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原主的食量就非常的小,溫亭湛也沒有懷疑,就小口小口,作非常斯文的喝了。喝完粥,將碗擱到一邊,才抓住夜搖的手,面嚴肅的問道:“搖搖,你告訴我,是誰要害你?”
夜搖微驚:“你怎麼知道有人害我?”
連救的村民都覺得是想不開要尋短見呢!
“你后腦勺有傷,杜四叔說是撞傷。”小小的年,清澈、明亮、靈的眼睛竟然劃過一銳。
夜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只是笑道:“是個外村的人,力氣極大的人。”
在這里長大的原主,早已經將所有人的聲音記清了,那并不是杜家村的人,雖然杜家村一百多戶,近五百口人,但是原主的記憶出奇的好。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誰知道夜搖就這麼一句話,溫亭湛就立刻炸了,“他們一直窺覬這娘留下的那些書。”
夜搖立刻知道溫亭湛說的是誰,杜家村所屬太和鎮,太和鎮里有一個姓楚的地主,溫亭湛的母親柳氏曾經給楚地主家的幾位姑娘做過先生。
溫亭湛的母親柳氏乃是豫章郡詩書世家三房的嫡,及笄之年外出上香被賊匪擄走,又被當時還是捕快的溫長松所救。沒有什麼英雄救,人不問出,勢要以相許的戲碼。
而是以清貴聞名豫章郡的柳家容不下一個落賊人手里的兒,即便是柳氏本還是清白之,在柳氏被送回家里之前,柳家已經對外稱柳氏已經為保貞潔自盡,即便是柳氏被溫長松送回家,柳家家主也要殉節,柳氏不從,最后是其父母割讓無數利益,請柳氏族人說,柳家家主才退了一步,柳氏與柳家斷絕關系。
離開柳家,柳氏帶走了自己的東西,其中就有一車子的書籍。與柳家斷絕之后,深閨養大的小姐,舉目無親,就帶著的書做嫁妝嫁給了溫長松。后來柳家的打得他們不得不離開豫章郡,避回溫長松的老家,也就是這里。
而夜搖是柳氏和溫長松回鄉的路上撿來的孩子,當年逢旱災,糧食顆粒無收,所以柳氏給夜搖取名為搖,《文子·下德》有記載:搖者,資糧萬者也。
意思是搖是糧食的方向,希夜搖能夠給他們帶來收。又因為是夜晚撿到,所以姓了夜,也是整個杜家村唯一一個姓夜的人。
回鄉后,柳氏為家計,去了楚家做了幾年的先生,柳氏很喜歡楚家的楚三姑娘,楚三姑娘常常來他們家里做客,也慢慢知道了柳氏的藏書。后來楚地主知曉,便幾次出大價錢購買,都被柳氏拒絕。
柳氏和溫長松兩年前去世后,楚家更是越來越著想得到柳氏留下來的書籍,但是原主和溫亭湛都是咬著牙也不讓楚家得逞。
柳氏藏書十分可觀,對于詩書傳家的柳家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于鄉鎮里那些想要裝點門面抬高家的地主可是一大塊他們及不到的,書是金貴的東西,讀書人本就高人一等。
“和我想的一樣。”夜搖角一勾。
溫長松和柳氏十分的會做人,柳氏甚至還教村里不孩子識字,在杜家村的口碑一直很好,雖然也有那麼幾戶合不來的人,但是彼此間都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都在一個村子里住著,不可能對下這樣的狠手。尤其是對方的手法,明顯不是一個第一次做這種事的人。
除了楚家和他們有利益沖突以外,還真想不出是誰下的手。
“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溫亭湛咬牙切齒。
“湛哥兒打算如何?”夜搖腦子一轉問道。
“楚河的寶貝兒子就在書院,他素來和徐家小子不合,徐家小子有一只寶貝蛐蛐,整日隨帶著,可只要他一上茅房就會把蛐蛐放在窗臺上,位置蔽我也是一次無意間看到,等我明日去了書院,就將這只蛐蛐給拿走,只要放在楚寶看得見的地方,他一定不會放過,若是這只蛐蛐被楚寶弄死,徐家小子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溫亭湛瞇著他細長的眼。
夜搖不由有些驚悚,眼前這個孩子一直被稱為神,所以即便是給不起束脩,先生也自掏腰包要保他留在書院。這還是原主記憶里第一次知曉這個小年的心思之縝,他才虛歲九歲!
徐家是鄉紳之家,和楚家一直不對付,徐家的長孫格暴烈,楚寶仗著家里疼寵,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兒。
“若是事鬧大,楚家和徐家都會徹查。”夜搖抓住溫亭湛的手道,“楚家的事兒我自有辦法,湛哥兒,我不希你手上沾染人命。”
“我們現在人小力微,本奈何不了楚家,你有什麼辦法?他們都險些害死你,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這次不,還有下一次!”溫亭湛那張漂亮的小臉浮現一戾氣。
“湛哥兒,你這般如何對得起娘對你的教誨?”夜搖肅容道,見溫亭湛戾氣一收,才道,“這次我昏迷之際,夢見了娘,娘讓我通了易學玄理,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對付楚家我們可以兵不見刃,并且讓任何人都懷疑不到我們上。”
“你說真的?”溫亭湛抓住夜搖的手,“娘還對你說了什麼?”
一直很堅強的年,終于出了脆弱,眼眶微紅,看的夜搖有些心,但是話出了口,就不得不圓下去:“娘讓我們好好的活著,安康是娘對我們最大的期許。”末了,夜搖又補上一句,“娘還說,日后讓你凡事多聽我的!”
“好,我以后都聽你的。”小小的年,一點也沒有懷疑這個他唯一的親人說的話,這一句承諾他銘記于心一輩子。
哪怕日后他高位,權傾天下,被世人譏笑懼,他依然守著這個承諾,一輩子沒有對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視的人反駁過一次,萬事以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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