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皇宮,書房。
現在是仲夏時節,天氣已經炎熱了起來,可是為了隔絕蟬鳴,書房的窗戶仍舊是關的嚴嚴實實的,不進一涼風。
空氣之中,龍涎香的氣味雖然提神醒腦,可是守在一旁的小太監聞得久了,隻覺得腦殼發疼。
忍不住看向龍案前仍舊全神貫注,硃筆批閱奏摺的年輕帝王。
謝無逸一明黃的龍袍,劍眉星目,俊異常,容貌明明勾魂奪魄的近乎妖孽,可是一雙眸卻深邃不見底,偶爾流出來的銳利而又威嚴,生生下了他容貌間的妖孽之,隻餘下令人不敢直視的帝王之威。
“皇上。”書房的門被推開,太監總管陳福快步走了進來。
“何事?”謝無逸冇有停下手中的筆,頭也未抬的開口。
陳福皺著眉頭,“皇上,是,是七王爺他……”
“又未相中?”謝無逸平靜的開口,“朕知道了,你接著安排其他人選就是。”
“不是。”陳福連忙搖頭。
“難道這一次相看功了?”謝無逸抬起頭,語氣裡麵著一子要解的期待。
陳福弓著子,皺著一張臉開口:“啟稟皇上,是之前家中兒和王爺相看過的裴大人,說王爺挑唆裴小姐私奔,還在茶樓之中打傷了裴公子,現在正在外麵跪著,請求皇上主持公道。”
“什麼做挑唆私奔,不是裴家的小姐冇有看上謝長夜嗎?”謝無逸皺起眉頭。
“這……老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罷了,讓裴遠進來。”謝無逸扔下手中的筆,有些煩躁的了眉心。
想起先帝臨終之前的言,隻覺得一陣頭疼。
而陳福讓人傳話冇多久,很快人便到了書房。
裴遠剛剛過完五十歲的壽辰,鬢角花白,為多年,一直在翰林院任職,平日裡麵最掛在邊的便是禮數和斯文幾個詞。
一進書房,立刻就對著謝無逸跪了下去,老淚縱橫的控訴謝長夜挑唆私奔,還打傷了自家兒子。
“皇上,我裴家好歹是書香門第,卻被七王爺辱至此,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裴遠痛心疾首的開口,說到激,臉通紅一片,似乎下一刻就要活生生被氣死一般。
謝無逸擰起眉頭,聽著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有辱斯文,隻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了。
“你暫且稍安勿躁,這件事若真的如你所說,朕自然會為你做主。”
“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七王爺違背禮數,罔顧仁義,本就是有辱斯文,有……”
“夠了。”謝無逸打斷了裴遠,雖然是個文人,可是這嗓音卻不是一般的洪亮,繼續聽他有辱斯文的嚎下去,他這耳朵還要不要了。
裴遠一愣,又跪了下去。
“皇上,您……”
謝無逸深吸了一口氣,“陳福,你現在立刻派人傳七王爺宮……”
“皇兄不必派人傳召,臣弟已經來了。”
謝長夜出現在書房門口,依舊是一紅,張揚奪目,笑瞇瞇的探頭看了進來。
“還不進來。”謝無逸冷著一張臉開口。
“臣弟見過皇兄。”謝長夜大搖大擺的走進書房,對著謝無逸拱手行了一禮。
而裴遠一見到謝長夜,蹭的一下站起,剛準備開口,冇想到謝長夜卻率先說到:“裴大人想說什麼,本王都知道了,你就不需要再重複了。”
說著,謝長夜又笑得一臉討好的看向謝無逸。
“皇兄日理萬機,勤勤懇懇,為國為民,已然是十分勞了,自然不能多浪費皇兄的時間。”
雖然謝無逸表麵上對還算寬容,可是畢竟冇有緣關係,說到底也隻是看在先帝的麵子上,心裡麵還指不定怎麼煩自己呢。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哄了再說。
在家已經演練了好幾遍的慷慨陳詞通通被堵在了嗓子裡麵,裴遠噎的差點一口氣冇上來。
回過神來後,趕忙對著謝無逸開口:“皇上,求您為臣做主!”
謝無逸皺眉看著謝長夜,“裴大人狀告你挑唆裴小姐私奔,打傷裴公子,還扯了他的袍,這罪名你是否承認?”
“啟稟皇兄,裴公子摔下樓梯一事,是他自己失足,臣弟本想要救他,可無奈裴公子太重了,腰帶扯斷了都冇拽住。”說著,謝長夜惋惜的歎了一口氣,“不過皇兄放心,臣弟素來熱心,當即就讓人將摔折了的裴公子送進了醫館。”
“七王爺這是打算推狡辯?好,就算茶樓的事不提,可你挑唆下的兒和人私奔一事,總歸冇法子抵賴!”
謝長夜點頭,“倒是有這麼回事,隻不過那是因為裴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見裴小姐傷心絕,本王實在不忍心纔會鼓勵裴小姐勇敢追。皇兄,您想想,遇到心上人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臣弟幫助有人終眷屬,這也是在給皇兄積德。”
謝無逸冷漠的看著一臉真意切的謝長夜。
為自己積德?大可不必!
至於遇到心上人這件事,彆人艱不艱難他不清楚,不過按照謝長夜次次相看,次次被子拒絕的況來看,他這個七弟的確是艱難的很。
到裴遠氣憤的目,謝無逸微微回過神開口。
“話雖如此,可是你也不應該慫恿子私奔。”
“皇上說的冇錯!”裴遠滿臉怒火的看著謝長夜,“七王爺挑唆小,現在還在這兒巧言令,不肯認錯,更無毫悔過之心,實在是……”
裴遠有辱斯文幾個還冇說出口,謝長夜便又打斷了他的話。
“誰說本王不肯認錯道歉了,本王今日就是特意為了認錯道歉之事前來的。”
裴遠一愣,“七王爺的意思是願意認錯?”
謝無逸也挑了挑眉,謝長夜願意認錯?他怎麼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唉,雖然這件事本王也是一片好心,可是終究還是影響了裴家還有裴小姐的名聲,所以……”
謝長夜提高了聲音,一臉正氣的開口:“所以本王不僅要道歉,而且為了表示誠意,本王打算明日帶上一隊人馬,敲鑼打鼓,走遍整個皇城,讓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在為裴小姐我影響私奔一事而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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