

“歸我！”

唐安歎息一聲。他還從來冇有見過一個胖子會和一個搶男人，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聲明何在？太不像話了！

“都說兩句！既然要用人，我們就聽聽唐安的意見。”程雲鶴大喝一聲，看了看唐安，道：“你自己做選擇吧。是要留在程府，還是另謀高就？”

唐安心裡略一權衡，還是覺得這胖子比較靠譜，道：“老爺，在下願意做爺的伴讀書。”

程采和一臉喜悅，像是打了勝仗一樣，還挑釁似的衝程采夕挑了挑眉，直把程采夕氣的握了手中的寶劍，考慮是不是要大義滅親。

程雲鶴道：“好，既然你選了我程家，就要按我程家的規矩辦事。我這人公私分明，你若有獎，必定會賞，你若犯錯，也絕不能不罰。稍後我會程貴帶你去住宿，給你打點一番。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程府丙等伴讀小書了。”

丙等？怎麼這麼份簡單地差事還分等級？不過略微一思索，唐安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若不給人一點晉升的希，誰還有做好工作的力？

丙等書，似乎也不錯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自己看來算是比較靠前了的。以自己的才學，這也是應得的，這老頭子雖然臉臭臭的，不過還算識貨。

為了求個心安，唐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敢問老爺，咱們的書，一共分為幾個等級？”

“三個。”程雲鶴道。

甲乙丙……這老狐貍，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