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
要去護國寺,等護國寺回來,就與他和離,從此兩不相乾。
杜鵑立即去屋子裡拿了銀子出去,誰知那小丫鬟拿了銀子,又小聲說道,「世子爺還帶了個人回來,是閔家小姐,世子爺青梅竹馬那位,好似懷了孕!」
小丫鬟說完,跑的飛快。
先前不說,是怕說了南希生氣,賞錢沒了,這得了賞錢,倒是一骨碌都說出來。
杜鵑氣的狠,跺了跺腳,怒罵一聲,「可惡可惡!」
也不知是罵小丫鬟,還是罵賀允笙。
進了屋子,見南希已經去洗手,猶豫著要不要說。
南希倒是輕輕開口,漫不經心中又帶著冷意,「他把東二衚衕那人帶回來了吧!」
「夫人!」杜鵑輕喚一聲,差點哭出來。
「……」
南希笑。
隻是笑不達眼底。
眸微微有些泛紅,俏麵有些垮,扭開頭那瞬間,麵容上有些難堪。
何止是難堪,簡直是屈辱。
深深的吸了口氣,沉沉冷冷開口,「杜鵑,去把們幾個喊進來!」
杜鵑立即應聲出去。
南希已經起,開始收拾畫作、書籍。
爹孃恩,彼此都隻有彼此,兄長們更是潔自。
嚮往這樣子的,但也知道這些勛貴人家可不講究這個,他們講究多子多福,但也以為作為嫡妻,能得到嫡妻的麵。
可是賀允笙卻是一次一次狠狠的往臉上招呼著,將的尊嚴、麵踐踏的不值一文。
杜鵑很快喊了幾個丫鬟過來。
「把這些畫作全部收拾起來,還有書籍都收拾了裝箱,另外這幾個箱子,抬去後院,讓冬寶送阿兄那邊去!」
畫眉心頓時狂跳不止。
那幾個箱子,都是南希貴重首飾和琉璃珠。
也是嫁妝最值錢的東西。
「夫人,您這般貿貿然把首飾送出府去,會不會……」畫眉輕聲勸著。
南希聞言扭頭,眸子幽幽的看著畫眉,「怎麼?我要如何行事,還需徵得你的同意?」
「就是,畫眉你莫忘了自己的份,夫人要如何行事,咱們做奴婢的聽吩咐就是,怎滴,你還想做夫人的主?」翠鳥附和,看畫眉的眼神就十分不友好。
杜鵑也補了一句,「就是!」
畫眉被堵的啞口無言。
自然知道自己的份,就是太清楚才會為自己打算。
也清楚這些東西若是到了榮坤手裡,以後想拿回來定不容易。
「我,我就是,就是……」畫眉支支吾吾想要解釋。
翠鳥撞開,兇道,「你什麼你,不幹活就一邊去,別擋道!」
畫眉一趔趄,原以為南希會為說話,可南希隻蹙眉看了一眼,轉去拿書籍。
一顆心頓時沉穀底。
夫人知道了。
一定是知道了。
不然,以素來溫和的子,是絕對不會讓翠鳥如此欺辱。
畫眉想說點什麼,可沒人理會。
便是與好的杜鵑,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喊了人小心收南希的畫作,「你們小心些,別弄壞了!」
南希的畫作很多,裝了六個箱子才裝完。
幾個使婆子抬著去後院,冬寶已經準備好馬車。等東西一裝好,冬寶駕駛馬車就出了府,速度之快,讓人側目。
他沒多問一句,南希怎麼吩咐,他便怎麼做。
南希看著空的牆壁,空的梳妝臺,手扶著椅子扶手,慢慢的坐了下去。
神落寞,低眉斂目,遮掩了眸中所有的緒。
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一杯熱茶放在麵前,南希抬眸看著廖氏,「孃!」
「喝口熱茶!」廖氏聲,端了凳子在南希麵前坐下,和的看著南希。
南希端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幽幽出聲,「孃,我是不是太任了?」
其實這些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可卻是把值錢的東西都搬運出府去,讓外人知曉,定會說滿銅臭。
可人生在世,你什麼都可以沒有,但萬萬不能沒銀子,出商賈之家,早早就知道銀子的重要,否則也不會作畫賣錢。
一是想以畫尋知己,二麼,確實是為了銀子。
「這樣骯髒人家,能早日出去也是福氣,隻是我怕,夫人到時候和離,沒個強大的靠山,也不了!」
這纔是廖氏和榮坤最擔心的。
不然榮坤也不會想著去結鎮南王,特意讓南希畫駿馬圖。
南希忽地抬眸。
眸子通紅,溢滿了淚水,「不能?」
為什麼不能?
南希忽地站起,譏憤低吼,「難道就因為我是商,所以了天大委屈都不能和離,隻能忍著?」
聲音輕,牙齒咬的很,似要將其咬碎一般。
看著廖氏委屈低喚,「孃,楚姐姐都可以和離,為什麼我便不行?」
廖氏輕輕的把南希抱在懷裡,「不是不行,你阿兄讓你畫駿馬圖,就是想走鎮南王這門路,到時候若是他老人家願意說幾句話,或者能求到皇後娘娘跟前,這事就了!」
南希忽地抬眸,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孃,那我多畫幾幅,讓阿兄問問,鎮南王他老人家喜歡什麼樣子的畫作,我都可以畫!」
南希很是急切,麵上帶淚,眸中染上希,真真是楚楚可憐,看的廖氏心都要碎了。
「姑娘,這事急不得,等咱們護國寺回來,你阿兄就打點好了,江南那邊想來也收到了信,幾位公子定會進京來為您做主!」
南希頷首。
抬手了眼淚,輕聲低語,「我到底還是墜了南家名聲!」
廖氏聞言,心中劇痛。
若是可以,誰不想安穩一生,誰願意走到這一步,還不是沒了活路,不得已為之。
侯夫人的院子裡。
侯夫人看著三年未歸家,如今歸來,還帶了一個有孕婦人回來的賀允笙。
氣的差點沒暈厥過去。
是,是想要孫子,那怕是孫也好,但這孩子得從依琳肚子出來纔是。
萬萬不可從一個寡婦肚子生出庶長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侯夫人問。
麵有些不好。
想到今日臘八,才把滿心怒氣了下來。
「母親!」賀允笙輕喚,「蘭芝有孕了,還住在外麵不合適,所以我帶回來!」
賀允謙想到了委屈的閔蘭芝,有些話也說不清楚。
再者閔蘭芝也說了,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不介意為妾。
隻是妾也有貴妾、良妾之分,他想要閔蘭芝做貴妾。
「我能說什麼?如今你已婚,這種事理該去問你的妻子,若是願意,我做母親的自沒話說,隻是允笙啊,你婚三年,都不曾與南氏圓房,你打算就這麼一直下去?」侯夫人反問。
還深深的看了閔蘭芝一眼。
就不信了,閔蘭芝會不介意。
閔蘭芝介意嗎?
自然是介意的,且介意極了。
這三年,與賀允笙你儂我儂,跟正經夫妻也沒什麼兩樣,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隻能腆著臉進侯府為妾。
隻要把那南氏收拾的沒了命,以賀允笙對的,扶正是遲早的事。
可是榮華富貴和臉麵相比,自是選擇榮華富貴,臉麵麼,等有了榮華富貴,再撿起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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