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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風流》 第9章 禦駕親臨

“還愣什麼,快去!”李恪乾咳一聲,故作正彷彿又帶點尷尬的說道。

“好吧……”秦慕白應了一聲進了西院,來到小妹房前敲門。秦霜兒果然在家,拉開了門:“有事嗎三哥?”

“進屋說話。”

“乾什麼這麼神神的嘛?”秦霜兒迷不解的坐到了秦慕白邊,問道。

秦慕白轉了轉眼睛,表略帶古怪和曖昧調侃的一笑:“吳王來了。”

“什麼,他來了?”秦霜兒驚訝的睜圓了漂亮的雙眸,臉也有些微微泛紅了,怯的低笑自言自語,“他不是去了安州做都督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這種問題,你還是當麵去問他吧,我可冇興趣當你們的傳聲筒。”秦慕白笑。

“什麼傳聲筒嘛,真是的……”秦霜兒的臉更紅了,扯了扯秦慕白的袖子,怯怯的嗲聲道,“三哥,爹爹知道他來咱們府上麼?”

“自然知道。吳王就是專程來拜訪父親的,還贈送了兩箱從安州帶來的禮。”

“這樣呀……”秦霜兒眨了幾下大眼睛,猶豫的搖了搖頭,“那你去跟吳王說……就說,我不在家。”

“嗯?”秦慕白狐疑的皺了一下眉頭,對他們之間這種小男的心事,也算是略有瞭然。

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李恪和四妹之間多有點誼,但父親秦叔寶卻不是那麼讚

“快去啦!”秦霜兒拉著秦慕白往外推,一副歡喜又赧的表,嗲聲道,“你就告訴他……過兩天如果方便,再與他相約出去遊玩。”

“果然。”秦慕白搖頭微笑,在小妹的頭上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了,傻妹子。”

出了房間來到院外,李恪略顯急切的問道:“霜兒妹妹呢?”

說,不在家。”秦慕白促俠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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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李恪一怔,隨即苦笑了兩聲,“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兩個去切磋一下箭吧!”

“樂意奉陪。”

綽上弓背上箭,二人來到後院靶場。不等開弓,李恪突然長歎了一聲,臉上堆起憂鬱的神

“殿下怎麼了?”秦慕白問道。

“冇什麼。”李恪的角輕輕撇了撇,搖搖頭,一副憂心忡忡的神

“就因為四妹的事?”秦慕白笑問道。

“當然不是。我就這麼點出息?”李恪冇好氣的瞪了秦慕白一眼,長歎一聲,自嘲的笑道,“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李恪,如此憂心呢?”

秦慕白心中微然一亮:李恪,負高貴統的親王,除了皇家的事,還有什麼能讓他這樣鬱悶呢?……但是事關皇族家事,自己還是不要輕易參合的好。

“殿下不必想太多,還是專心比箭吧!”秦慕白有意岔開話題。

“喂,這可不像以前的你!”李恪狐疑的偏轉過他英俊的臉龐,龍睛目斜睨著秦慕白,說道,“我進門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從來冇問過一句——我怎麼從安州回來了?”

“哈哈,現在問不算晚吧?”秦慕白輕鬆隨意的笑道。貞觀王朝有個例,凡年的親王都要到外地封邑為,非特殊況或蒙朝廷召喚不得回京——那麼,李恪現在怎麼突然回京了?

“我是被史彈劾了,謫貶回來的。”李恪長籲了一口氣,濃眉擰起鬱鬱寡歡的說道,“剛剛在父皇那裡捱了一頓臭罵回府,心鬱悶之下,纔想到來你們府上聊聊天散散心。長安之大,也許隻有秦府是一片清淨之地,不惹塵埃了。”

秦慕白點了點頭,心想父親這幾年一直患病臥床,雖然依舊掛著左武衛大將軍的職,但基本已是不理任何朝政軍務,於朝野紛爭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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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淨之地不惹塵埃”,李恪這話中多出一些無奈。

“那殿下是因何而被貶的呢?”秦慕白問道。

“刷”的一聲,李恪拉滿彎弓飛快出一箭,“篤”的一聲震響直中紅心,那箭頭靶而過,箭尾兀自抖嗡嗡作響。

“呼……”興許是發泄出了一些怨氣,李恪長籲一口氣說道:“史彈劾的說辭是——畋獵過度策馬踏田,窮奢好賭濫習。”

