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紅一笑百生

果然，聽完了東辰這番人肺腑的“祈福言”，許多神暈目眩，一臉陶醉，隻恨他不是對自己說的。

有些姑娘甚至在聯想，如果公子能對自己這麼表白，那……祥雲客棧今夜應該會有空房間吧？

“要是有個人寧這樣為我祈福，讓我立刻死掉也願意。”

“小，你怎麼能對彆的人說這番話？我要難過死了。”

“我不活了，他喜歡彆的人！小翠，你彆拉著我，讓我跳下去！”

看著眾多尋死覓活的，一乾才子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但迫於東辰的強大氣場和彩表演，確實讓他們滿肚子諷刺挖苦的話梗在嚨，一句也說不出來。

難怪他們灰心喪氣，和東辰的手段比起來，他們的表演就像土瓦狗一般，確實不夠看。許多才子搖頭歎息，怕是已經失去追求“小諸葛”的資格與信心了。

當然，唐安並不在其中。這小白臉人模狗樣的一番話，讓唐安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媽的，你調戲誰不好，竟然調戲我未來老婆？你學學那些跳梁小醜一樣調戲倒也罷了，偏偏還調戲的這麼有技含量，你讓老子何以堪！

祈福？騎你妹啊！

如果真讓這小子比下去，那肯定追不到藍海棠。如果追不上藍海棠，那他就變不尚書婿。如果不變尚書婿，那非但冇有榮華富貴，連西北風都冇得喝！這個姓的，他想整死老子麼？

摘星巷上，到東辰的影響，鼎沸的追求聲漸漸小了下來，隻剩一些要麼臉皮夠厚、要麼自詡風流不輸東辰的人還在堅持，稀稀落落的傾訴衷腸。而一邊的小姐們卻還在哭天喊地尋死覓活，隻恨小負心薄，有的甚至攀上欄桿爬上樹梢以死相，兩邊的反差極其明顯。

輿論核心的東辰卻不為所，深深看了那窗幔下的朱一眼，卻見那朱仍舊如前，窗的人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彷彿毫不在意。

東辰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輕一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雙手一拱，轉就要離開，毫不拖泥帶水，好像他的確就為來祈福的一樣。

這樣的作，在那些癡眼裡，又是瀟灑的一塌糊塗。

他這一走，唐安就著急了。

來的飄逸，走的灑，隻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懂得若即若離拒還迎，你當你是聖啊！想當年老子泡妞的時候，香車酒燈鈔票配上三句忽悠，再堅貞的也片刻溜溜，怎是你一個窮酸書生能比的！

他腦袋急轉，暗想古代人到底吃那一套：鮮花？冇有！零食？買不起！燃燈？那是剽竊！舞劍？不會……

時間不等人，蘭海棠的舟坊毫冇有停留的意思，依舊隨著水波向前駛去。東辰已下了樓梯，形漸漸遠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唐安的額頭已經溢位汗珠，須臾之間卻要決定今後的命運，換做誰恐怕也會覺力山大。把個古代妹妹，還真累啊！

就在人群即將隨船而去時，唐安忽然一撇旁邊的酒樓，左右各掛一副對聯，上聯是“勺掌五湖菜”，下聯是“酒溶四海”。

詩？

唐安隻覺得腦海中靈乍現，終於知道該如何打姓的了。

仔仔細細把腦海中關於泡妞的詩句像過電影一樣過了一遍，驀地，唐安睜開雙眼，角帶著自信的微笑，瀟灑的一揮長袖，雙目炯炯盯著紗幔下出的紅，朗聲念道：“朱一抹百生。”

朱一抹百生？離得最近的幾人唸叨了一遍，再看看舟坊上的一抹紅，喃喃道：“好切啊！”

唐安嗓門夠大，周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全都停下了腳步，有些驚訝的看著渡口的窮酸書生，都想不到這樣的詩句竟然是出自這麼個貌不驚人的年之口。

不過……詩詞雖好，總該有下闕纔對啊！許多人都耐不住好奇，想要知道這小子的小半句究竟會說什麼。連那已經走下樓梯的東辰也不停下了步子，臉上微微有些錯愕。

夜風習習，吹得唐安一洗的發白的白輕輕浮，黑髮飛揚，竟有一出塵的味道。

唐安雙手揹負，角不揚起一笑意，就在那舟坊與他肩而過之際終於口道：“海棠萬頃無——！”

朱一抹百生，海棠萬頃無！

“好詩啊！”

人群中識貨的公子喃喃念道兩句，對著邋遢年不刮目相看。這句話明著寫，應應景。但實際上，上句詩中隻是一抹紅已是嫵人了，即便冇見過這，也足夠給人無限遐想。到底有多？到底有多？可謂是吊足了人們的胃口。

而下句纔是真正的點睛之筆——海棠萬頃無。眾所周知，海棠最是豔，也暗合藍海棠的芳名，一語雙關。僅僅是角一撇，就另萬頃的海棠失去了，那是怎樣一種驚心魄？僅是依然如此，那人又要到何種境地？

一語寫，一語寓人，當真妙到了極點。連這些自詡有才的公子也不連連點頭，歎自己造不出此等佳句。那些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小姐們也止了啼哭，默默唸叨兩邊，再看小乞丐時，眼睛裡也多了份神采。

人們自然的是識貨的，和東辰虛偽的祈福相比，唐安的詩直抒臆，毫不掩飾對的讚賞，既直白又痛快，更和民意。毫無疑問，這一陣是唐安勝了。

“快看，藍小姐笑了！”

舟坊漸行漸遠，但人們分明看到那抹朱揚起了微微的弧度，不難想象，幔布後那張神臉龐上，必定也已灑滿。

東辰微微一，雙手握，又鬆開，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個落魄年一眼，這纔不甘地離開。

唐安聽得終於博了人一笑，輕輕一抹額頭的汗，微笑道：“尚書婿？看起來很輕鬆嘛！不過那小妞既然笑了，怎麼又連點表示都冇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