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菌菇末蛋花粥
含釧給小秋兒收拾了一小罐糟魚,又香又爛,用麻子葉包裹好,適合老人家吃,不費牙齒,想了想又在白爺爺灶臺下出一壇常州蘭陵酒,待小秋兒,“...給鐘嬤嬤拿去,聽說鐘嬤嬤是山東人,特意為製的糟魚,看吃得慣吃不慣。這是常州蘭陵酒,白師傅放了七八年的好東西,糟魚香,蘭陵酒清,配著吃正相宜...”
含釧頓了頓,“你跟鐘嬤嬤詳細說說梨桃把你撇下,讓你一個人在宮的事兒。旁的都甭說,就說中途遇到了我們,才結伴出來的。也別提...那檔子事兒,就擺明瞭告梨桃的狀,看鐘嬤嬤怎麼理會。”
小秋兒點點頭,圓眼睛像蒙了一層水霧。
含釧和阿蟬結伴把小秋兒送回了浣局。
第二日就聽說鐘嬤嬤罰了梨桃跪天花,跪天花是指宮人跪在地上直到眼冒金星,可怎麼評判人眼冒沒冒金星呢?跪暈過去就眼冒金星...
這個評判標準也是很隨意了。
含釧忐忑了三四日,害怕連累白爺爺,一點風兒也沒敢,更不敢向白爺爺打探。
等了幾天,沒聽見掖庭哪裡的小太監啞了的訊息,便琢磨那兩小太監也不是啥好貨,鐵定報了家門,指不定是哪宮的使太監,否則掖庭就這麼小點兒,一下子啞了兩個,這訊息怎麼著也得跟長了翅膀似的到飛。
還有小卓子的死...
跟那兩小太監不一樣,小卓子死了,崔大海可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時日,長樂宮來提膳的機會了,皇後賞了兩個飲食嬤嬤,淑妃總要給排麵,那邊進得多,自然這邊就吃得。含釧找到認識的長樂宮小宮人聊墻角,試探了幾句小卓子的事兒。
那小宮人看在含釧手裡麥芽糖的份兒上,悄悄地了幾句,“...別提了..幾天都沒來當差了。人像蒸發了似的,四都找遍了都沒找著。淑妃娘娘如今懷著龍胎,誰敢拿奴才的小事兒去煩?”
沒找著?
含釧裝得詫異,“啥沒找著?”
“就是太池、花園、幾個門子都找完了,人影都沒得一個!”小宮人低聲音,“...這在宮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人憑空沒了的,總是那麼幾種形...要麼是踩空掉湖了,要麼是太監賭錢私下裡被人做了,要麼是被人塞到哪口井裡了。崔公公找了兩天也沒找了,閹人的事兒,誰說得準呀?”
這倒是真的,太監好人稀。
含釧擔心著擔心著,隨著時間流逝,反而不那麼掛心了。
誰能作證小卓子是殺的?誰能拿出證據他們了手?
那地方偏得蚊子都不去,更別提人了,就算是審到那兩個小太監,他們啞了,一不能說話,二不能寫字,就算知道小秋兒是浣局的人,也沒法兒說出口來!
沒證據就想定罪,屈打招也不是這麼個理兒!
含釧啥好沒有,就一樣,看得開忘得快,吃兩頓睡一覺就放開了。
阿蟬倒是被嚇病了,接連燒了三個晚上,含釧便每日下了工,等人走完了,熬一盞粥給阿蟬帶回去。
粥說好做也是,說難做也是。
砂鍋得好,細膩的紫砂才能聚熱,灶上的溫度才能在每一粒米、每一滴水上分均勻。含釧用的是時令小口蘑,味道不濃鬱,勝在口淳厚,能將味充分吸收。沫是用豬五花宰的,一半一半瘦,拿蔥薑榨出水來,用福州青紅酒、鹽調味醃製。
先將在砂鍋裡刷一層油,嗆香沫和菌菇片,再炒香珍珠米粒,最後放水熬煮。
阿蟬燒得胃口不大好,臨出鍋前,含釧還敲了一隻蛋在粥裡,蛋遇熱立刻凝固,含釧趕拿筷子攪散,粥裡的蛋逐漸凝固黃黃白白的蛋兒,再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兒,菌菇的鮮、蛋的香和沫的味道撲麵而來。含釧蓋上砂鍋蓋子,裝進食盒,正提出門去,隻聽見膳房乙字號裡喧嘩嘈雜。
“咱們主子爺燒得躺床上了!你們拿這破玩意兒糊弄誰呢!”
