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咖啡廳。

常東和張非聊到號稱「獨角」專案時，不出意外地，委婉將和先生周揚請了出去。

也對，事涉商業機，甭管與不，讓外人知道肯定影響不好。

其實鍾欣對那所謂獨角專案並不好奇，因為有自知之明——縱然知道這個專案是什麼，也搞不出來。

令失魂落魄的由是常東。

現在滿腦子都是常東和張非侃侃而談的模樣！

那雙眸明亮而揮斥方遒的模樣，是在周揚上看不到的。

先生公司雖然號稱市值上億，實際上，開價三千萬都不一定有人願意收，不然先生又豈會辛辛苦苦的四跑投資？

當然了，即便如此，周揚在這個五線小城市走出來的姑娘眼中，也是神人一般的存在。

隻是，當這個神人和隨手拿出三千萬投資一家名不經傳的網際網路公司，然後馬不停蹄的開啟下一投資的常東比起來，立馬了皓月之旁的螢火。

謙卑、微弱、黯然，不值得一提。

「小潼小潼？」

周揚的喊聲，令鍾欣回過神來。

下意識扭頭看去，神頓時一怔，因為此時周揚看向的目，竟然帶著一陌生。

那不再是需要挖空心思討好的高高在上形象，也不再是芒萬丈的功人士。

而是好像麵對……投資人似的討好。

「你那個同學……什麼背景？」

鍾欣聽著那略帶一討好的詢問，心中恍然大悟。

……

……

「萬能鑰匙WIFI。」鍾欣走後，常東吐出一個關鍵詞。

張非眉梢一挑，半晌他沒從這個關鍵詞中找到相應或類似的專案。

其他兩人宿化和程一曉亦麵麵相覷，滿臉茫然。

常東見狀，心中對萬能WIFI創始人陳達年愈發敬佩，的期待值也越發降低。

說起來，常東之所以關注到萬能鑰匙WIFI，除了前世他就是該的忠實使用者之外。

最重要的原因是，陳達年曾送每位員工一輛特斯拉，一時轟網路，風頭無倆，引髮網友熱切追問「貴公司還缺人不」。

故而印象極深。

「陳達年知道吧？」常東道。

張非點了點頭：「大盛網路創始人之一，陳天喬的弟弟，2004年和哥哥一起為諸夏首富，那年他才26歲！」

「他現在就在搞這個專案。」

「陳達年在搞的專案？」

張非滿臉驚訝，他不是驚訝這是陳達年的專案，而是驚訝這種技大牛搞的專案，他竟然一無所知。

這究竟是陳達年的低調？

還是他的孤陋寡聞？

張非不知道，在常東前世，萬能WIFI就低調得可怕。

到2016年8月時，便坐擁九億使用者，日活躍5.2億，日下載量甚至超過QQ、微信，然而員工卻不過36人，攥取如此龐大使用者的網際網路公司，外界對其卻所知甚。

若非獎勵員工百萬豪車，怕是一直悶聲發大財。

常東大概將萬能WIFI的概念講了一遍，峰迴路轉道：「……目前製約筷手短視訊發展，除了容為王外，最重要一點就是移流量資費較高問題。正所謂：得吊者得天下，我們必須得考慮到普通人流量使用問題。」

「對於我們，每個月幾百塊上網費不過九牛一，但是對於普通人，資費超過一百塊，恐怕就得好好思量思量，現在4G時代才剛剛開始，資費必然居高不下，這種大環境並不友好的況下，推廣筷手，你們覺得使用者增長速率能有多快？」

「但是如果我們的使用者於免費WIFI之中呢？」

常東的高瞻遠矚，令張非等人鎖住了眉頭。

說實話，作為執行者他們雖然也考慮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但是限於大環境，他們也無可奈何。

然而他們沒想到，他們無可奈何的東西，常東竟然有手段解決。

可以說，他對移網路的認知，簡直超乎他們想象的清晰！

「你想投資萬能WIFI？或者和他合作？」張非問道。

「差不多，不過，陳達年和一般創業者不一樣，對他而言，要技有技，要團隊有團隊，要資金有資金，我們想投資，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

「至於合作？說實話，我們很難給他帶去什麼好。恰恰相反，反而是他們能給我們帶來非凡助力，所以不花錢搭他的順風車可不容易。」

張非眸閃爍：「你想另起爐灶？」

要不要另起爐灶，常東也頗為糾結。

常東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個運氣極佳的普通人。

雖然他有著遠超當前人們的戰略目，但那不過是時間之河饋贈的福利而已，且僅剩下六年保質期。

就他本而言，依舊掩蓋不了吊的事實！

這是原生家庭及教育程度決定的，想要改變，可以，但不是一時半會能奏效的。

既然沒本事，不如大方承認，跟著聰明人走。

這是常東決定筷手，而不是自己尋找團隊，截胡單幹的本原因。

至，目前的選擇，隻要不出意外，他**概率可以坐其，何必承擔風險，事事躬親？

但是如果聰明人不願意帶團怎麼辦？

常東微微吸了一口氣道：「陳達年可是位大佬，跟他打擂臺，我可沒有信心。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接一下，試探一下口風，人家願意帶我們玩最好，如果不願意……」

常東嗬嗬一笑，姿態甚是灑：「這麼一塊油花花，看著被人叼走，我是真不甘心，他若不願意帶我們玩，沒法子，那隻能單幹，我要求也不高，他吃，我們喝湯總吧？」

聰明人不願意帶團怎麼辦？

跟在後麵唄！

反正他是投資人，可不是企業家。

公司未來結局如何，和他半錢關係也無，他隻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出手權，狠撈一筆即可。

……

為投資人的常東，可以不在乎公司的結局，但是周揚卻不得不在乎。

因為公司是他唱戲的檯子。

有檯子，他纔有資本忽悠投資人。

沒檯子，他什麼都不是，地位、聲、恭維、人……統統都得消失。

現在他的戲檯子要塌了。

沒人知道，鍾欣口中的先生，員工眼中的能人，外人眼中功人士的周揚，其實已經瀕臨破產。

他公司賬麵上隻剩下不到三萬塊錢，他甚至不知道下個月員工工資該怎麼發？

怎麼辦？

他還能怎麼辦？

他隻能拚命擴張！

用擴張掩蓋變現能力不足的窘迫；

用擴張諱飾資金斷裂的困境；

用擴張忽悠新一融資。

但是他的投資人不是傻子，他們已經看出他公司的舉步維艱，所以到底是沉沒本壯士斷腕？還是力一搏？投資人很猶豫。

投資人可以猶豫，反覆衡量，但他周揚沒法猶豫，更等不起。

因為投資人以為他公司資金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殊不知，在A融資之後，他飄了，張揚了，他開始養小，用公司錢養小。

為了鍾欣崇拜的目，他一擲千金，致使公司財務迅速惡化。

他悔恨！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

所以他隻能尋找新的投資人。

他找了很多人。

但任他舌綻蓮花，也無人願投。

張非可以說，幾乎是他最後的希。

但從今天聊天來看，張非對他的公司顯然興趣缺缺。

說真的，此時周揚近乎絕。

然而！

天無絕人之路。

打死他也沒想到，大無腦好忽悠的鐘欣，竟然有個背景深不可測的投資人同學。

看那年紀，絕對妥妥的富二代！

如果能走夫人路線，忽悠，哦不搭上線，讓他投資一二，屆時別說三千萬，就是三百萬融資，都足以解他燃眉之急，令公司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