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對酒當歌常作樂不思沙場英雄魂

“這位姑娘看似貌如花，卻好生不講道理。”

“你懂什麼，人家是‘飛天門’的人。飛天門知道麼？皇權特令，上達天聽，看你不順眼就能抓你，本不需要道理。”

“難道就冇有王法了麼？”

“若是到彆的飛天門徒倒也好說，怪隻怪王兄太不識相，竟膽敢調戲這‘修羅’程采夕。要說這位程姑娘，那火脾氣可是出了名的。人長的漂亮不說，又有一不俗的武藝，飛天門裡的人見著也要讓上三分，況且其父富可敵國，惹到這樣的人，到哪裡去要王法？”

“來頭還真是不小，看來以後尋芳也要先打聽清楚來路，莫要像王兄一樣。”

見那程采夕如此暴力，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許多訊息靈通之輩將程小姐的輝煌事蹟娓娓道來，聽得諸位公子臉數變，不知不覺間已後退數步，生怕一不小心怒這修羅。

唐安將這些話一一聽耳中，暗忖今天真是撞到鐵板了。飛天門是什麼地方？不會和六扇門一樣，不問你姓誰名誰先拿皮鞭夾板給鬆鬆骨吧？

惹不起總歸躲得起。唐安抱起拳來道：“姑娘好俊的功夫，救命之恩冇齒難忘，將來有機會唐某定當回報，告辭！”

好話說儘，閃人！

“站住！”

程采夕顯然不準備輕易放他走，從懷裡掏出一塊沉木令牌，上麵赫然刻著‘飛天’二字。

“‘飛天門’辦案，事急從權。方纔那黑子意圖行刺藍大人之藍海棠小姐，你既與那黑人有所牽連，就跟我走一趟吧。”

去小黑屋僅僅走一趟那麼簡單？信你纔是傻字！

唐安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姑娘，這其實是誤會一場。我……在下剛纔進那荒宅隻為暫避寒氣，無意間撞見了黑人想要對藍姑娘意圖不軌。出於對祖國的熱和對正義的追求，在下即便手無寸鐵也當儘大唐男兒的義務。與大戰了三百回合，最終力有未逮，輸給一招半式。”

唐安說著，看了程采夕一眼，隻見他臉平靜，並未被他這番陳詞所打，無奈咬牙繼續道：“這時在下看到藍小姐的舟舫駛來，那刺客立刻掏出兇，殺之而後快。藍小姐天之驕，乃是我大唐的花朵，在下豈能見死不救？但在下自知不是那賊人對手，無奈抱著與敵偕亡的決心，抱住一同從二樓墜下！”

聽他形容的驚心魄，許多小姐掩住檀口，一臉錯怪好人的悔意。唐安心裡笑，不聲的繼續說道：“後來的事就如大家所見，幸虧姑娘你及時趕到，挽救了大家的命，維護了大唐財產不損失，打擊了臣賊子的囂張氣焰，當真可歌可泣，日月……”

“夠了。”程采夕看他越說越不靠譜，手阻止道，“有什麼話跟我回飛天門再說。”

唐安一愣，自己這堪比《出師表》的即興發揮都不能征服稚的心田，這小妞還真是有個。

“俠，不能讓他走啊！”不知何時，人群中又竄出一個婆，哭的梨花帶雨，原來是被唐安撕破子的“墊”。

那人指著自己的綠棉，啼般哭訴道：“俠，這登徒子好生不要臉，天化日就來撕扯奴家的服，這……這要奴家以後如何嫁人啊！奴家不要活了，俠，你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

看著如水桶般的象，唐安一臉驚詫：不會吧？大姐，就算你要訛人也起碼照照鏡子啊！老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會調戲你這麼個婆？

程采夕轉頭看他，目一冷，道：“此話當真？”

唐安苦笑道：“都是誤會。方纔從樓上摔下來，那黑人險地襲在下，我一直擔心藍姑娘安，不小心著了的道兒，撞到了這個……姑—娘！純屬意外！”

“俠你不要信他！瞧他賊眉鼠眼，必定是對奴家早有所圖！奴家不活啦！”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被這麼個豬糾纏不清，加上程采夕一臉將信將疑，唐安忍不住道：“這位大姐，你是把我當瞎子，還是把在場諸位當傻子？如果不是這麼多花燈照著，剛纔撞到了你我還以為撞到了鬼。長得醜不是錯，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了。你半夜拿豬頭嚇唬人我都冇找你算賬，你反倒惡人先告狀，還有冇有天理了！”

周圍的小姐聽他說的有趣，許多都忍不住掩著小笑，公子們看那婆的可笑模樣，更是笑得肆無忌憚。

程采夕一聽這話柳眉豎起，寒著臉道：“相由心生，人之醜上天註定，並非人之過也。你這般隻會逞口舌之快，不顧及他人，當真該打。”

說罷，那纖纖玉手揚了起來，就要教訓唐安。

這一抬手，唐安再也製不住火氣了，大喊道：“且慢！”

程采夕見他臉凝重，不由得一頓，問道：“你有什麼話說？”

唐安冷笑，道：“姑娘說的好，相由心生。敢問一句，如若今日在下不是如此落魄，各位是否仍舊會對我百般奚落，橫眉冷對？”

眾人聽了他這句話，都不一怔。無論在哪個朝代，雖都講求眾生平等，但因為出不同、地位不同，人們很自然的會把人分為三六九等。

今日“神節”，出巡賞夜論的多位富家子弟，卻不想被唐安這樣一個如乞丐般的窮酸書生占了風頭。這些自恃甚高之輩，很難接比不過一個乞丐的事實，便無不對他刁難諷刺。試想如果唐安錦華服，他們仍舊會如此麼？

唐安不理眾人的反應，繼續道：“在下無名秀才，不懂武功，卻也見不得宵小作祟，寧願拚著一條爛命，也不願意看到藍小姐這樣的國之棟梁當街殞命。自知不是那賊人對手，仍舊抱著必死之心與之周旋，得不到一點讚賞也就罷了，卻又愈加各種罪過，實在讓人寒心。如果在下不管不顧，倒也一清閒，何必要這等閒氣？”

唐安目如炬，從這些公子上一一掃過，道：“各位都是七尺男兒，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可遭遇危機，各位又是如何做的？隻顧一窩蜂的抱頭鼠竄，莫談救人，隻圖救己。長此以往，我大唐國威何在？又能如何立足？”

雖然唐安話說的難聽，但句句屬實。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幫公子都愧的低下了頭，不敢與唐安淩厲的眼神。

唐安看著這些才子佳人，心有，歎息一聲，緩緩道：“汴京暖風醉文人，筆墨風流仕門，對酒當歌常作樂，不思沙場英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