“就因為這個?”秦慕白不啞然。

“那你以為還能有什麼,殺人放火謀逆叛國不是這個,已經罷去了我的都督一職,削食邑三百戶。這也就罷了,父皇將我召回宮裡一頓臭罵,簡直狗淋頭著實讓人難。”李恪的臉變得越發不好看。

“這麼重的罰?”秦慕白不搖了搖頭。

看來大唐的律法真是嚴苛,李世民對子的要求也很嚴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恪這個堂堂的親王、皇帝的兒子,大概是有奢華過度喜歡賭錢的病,然後出門打獵踩壞了農田,就到這麼重的懲罰。萬一他開足70碼撞死幾個人,那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還有,怎麼貞觀王朝的員們都不懂得怎麼“做人”嗎?

按“理”來說,皇子犯這麼點小事幫著藏藏掖掖也就過去了,誰會冒著得罪皇子的風險去打小報告,更不用說還會有人主檢舉揭發甚至出麵彈劾了。

“看來這貞觀大唐的場風氣,的確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嘛……”秦慕白如此想道。

皇族家事往往就是政治洪流的漩渦核心,秦慕白不想過多的探問,於是岔開話題勸說了李恪一陣,好歹讓他暫時放開了這些不順心的事了一陣箭。

“長勁很大嘛,慕白。”李恪不無驚歎的道,“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哪,想不到你的箭進到了這樣的程度,嘖嘖,是不是翼國公私下點撥了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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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隨意了幾箭的秦慕白笑道,“以我這樣駑鈍的資質,要不是父親每天拿著鞭子催我苦練,怎麼可能練到這樣的程度?不過,左右看來仍是殿下的箭技高一籌。”

“哈哈,你還真是變了。以前你不是爭著搶著最出風頭的麼?現在改為低調謹慎還學會拍馬屁了。”李恪大笑,“不過,這個馬屁拍得好,我喜歡。”

“哈哈!”秦慕白也大笑了幾聲。

這個李恪,冇有想像中皇族子弟特有的大架子和盛氣淩人的姿態,反而有點臨家兄弟的平易近人。相之下,給人的覺還算不錯。

“喂,改日有時間,帶著霜兒到我府上來小聚一回?”李恪低聲笑道,“我雖是被謫貶回京的,但也冇忘帶了一些上好的特產茶葉回來。霜兒一向最喜歡喝茶吃點心,定會高興。”

“你怎麼不問問我最喜歡什麼?無好,不辦事。”秦慕白笑道。

“你嘛……”李恪眉梢輕揚戲謔的壞笑,“安排兩個漂亮的姑娘洗澡給你看,中間拉上一席薄薄的紗。於朦朧賞春,人生一大啊!怎麼樣?”

“……”秦慕白鬱悶的苦笑搖了搖頭無語以對。看來那段自己都記不太清楚的輝事蹟,已是如此的深人心。

二人天南地北海七胡八的聊得正起勁,一名府中下仆慌忙跑來拜道:“殿下恕罪小人失禮了……三爺,老爺讓你速去前府,整裝迎駕。”

“迎駕?”秦慕白和李恪同時驚疑一聲。

“是!”下仆快語說道,“皇帝陛下駕親臨,已到府上,指名道姓要見三爺!”

“什麼,真是皇帝來了?”秦慕白和李恪一起吃了一驚,麵麵相覷。

“殿下,你是否迴避一下?”秦慕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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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正大的來探恩師,何須躲藏於見人?”李恪濃眉微擰擺了擺手,“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迎駕。”

二人放下弓箭整理好裝,來到前堂。

前院門口已有兩排林軍衛士擺開架式,威勢赫然。前堂大廳裡,正位主座居然是兩個人對席而坐。其中一人自然是秦叔寶。

另一人秦慕白不太認得,隻見他的五與李恪有幾分相似,一黑紗襆頭金白錦,玉帶履靴雲紋繡袍,雖是常見的宦人家裝扮,舉手投足間卻出雍榮貴氣和無限威儀。

相比之下,平常不怒而威的一家之主秦叔寶,此刻也收神斂息舉止略顯拘謹,連坐姿也不似當初那樣的大馬金刀捨我其誰了。

“看這架式,想必這位陌生人就是貞觀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了吧?早就聽聞李世民待臣子親如家人,與曆朝曆代的皇帝都不相同。現在他居然與我父親對席的平起平坐,看來的確是個禮賢下士的人。”秦慕白心中暗忖時,李恪已然走了過去,一抖前袍正拜於地:“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李恪禮,秦慕白也過去見了禮。

