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不是的!”臨青溪趕忙說道,沒想到兩個哥哥竟然同時瞞下了花二百兩買種子的事,告訴臨遠山繡品賣的是六百兩。
心裡明白,也很,兩個哥哥是不想因此到家裡人的叱責和埋怨,畢竟那是二百兩而不是二百文,普通農家攢十年也不一定能攢到的銀子。
“那是六兩?”臨青禾和臨青木異口同聲地問道,聲音裡不免有些失,在他們看來,臨青溪的那幅繡品是無價之寶,就算賣,價錢也應該很高才對。
臨青雲和臨青飛神地衝兩個弟弟笑笑,然後又對著滿臉疑的臨遠山搖搖頭,又重新比劃著“六”的手勢。
“那是六百——”反應過來的臨青木激地高聲喊道,好在臨青飛快一步捂住了他的。
“就你嗓門大,閉!”臨青飛狠狠地拍了一下臨青木的後背。
“真的是?”臨遠山被震得傻了眼,他有些不敢相信。
“阿爺,沒錯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家吧!有什麼事回家細細說!”臨青飛覺得酒樓這邊人多雜,說話不方便,這麼大的事,應該回自己家說。
“好,好!咱們回家!”臨遠山此時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覺得不真實,一方面又覺得驚喜過了頭,反倒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只能聽臨青飛的主意。
傍晚時分,臨遠山才帶著五個孫子和臨青溪回到臨家村,從村中過的時候,他們發現村裡今天似乎比往天要熱鬧一些,等回到了家,幾人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今天早上臨虎去趙家村找幾個相的朋友玩,正好到趙家村有一戶人家要嫁兒。
子出嫁本是喜事,誰知這出嫁的新娘子趙蘭花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哥哥嫂嫂瞞下爹孃賣給了人家,新郎不但已經五十多歲了,而且還是個獨眼龍。
趙蘭花和爹孃不願意,但哥嫂早就收下了五十兩銀子和聘禮,說什麼這天也要上花轎。
子衝的臨虎看見趙蘭花一大紅嫁哭得肝腸寸斷,腦門一熱就搶了花轎打了人,對方不依不饒要拉他去見,好在有臨家村和趙家村的族長做主,事暫時穩定了下來。
但是新郎那邊也不是善茬,說趙家要麼給人,要麼給二百兩了事。趙蘭花的哥嫂說這件事都怪臨虎,要臨虎負責,反正他們趙家沒錢。
趙蘭花原就心灰意冷,臨虎的出現是沒料想到的,不忍心臨虎爲了惹麻煩,決定嫁人,但臨虎卻不依,揹著所有人和新郎那方摁了手印。
只是臨虎不識字,不知道新郎那邊的人擺了他一道,上面寫道:三日之臨虎籌不到二百兩,不但趙蘭花要嫁,他也要終生賣爲奴。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就算到了衙,也是臨虎吃虧。
寶阿爺聽到這件事之後,當即就急的昏死了過去,還是他小孫子跑去找了臨阿爺到了他家,這才緩過來一口氣。
如今的寶阿爺家一片愁雲慘霧,臨虎自從知道自己被對方耍了之後,氣得火冒三丈,當即就要和對方拼命,沒想到對方人多勢衆,反而把他狠揍了一頓,現在也是躺在自家的牀上。
“爹,這件事您怎麼看?寶阿爺也不容易,虎子兄弟也幫過咱家不忙,我現在是個廢人,幫不上什麼忙!唉,老天咋就欺負窮苦人呢!”臨忠國半坐在牀上,重重地捶了一下牀板,顯示出他此時的愁悶。
“三郎,去那屋把你阿、孃親和兩個嫂嫂過來,就說阿爺有話要說!”臨遠山和寶阿爺都是一個村的,兩家做鄰居也二十多年了,而且都是同族的兄弟,能幫自然幫上一把。
不一會兒,臨家十五口人全都聚在了一起,秦氏懷裡的臨念雨和吳氏懷裡的臨念水似乎也應到屋的嚴肅氣氛,都乖乖地沒哭鬧。
“臨虎的事,你們有什麼想法都說說!”臨遠山把家人都聚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讓家人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他尤其看向了臨青雲幾個孫子。
“阿爺,每年春耕秋耕的時候,虎子叔沒幫咱家的忙,就是溪丫頭被曹阿狗欺負,還是虎子叔帶人去討的公道,這個忙咱老臨家應該幫!”臨青飛最激臨虎的一點就是他肯替臨青溪出頭,就只爲這一點,他都願意拿錢幫臨虎,更別說臨虎平時也沒幫他們家。
其他老臨家的人也都表示應該幫助寶阿爺家,臉上也都是真心實意地願意。
此時,臨遠山突然把臨青溪繡品賣了六百兩銀子的事說了出來,然後又說道:“除了大郎和三郎買種子、布匹、木棉和油鹽之花費了五兩外,還剩下五百九十五兩,現在拿出二百兩幫臨虎,你們有什麼想法?”
沒錢的時候,說大話許諾幫人是一回事,有錢的時候,不見得就心甘願拿出這麼大筆錢幫別人。臨遠山很瞭解自己的老伴、兒子、兒媳和孫子孫,但兩個孫媳他還要看看。
“阿爺,沒錢的時候咱都願意幫,更何況現在咱們有了錢,您做主就是,孫媳沒意見!”秦氏微笑著真心說道。
“阿爺,大嫂說得對,孫媳也是沒意見!”直腸子的吳氏也笑著說道。
“那好,既然都沒意見,這錢待會兒三郎、四郎就陪我一起送去臨虎家。另外,溪丫頭繡品賺錢的事你們都先爛在肚子裡,咱老臨家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行!”臨遠山最後說道。
“知道了,爹!”
“知道了,阿爺!”
臨遠山幾人去了寶阿爺家之後,臨青雲和臨青海就把從鎮上帶回來的兩個揹簍和一布袋木棉拿進了臨忠國所在的屋子,而臨遠山則把剩下的三張百兩銀票和九十五兩的散碎銀子當著衆人的面到了葉氏手上。
看到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和銀票、銀子,沒去鎮上的老臨家的人才真正確定,他們家是真的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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