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往謝必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毫不猶豫的上前補上兩腳,“沒死吧?”
“沒有,昏迷而已。”五竹淡淡回應。
“大仗得勝,收兵,回澹州。”
范閑擺了擺手,聲音雖不大,卻足夠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黑騎默默掉頭,順從的跟在范閑的后。
一直站在范閑旁的張霖大驚。
小范大人究竟是何份?竟然可以調黑騎?!
要知道,黑騎在京都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除了監察院院長和當今慶帝,本無人可以調黑騎。
短短一會兒時間,張霖臉上已是由幾不服氣到滿臉崇敬的徹底轉變,“小販大人,我佩服你!”
“哦?”范閑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佩服我什麼?”
“能指揮黑騎的人,那必定不是一般人。
我相信,我和弟兄們跟著您定不會錯!”
“就因為我能指揮黑騎?”范閑微微驚訝。
這麼草率的麼?哦不,應該說,黑騎的地位這麼高的麼?!
“是。”張霖倒也坦,“小范大人,能否跟我說一下,如何留住我這兄弟命,讓我心里有個譜。”
范閑翻上馬,牽著韁繩目視前方,“多做事,說話。”
“多做事?說話?”張霖喃喃自語,撓了撓頭,卻參不其奧義。
大隊剛行駛幾米遠,一清冷的白影“唰”的一下停在大隊面前。
“范閑!”來人正是言冰云,他手執劍,目死死盯著馬上的范閑。
整個大隊都停下來,五竹從馬上飛到言冰云面前。
“哎呀,別打別打!”范閑快速從馬上下來,擋在五竹面前,“叔,別手,這件事我自己解決,你們先回澹州,我隨后就跟上。”
“嗯。”
五竹淡淡的應了聲,又重回馬背上。
大隊繼續前行。
“為什麼不把謝必安殺了?”言冰云冷聲質問。
范閑看旁邊有個石墩,走過去坐下,“站著不累麼?坐下說。”
“我問你為什麼不把謝必安殺了?”言冰云走到他面前,眉頭深蹙,眼神冷冽。
范閑已然習慣他這副模樣,聳了聳肩,一臉無奈,說道:“殺了干嘛?讓你如愿留在二皇子邊?”
“既然知道,又為什麼這麼做?”言冰云臉更冷了,音調隨之提高幾個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將我的計劃全部給打了!”
剛剛的三軍對決,從頭到尾,言冰云盡收眼底。
挑撥軍心,反其道而行之,這兩套招式,范閑真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就算謝必安死了,你以為二皇子就會取信于你了麼?”范閑淡定說道。
“到時候他邊只有我一人,想不取信都難。”言冰云說的理直氣壯。
本來打算借助這個機會,徹底取到二皇子的信任,找到二皇子欺君罔上的各種罪行,將之徹底鏟除!
“真是個笨蛋!”言冰云沒忍住,走到范閑面前,死死盯住他。
范閑被氣笑,抬頭看向他,“到底誰是笨蛋?言冰云,我這是在救你。”
“救我?”言冰云冷哼一聲,明顯的不相信。
“別在二皇子邊呆了,他早就已經懷疑你了。
從他知道我沒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機會了。”范閑提醒他。
“不,只要謝必安死,我就有機會。”謝必安神清冷,眉頭微蹙,依舊執著于他自認為的事上。
范閑無語,扯了扯角,“你知道二皇子為何讓你先來澹州麼?”
“讓我殺你。”言冰云冷聲道。
“我看你才是個笨蛋!”范閑從石頭上站起,拍了拍袍,說道:“他擺明了就是讓你來送死,不給你一兵一卒,卻讓你來殺我,這就是讓你我互相纏斗。”
言冰云:“……”
“還有,以二皇子生多疑的格,你很有可能在謝必安的必殺名列之。”范閑淡然說道,仿若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一般。
“這不可能!”言冰云表冷凝。
“沒什麼不可能的。”范閑走到他面前,平視著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微微嘆氣,“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了,與其想著暗搜尋證據,還不如明正大的站隊。”
“好了,我先回澹州了,回見。”范閑抿了抿,轉離開。
言冰云站在原地,盯著范閑愈發遙遠的影,眸冷冽。
半盞茶的時間,范閑便已追上整個大部隊。
“你們怎麼這麼慢,這個時間,不都該已經到澹州了麼?”范閑一躍上馬,瀟灑自在。
張霖笑道:“這不是在等小范大人嘛,也只有小范大人才有如此大的臉面。”
范閑輕笑一聲,也不吭聲。
半個時辰后,回到澹州。
將謝必安帶進店鋪,在半途,他竟醒了過來。
范閑剛扭頭,就對上一雙冷眸。
“哎呦,你什麼時候醒的啊,也不吭一聲。”
“殺了我。”謝必安面無表。
“為什麼?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輕易死麼?”范閑聳了聳肩。
謝必安:“……”
“你別以為我不知你想做什麼,想用我扳倒二皇子,無稽之談!”謝必安雖被繩子綁著,但確實一鐵骨錚錚的漢子,不愧是被二皇子養在邊的人。
“我可沒說用你扳倒二皇子。”范閑又是一副雙手攏袖的招牌作。
“那你想做什麼?”謝必安滿臉警惕。
范閑玩味一笑,道:“看看你在二皇子心里的重要程度,起碼你也是跟他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人,他總不至于看著你在他面前死無全尸。”
“范閑!”謝必安咬牙切齒,毫無波的表略有幾崩塌,“二皇子向來清醒,絕不會被左右。”
“哦……”范閑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如此。”
繼而,他又攤掌,無奈一笑,“我也沒說是要用你來牽制二皇子啊?”
謝必安:“……”
“你!”他差點被范閑氣得吐。
“走了。”范閑擺手便準備離開。
“范閑,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殺了我。
否則等我出去,我一定會殺了你!”
謝必安狠狠盯著范閑,面帶冷意。
范閑腳步微頓,停了下來,復又轉過,來到謝必安面前,蹲下與他持平。
他看著謝必安,表古怪,“謝必安,你知道肖恩之前在慶國的下場麼?”
“說這個做什麼?”
“讓你也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關上幾十年怎麼樣?不讓你自殺,每天給你一丁點上你活下去的希,那種日子,聽上去是不是就很有意思?
當然,我可不會像陳萍萍那樣仁慈,或許,我會斬斷你的腳?”
范閑慢悠悠起,回頭淡笑著看著他。
謝必安怒瞪著他,“我是不會讓你的謀得逞的!”
“是麼?那咱們就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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