是個姑孃的聲音,聽起來年歲不大,帶了點哭腔。
含釧手裡提著食盒探頭看了看。
那姑娘穿著淺杏的裳,發髻上別了支小小巧巧的銀簪子,正一手叉著腰,一手拽住膳房值夜的小太監撒潑,“九皇子燒得我手背心都嫌燙!太醫院拿個黃連黃芪都分不清的小夥兒糊弄我,你們膳房拿早上吃剩的包子糊弄本姑!你們可別忘了,九皇子再小也還是主子!”
那姑娘撒著氣,抹了把眼淚。
含釧心裡嘆了口氣。
這姑娘,認識。
九皇子邊的丫頭青環,當初在千秋宮東院,青環在西院當差,九皇子的生娘是過了世的王人,生九皇子的時候大出,沒救過來,王人本就沒寵也沒孃家可靠,欽天監給九皇子算了一卦,算出是他命克母,聖人發怒,九皇子就了本朝頭一個一歲來點就進千秋宮的主子爺。
沒孃的孩子是真可憐。
在宮裡頭,這話兒更實在。若是有生娘,不管位份高低,總不能讓你著凍著。若沒生娘,就全憑邊的丫頭婆子了...千芳宮住的幾位沒孃的公主,含釧記得們外裳鮮鮮的,裡子都起了、起了球兒,吃的飯菜全是涼的...
“您是我哪門子姑?”值夜的太監聽著笑起來,把盛包子的碟往灶臺上一磕,“您話兒說到這份兒,那由不得我好好跟您掰扯掰扯了!您說就九皇子生了病,一天沒吃飯,如今了想吃東西。我是不是立馬給您蒸了包子端出來?我是不是還拿食盒給您裝好備好?您倒是說說看,我哪個地方對您不尊重,對主子爺不尊重了?”
“您在別了壁,太醫院不拿您當回事兒,您找太醫院鬧起啊!您可別看著太醫院裡的是大人,咱膳房裡的是奴才,便欺怕可勁兒地鬧!”
值夜太監啐了一口,“知道的說您是忠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九皇子這位主子爺,跟他手下的丫頭一副臉呢!”
太監怪氣的。
碧環氣得跺腳,眼淚簌簌往下落,手指向太監,“你....你...”
第十三章 菌菇末蛋花粥
文案一: 姜涼蟬一朝穿書,對著一家子注定是炮灰配角的傻白甜犯了愁。父親兄弟將斷男主仕路,她將蠻橫作妖害死女主,斷男主情路。手握劇情,她瘋狂補救,鞍前馬后地在沈放和女主之間穿針引線,妄圖將功補過。終于劇情進行到情人橋,女主踏上這座橋,從此就跟男主鎖了,癡纏一生受盡寵愛。站在情人橋頭,她松了一口氣,準備功成身退。 沈放盯住她,下巴一抬:“這橋,你上。”姜涼蟬:?????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媳婦?主角和惡毒女配之間就不能有一點單純而又感人的友情嗎? 文案二:世人都道,沈放白長了一副妖孽相,其實是個人間閻羅。他最討厭的,就是京城姜府那一家,尤其是那姜家大小姐。直到元宵看花燈,姜涼蟬被人踩掉了鞋,眾目睽睽之下,沈放泰然自若、姿勢熟練地蹲身給她穿鞋。********沈放本來心里只有家國和時事,偏偏她橫竄出來,在他面前橫沖直撞。后來,又在他心里橫沖直撞。他的丫頭哪里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愛做媒,總想往自己懷里塞人。沈放氣苦,忍不住暗示她:“你覺得我們之間算什麼?”小丫頭眼淚汪汪,滿眼全是感動:“你也把我當兄弟了?” 算了,還是早點把她揉進懷里省事。 閱讀指南: 1、本文架空,架得很空很空,請勿考究。 2、沙雕古言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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