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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紀事》 003沒中秀才

「在這兒呢。書趣樓()」老漢從懷裡出一封信來,「看,信上還封著蠟呢。」

「還真是急信啊。」林園點頭。

那信封上寫著個赤的「急」字。

「可不是麼。」老漢嘆了口氣,「今天晌午時,我去鄉裡集市上辦事,遇上了縣衙的刁師爺,他是董家的遠親。他委託我給董家遞信傳個話。」

「……」

「我還拍著口點過頭哩,說保證將信送到,可我的驢子剛剛踩到野豬夾子上了,夾跛了。」

「……」

「我要猴年馬月才走到董家?……喂,陸子翊,都是鄉裡鄉親的,你怎的這麼小氣?牛車快借我用用,我會還你人的。」

陸子翊還沒開口,林園這時指著自己的說道,「我的傷了,不坐牛車我沒法回家,所以,我們沒法將車借給你。」

林園上的傷口,從膝蓋一直延到腳背

有一塊白紗布,從管裡出來,垂了一截在腳背上,上麵還沾著一些漬。

老漢看到了,好一陣失

林園眸一轉,馬上又說道,「不過,我可以替你傳話,你把信給我吧,我去一趟董家。」

董家麼,不管好事壞事,都要攪和一下。

老漢想了想,也隻有這樣。

「林大柱家閨呀,你可千萬不能將信弄丟了。」老漢將信遞向林園,再三叮囑著。

林園笑道,「董家可是我未來的婆家,我就是丟了命,也不可能丟信啊。」

「那倒也是。」老漢放下心來,同陸子翊打了聲招呼,牽著驢走了。

等那老漢一走遠,林園飛快拆開信封,看起信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暗了,路旁的小草,也看不清種類了。

陸子翊見林園翻看著信紙,眸微微閃爍了下,從懷裡出火石,點燃了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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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園發現周圍忽然有了亮,回頭朝陸子翊一笑,「多謝陸大哥。」

陸子翊卻不應聲,口裡喊了一聲「得兒得兒」,繼續趕起車來。

這人不講話,跟個悶葫蘆似的。

林園便隻笑了笑,接著看信。

一旁坐著的陸子燕,這時忽然開口,「園子姐,你認得字啊?」

林園嗯了一聲,「跟村裡老先生學了幾個。」原主家裡窮,識的字一雙手也數不完,為了掩蓋忽然識字的事,臨時瞎編著謊話。

陸子翊聽這麼說,又回頭看一眼。

陸子燕又道,「那董家大郎跟你堂妹都那樣了……,你怎的還喊他……」未婚夫?

咬了咬,沒往下說。

因為,看到自家大哥忽然回頭,狠狠瞪一眼。

嚇得不說話了。

「我不是說了?他很快就不是我的未婚夫了,我剛才隻是想知道,董家出了啥事,才這麼自稱自己的。」林園冷笑一聲。

「哦。」陸子燕笑道,「是呢,他哪裡配得上園子姐?……是吧,大哥?」

陸子燕發現陸子翊又回頭看們,馬上笑道。

陸子翊沒說話,崩鬆了一些,將牛車趕得快起來了。

林園看完信,將信按原樣封好塞在懷裡,心中一陣冷笑。

原來……

是這麼回事呀!

信上說,董文並沒有考上秀才,考上秀才的,是另一個村裡的男子,名從文。

文,從文。

兩個名字的發音差不多,偏偏那師爺是個大舌頭,前去打聽訊息的董家長工聽差了,以為是董文考上了秀才,歡歡喜喜回董家報信。

此時的董家,正準備大辦宴席,並宴請鄉鄰炫耀一番呢。

要是宴席已辦,而秀才又沒有中,那可是丟了大臉咯。

為董家遠親的縣衙師爺,得知董家聽錯了名字,這才火急火燎的派人送信前往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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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園打算將訊息瞞下來,先不通知董家。

林秀月不是看上了董文嗎?那就讓去嫁好了,嫁一個假秀才,看林秀月還怎麼神氣。

文瞧不起林園,正好讓董文丟個大臉。

陸子燕瞧著林園,發現林園的眉眼間浮著笑意,便問道,「園子姐,你笑啥?」

「要回家了,我高興啊。」林園微微一笑,這封信,攔截得太對了!

「哦。」

這時,陸子翊又回了下頭。

……

不知不覺間,牛車到了秀水村。

陸子翊將林園送到林家大房的籬笆院門口後,二話不說,拉著妹妹陸子燕,調轉車頭就走。

林園知道這人不與人往,便也不勉強留他進屋喝水,道了謝後,目送他們兄妹離去了。

月上中天,照得大地一片雪銀。

林園輕輕推開籬笆門,進了院中。

正屋的門半掩著,屋中有燈,有幾人在說話,有婦人在哭。

林園瞇了下眼,沒有急著進屋,而是藏在門外聽著。

嚶嚶嚶嚶——

一隻黑狗子不知從哪兒竄來,歡快地繞著林園轉圈兒。

這是林園養大的狗子,才兩歲的小黑。

「乖,別出聲,趴下趴下。」林園低了聲音,著狗子的頭。

狗子乖巧地蹲在腳邊,果然不出聲了。

「這都找了一天了,還沒找到人,可見,人已沒了……,董家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難道董大郎在中了秀才的大喜日子裡,穿著素服迎客?這不晦氣?……讓秀月頂替園子吧。」

林園聽出,這是原主祖母的聲音。

但卻不是嫡親祖母。

林家老漢的原配,生下兒子林大柱不到一年,就因產婦病沒養好子,過早的病世了。

第二年,林老漢便續娶了同鄉一個門寡陳氏做繼妻。

陳氏嫁過來後,生了兒林喜珠和兒子林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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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林老漢對繼妻很好,前妻的兒子林大柱也十分敬重陳氏,但陳氏卻仍是厭惡林大柱一家子。

恨不得林大柱一家子死絕纔好。

「娘,再找找吧,媳婦有預,園子沒死,一定還活著。」林園的母親劉氏哽咽著說道。

「娘,兒子再求幾個人一起去找找,往下遊多走幾裡,說不定能找到園子。」林園父親林大柱也說道。

「娘,活要見人,死要見啊!媳婦不相信園子……」

「這天都黑了,還怎麼找?」林老太冷笑,「白天太那麼亮的時候,二柱丟下地裡的活兒不幹,帶著十幾個人找了十來裡路,都沒有尋到一個影兒,現在烏漆抹黑的,你們怎麼找?」

「可是娘……」

「不要可是可是了,董家的人還坐在二柱家裡等著我的回話呢!拖久了董家要是發火了,到時候,秀月的親事也泡湯了。林董兩家,親家做不了,反而了仇家,對大家都不好。……快去將當年的訂婚信拿出來,我好與秀月。」

------題外話------

今天是個好日子

黃曆上說宜,會親友、納采、進人口、修造、土、豎柱、上樑、祭祀、開、塑繪、祈福、齋醮、嫁娶、安床、移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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