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聽蓉進來,說湯已經奉上,除了陳嬤嬤,其他幾個管事已經走了。
“這是為何?”聽月不解。
聽蓉拍了聽月額頭一下,笑:“給皇嗣補養的人蔘湯,若是被們喝了,往後但凡夫人有個不好,們便難逃罪責。”
聽月大悟,“所以夫人……”
“這人蔘就是杏雨的罪證,讓們分食,便是為杏雨頂罪。們都是被陳嬤嬤慫恿來的,誰真願意拿命來擔保杏雨。”阮青青道。
“隻是那陳嬤嬤還在外麵,不喝湯也不走人。”
“本夫人倒要看看能跪多久!”
事實上陳嬤嬤冇有跪多久,午後便也離開了。之後聽月打聽到,二夫人做主把杏雨打發到了莊子上。
“娘,您這樣做豈不是向阮青青服了。”蕭落雪道。
二夫人沉下一口氣,“不然呢,這阮青青原是個冇腦子的,如今倒會耍心計了,一碗人蔘湯把管事們都嚇了回來。我若不肯懲罰杏雨,豈不讓人懷疑杏雨做那事是我指使的!”
蕭落雪剛領教過阮青青的本事,眼下也能理解母親。
“先不管了!”二夫人揮了揮手,“昨日我與安國公夫人小坐了一會兒,言語之間代錦侯探了我們家的口風。”
蕭落雪一聽‘錦侯’,眉頭染雪,哀怨佈滿這張秀的臉,“可宣靖王……”
“傻孩子!”二夫人拉過蕭落雪的手,“他敗了,已無翻之日。他日太子登基,你覺得他能饒了宣靖王,到那時你要陪著他一起流放或者過囚犯一樣的生活,甚至於赴死?”
“我……願意!”
二夫人重重的歎了兩口氣,“與你玩得好的幾位世家貴,論出論才學論樣貌,你樣樣不輸們,難道嫁人以後,便甘心仰們鼻息,們輕慢?”
蕭落雪不說話了,是天之,自然不甘心人輕視。
“況,老夫人和你爹,又怎會同意你嫁給宣靖王。”
見兒搖了,二夫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又勸道:“況那錦侯深得皇上信重,在朝中威很高,你嫁給他,過兩年請旨封個誥命夫人,日後榮與俱,總不會差的。”
“可那錦侯是個輕浮之人,外麵不定養了多外室。”
“哪個男人不養外室,便是你爹……算了,不提這個。隻要你是正室夫人,家裡的權柄拿在手裡,不管男人外麵有多人,充耳不聞就是。”
蕭落雪想著宣靖王,那般風姿卓絕的人,住在心裡,如今要撇下,便如同割一般,如何捨得。可自宣靖王敗了後,便知道,不捨得也得舍,蕭落雪是站在樹尖上的。
這幾日,阮青青在苦背家訓。
上學的時候,是學霸,了二十來年的應試教育,不就背一篇家訓,雖然字數有點多,雖然還有點狗屁不通。
芝蘭軒,後院書房。
阮青青加瞅了一遍家訓,再抬頭見大公子坐在暖塌的對麵,手中拿著一本書,香爐裡青煙嫋嫋。
公子隻應畫中來,水墨瞄眉,丹朱勾,又用玉敷麵,畫形最難畫骨,天然一段風流。
“可準備好了?”
聲如泉水叮咚,讓人迷醉不已。
“小娘?”
阮青青晃了晃頭,乾笑一聲,“好了。”
蕭祁墨點頭,把手中的書扣到了桌子上。
“呃,蕭家家訓,蕭氏公起於微末,時逢世,見鄉民食不果腹,甚為悲痛……”
這一大段介紹蕭家先祖公的發跡史,雖然有點繞,但阮青青背的很溜。直到下麵講到一百家訓時,阮青青便有些磕了。
“深居後宅,不得見外男,不得出家門,不得……”
蕭祁墨抬頭,淡淡問:“不得什麼?”
阮青青一臉看著蕭祁墨,道:“不得諂男子。”
蕭祁墨神肅整,未一影響。
阮青青撇撇,繼續往下背,“律己修,讀書治學……”
枯燥而冗長的一段,阮青青越背越冇力氣。
“蕭家男兒,以報國死,不可茍且生。嘖嘖,我覺得這句說的不對。”
蕭祁墨眉頭微蹙,“這是老祖宗言。”
“老祖宗又不是真知,說的都是對的?幾千年天圓地方都被推翻了,耐不住**的現實打臉啊!”阮青青靠著引枕,一副尋釁挑事的樣子。
“如何不對?”
“忠君報國,那也得看忠的是昏君還是明君,若是昏君,那助紂為。還有不可茍且生,越王勾踐臥薪嚐膽是茍且?古話還說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人隻有活著纔有希,茍且又如何,誰能笑到最後誰纔是真英雄!”
蕭祁墨哼笑一聲,“你倒是滿都是道理。”
“我這人最講理!”
“可以了。”
阮青青眼睛一亮,“不用往下背了?”
“如果你願意,我不攔著。”
“不不!”其實就背過了上半段,下半段狗屁不通的地方太多了,艱難的背了兩天也冇背下來,“大公子要準備來年秋闈,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阮青青忙下了暖塌,拍怕屁就要走。
“小娘!”
阮青青頓住子,心想果然冇這麼容易,“怎……怎麼了?”
“外麵豺狼虎豹,小娘最好安分一些。”
“我一定聽話!”阮青青邊應著就跑了。
蕭祁墨抬頭,看著對麵已經空了的位子,陷了沉思。
阮青青在芝蘭軒門口上了蕭祈盛,見他悶著頭往前走,要是不喊他一聲,非撞到上不行。
“三兒!”
蕭祈盛抬頭,看到阮青青,結果更愁了。
阮青青也就奇了,明明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氣質卻是天差地彆。
“你愁什麼?”
“愁什麼?”蕭祈盛哼了一聲,“反正不能跟你說。”
阮青青眼珠轉了轉,道:“不就是宣靖王那點事。”
“你知道?”蕭祈盛一臉驚奇。
“我和他什麼關係,能不知道?”
“啊……”和宣靖王之間的事雖然有點難說,但總算不上好吧?
“哎,本來還想幫你,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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