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波粼粼,微風輕輕浮,水面上細小的水珠便像是在跳舞一般跳。
“出來吧。”范閑雙手背后,子微微往左邊的方向側一下。
話音剛,海棠朵朵便攜著司理理走出來。
一個漫不經心,一個溫婉可人。
“剛剛是何人?”海棠朵朵將剛買來的東西隨意挎在肩膀上,好奇的往那年男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沒猜錯的話,對方起碼在七品以上。
“太子派來的人。”范閑搖了搖頭,笑道。
“太子?是來拉攏范公子的?”司理理秀眉微蹙,一張俏臉稍顯疑。
“拉攏?”范閑啞然失笑,“表面上是拉攏,實則是想趁機將謝必安給擄走。”
否則若是只簡簡單單傳信的話,太子絕對不至于出一個七品劍手。
想必剛剛那個七品劍手一直未出手也是因為忌憚某人。
思及此,范閑抬頭看了眼,笑著搖搖頭。
“把謝必安給擄走?”海棠朵朵微微睜大眼睛,“那這就說不通了,既然決定拉攏你,不該是你二人共同對付那二皇子麼?”
“話雖這麼說,不過……”范閑眼眸閃過一寒意,“太子這是想一石二鳥啊,他明知道謝必安是我自證清白的人證,這麼做,既能將二皇子給拉下水,又能讓我一直頂著這叛慶的頭銜,何樂而不為呢。”
海棠朵朵打了個冷戰,甩甩手,說道:“真是夠復雜的,你們慢慢斗去吧。”
一向不喜歡這種算計的皇室生活,聽了一些便已興趣缺缺。
倒是司理理,向來生活在皇室,再加上之前一直在醉仙樓以花魁份收集報,對于這種事是經歷比較多的。
如此聽見這事,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語氣不由染上幾關切,“那范公子如今可有應對方法?”
范閑氣定神閑的說道:“現在啊,只能等嘍!”
從開始到現在,海棠朵朵已然不知聽見這個字多回。
哪怕他有如此大的忍耐力,到如此這時,海棠朵朵也無法忍。
看向范閑,隨意道:“干脆你別回去了,跟隨我們一同回北齊。”
話音下,司理理附和的聲音便已跟著響起來,“是啊,范公子,你這一回京都,各個方面的危險都接憧而來,跟我們回北齊,雖不能保你飛黃騰達,起碼能保你一生無憂。”
范閑淡笑,“若說之前,我或許就會同意了,但是現在……”
他眼神微變,臉上笑容消失,“我有不得不去完的事。”
葉輕眉的死,言冰云的世以及這一切背后的幕后主使。
等等的一切,謎團還未解開,他怎麼拋下這些獨自瀟灑?!
見狀,司理理垂下眼簾,略顯悲傷。
“范公子,已經決定了麼?”司理理復又抬頭,眼神復雜。
故意避開的目,范閑干咳兩聲,故作輕松說道:“當然,而且你們真以為跟你們回去,我就能過上食無憂的日子了麼?”
兩人皆是一驚。
不等兩人問出疑問,范閑就已繼續說道:“你們北齊的斗又比慶國好到哪里去?小皇帝,太后,哪一個不想著算計我?
還有一個上杉虎,如今他可是恨我骨,知道我回去,那不得立馬扛著大刀殺過來。”
司理理默了默,而海棠朵朵則是卡在嚨眼里的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好了,回去吧。”范閑甩了甩袍。
許是方才的談話過于沉重,一直到走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沉默不語。
在距離店鋪有一小段距離時,范閑便已看到抱劍靠在柱子前,一臉冷漠的言冰云。
“我有事跟你說。”
他顯然也看到范閑,大步流星走過來,目直直盯著范閑,仿佛一邊的海棠朵朵和司理理兩人不存在一般。
“什麼事?”
“只跟你說。”言冰云加重了語氣。
“呦~”海棠朵朵雙手環,打量言冰云一眼,似笑非笑,“言大公子還知道有我倆人呢,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不見我們。”
言冰云:“……”
他冷著臉,“我此行只是來找范閑一人。”
司理理拉著海棠朵朵的胳膊,輕輕搖頭,“我們就不要打擾范公子說正事了。”
兩人離開。
“我要回去了。”言冰云言簡意賅。
“等等!”范閑出手,道:“你等著,我去拿樣東西。”
“何?”
回應他的,是范閑一溜煙鉆進店鋪的影。
他再次出來時,手已提了兩壇酒。
“酒?”言冰云眉頭微蹙,臉上表沒有一松,道:“我從不喝酒。”
范閑將兩壇酒往地上一放,隨之不管不顧的坐在臺階上,拍了拍旁的位置,“坐!”
言冰云站在不,只是用銳利的視線盯著他,好似怕范閑會耍什麼花招一般。
看他如此模樣,范閑無奈一笑,道:“都要走了,給你送別。”
抿了抿,言冰云這才默然坐下。
范閑豪氣拆開一壇酒,放在他面前。
“我從不喝這種東西。”言冰云面無表。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喝酒誤事。”
范閑:“……”
“回京都做什麼?回到二皇子邊麼?”范閑將另一壇給拆開,大口往里灌了一口。
言冰云默了默,“你既已知道,又何須多問。”
“你可有對策?”
范閑知道,言冰云一旦下定的決心,是絕對不會輕易反悔。
勸說無用,倒不如坦然去接他的決定。
言冰云神清冷,“為救謝必安,負重傷,寡不敵眾,魄回去。”
范閑:“……”
“你對自己,倒是狠的下去心。”
“一切為了大慶!”
又是這句話。
再次聽見這句話,范閑竟覺有種濃濃的嘲諷。
他雙手撐在后,向后仰去,扭頭看了言冰云一眼,隨口說起,“言冰云,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麼?有沒有想著換一種生活方式,比如,去找你的沈家小姐?”
提及沈家小姐,言冰云的表起了一變化。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雙手暗暗使勁,“別跟我提,我都說過了,我對并無意!”
“還有,生活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只知道,活著,就是為了守護慶國!”
范閑側頭看他,心里是說不出來的復雜。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是慶國人,你會怎麼樣?會不會覺得此刻的信仰全都崩塌了?”范閑直起子,又提起酒壇猛地灌了一口,眉頭狠狠皺在一起。
言冰云也狠狠蹙起眉,語氣加重,“不可能!”
“凡是皆有可能,你可以試著想一下。”范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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