李世民賜二人免了禮,麵無表卻不無威嚴的看著李恪說道:“恪兒,你不在府裡反省自躬,緣何跑到秦府來滋擾?”

李恪拱手立於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俯首恭聲回道:“父皇容稟。兒臣自知罪孽深重無時不在痛心反省。今日特意前來拜訪一下翼國公,隻是略進師徒孝道聽蒙教誨。翼國公與兒臣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早年曾教習過兒臣箭,因此……”

“唔,尊師重道,不算你做錯。翼國公德行高尚,也的確是有許多值得你虛心學習的地方。”李世民擺了擺手,“既然來了,就與朕一起做一回客吧。這秦府的酒,可不是那麼好討喝的。”

“嗬嗬,陛下乃是天下之主,何來‘做客’之說,這莫非是在取笑微臣小氣吝嗇麼?”秦叔寶嗬嗬的笑道,“陛下來得好不巧,近日微臣得了一罈可治風疾寒的藥酒,異常濃香前所未見。今日鬥膽,可拿來獻與陛下一飲。”

“哈哈,以叔寶的見識還能如此誇讚的好酒,定然不差,那我們父子今日可要飽個口福了。”李世民輕鬆自如的笑道,“開國立邦行軍打仗數十年,誰冇有一點風寒骨,朕今日可要討個大便宜了。”

“陛下這是說哪裡話?微臣可要把醜話說到前頭:陛下在宮中喝慣了天下瑰珍宮廷釀,可彆讓微臣府中的村醪苦酒壞了胃口。”秦叔寶笑道,“亮兒,還不去取酒?”

“是。”秦慕白拱手應了一聲,出去取酒。心中不笑道:老爹還真是有意思,要拿我泡的藥酒在皇帝麵前來顯擺。

待秦慕白走後,李世民著頜下的些許黑鬚嗬嗬笑道:“虎父無犬子。叔寶,你家這三郎,可是個難得的人才啊!”

“陛下何出此言?”秦叔寶不有些驚疑,“犬子亮兒,從小就頑劣不聽教化,隻有疏懶紈絝之名為人詬病,微臣一直深以為恥恨鐵不鋼。”

“哈哈,這就是你這個當爹的不是了,居然這麼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李世民爽朗的笑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朕今日來你府上有兩個意圖。一來當然是探你的病把盞敘舊;第二麼,就是專為你家這三郎而來!”

“什麼?”秦叔寶不有些聳然容,正道,“陛下,可是這不肖逆子在外麵犯了什麼過錯?若是如此不勞陛下開口,微臣頃刻之間將他立斃於掌下!”

“叔寶你這是乾什麼?”李世民表不變依舊笑嗬嗬的,還過手在秦叔寶的肩膀上拍了拍,“放輕鬆我的秦二哥。咱們裡來火裡去同生共死數十年,上殿為君臣,下殿是兄弟。你的兒子,莫不是朕的侄兒?放心,朕絕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用不著你大義滅親。相反,朕可是來向你家這三郎——拜師學藝的。”

“什麼?!”秦叔寶頓時愕然,丹眼睜得極大,惶的看著李世民,整個人彷彿都有些呆了。

立於下座的李恪也愕然吃驚的呆住了,滿頭霧水。

“哈哈,就讓朕賣個關子嘛,稍後你就知道了!——恪兒,你也取座坐下,今日讓你開個眼界!”李世民心大好的笑道。

“謝父皇。”李恪走到下座的一副坐幾邊,跪坐在了坐榻上,心中兀自驚疑不休的想道:奇了怪了,父皇居然要向秦慕白拜師學藝。學什麼?莫非是如何爬牆窺看人家大姑娘沐浴……造孽,我怎麼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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