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潭底蘇醒
晨熹微,第一縷晨自東方升起。剎那間,暗褪去,金的晨如在大地上點燃了無數火把,自東向西,驅散了夜。
清晨的霧靄沾染上了淡淡的金,初春的寒氣和夜晚的氣開始消退。淡金的煙靄籠罩著蒼青的群山,靈氣氤氳,恍若仙境。
霞越過萬水千山,灑落在一個山潭中。山潭極清,清的幾可見底,遊魚彷彿是在空氣中遊。過層層潭水灑落在潭底,形一個個晃的暈,照亮了潭底,也照亮了潭底的人。
那是一名年,穿著一修的劍袍,劍袍以白為底,用墨的線紋出花紋,前繡的是寫意的群山,邊角和下擺則繡的劍紋。年模樣英俊,紅齒白,眉似折劍,帶著年人特有的清俊。年的手邊躺著一柄寒湛湛的劍,劍上散落著數十個銀白星點,在水的照耀下,不時閃過一陣陣星。
不知過了多久,年突然睜開眼來。初時目還有些迷,但下一刻便陡然凝聚。他足下一點,閃電般的離開了原地,接著又猛然頓住。
“怎麼回事?”宋明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這明顯不是他的手。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自己的修為變得無比的弱小,幾近於無。但也不是沒有好的發現,至他上的沉屙暗疾也一同消失不見了。
不對!這是我的手!很快,宋明庭就意識到這就是他的手,不過不是年後飽經風霜的那雙手,而是年時期還未經歷過苦難時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
我這是回了?宋明庭心中迅速冷靜的分析著,同時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沒死那是不可能的,以背水劍自的威力,他又是在離背水劍那麼近的況下,本不可能逃過一劫。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他僥幸逃過了背水劍自的威力,他也沒可能活下來。因為背水劍是他的本命飛劍,命修,背水劍自之後,等於他也自了,所以他絕無半點生還的可能。
既然沒有逃過一劫的可能,但自己眼下卻又確實活著,那就隻可能是回轉世了。但宋明庭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不對,我並未轉世。
因為宋明庭意識到這就是他原本的。而且世間雖然確有回之說,並且也的確有人在回中保得真靈不昧,從而在轉世之後覺醒前世記憶。但他這種況明顯不是,因為若是回轉世,他應該會有今生記憶,可現在,他的腦海中可是沒有半點有關今生的記憶。
“況且,我也沒有回轉世的機會了。”宋明庭心中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嘆。因為自背水劍毀去的可不僅是他的,還有他的元神。換句話說,在那一場自中,他已經形俱滅了,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是奪舍?在否定了轉世這個可能後,宋明庭馬上又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這也有可能,雖然當時他抱著的雖然是同歸於盡的想法,完全沒有想過要奪舍,但若是在那場炸中他僥倖存活了一縷殘魂呢?那縷殘魂在本能的驅使下,飄飄,最後尋到合適的自發進行奪舍,這種可能也是有的。
然而這念頭才一出現,便被宋明庭了下去。
且不說自乃天下最為狠絕的同歸於盡之法,開弓沒有回頭箭,絕無僥倖存得一縷殘魂的可能。即便真的發生了這種破天荒的事,他現在的覺也不對。因為奪舍奪的是別人的,而那畢竟是別人的,即便與自己的魂魄再契合,也不可能比得上原本的,肯定會有一些滯礙。
可他現在活,卻完全沒有任何滯礙,顯然並非奪舍。另外,如果是殘魂奪舍的話,他的記憶應該是不完整的,思維也應該是混的,可現在,他的思維顯然是清晰的,記憶更是完整無比,之前上百年時間發生的事都歷歷在目,這是殘魂奪舍做不到的。
宋明庭飛快的思考著自己現在的況。別看他想了那麼多,實際外界不過才過去了一息時間而已。
宋明庭一邊在心中思考著,一邊手一招,將躺在一旁的長劍收攝到了手中:這是寒星劍,是他十五歲那年,修為達到竅期後,師父送給他的。如果是轉世或者奪舍的話,他邊絕對不可能出現寒星劍。
宋明庭心中心念如電,幾息之後,他忽然止不住的抖起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而這個可能讓他那原本已經死去多年的心湖都奇跡般的重新泛起了漣漪。
莫非——我是重生了?!
在否定了轉世和奪舍這兩個可能後,他忽而想起了年閑暇時期看的話本。在那些話本中,有不講的都是主人公遭遇生死大仇,飲恨而終後突然重生得報大仇的故事。這樣的重生並非轉世重生,而是真真正正的重生。
他現在的況,不正是和話本中一樣?
不對,這不可能。然而還未等自己徹底激起來,他便先一步潑了自己一盆冷水。
因為宋明庭很快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事——在他年無知的時候,或許還會有這樣的幻想,但現在,他絕對不會再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了。
因為隨著境界越高,修為愈深,他現在已經完全知道“重生”是一件多麼不可能的事。
要做到這一點,就要抹去其間的所有因果,而一界之中,生命何止千萬,這無量生命所形的因果有多麼龐大,這是本不可想象的事。至於以一己之力扭轉這龐大的因果,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這等於是在和這個世界所有過去、現在、未來的生命乃至世界本對抗!這是連仙人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本不可能發生重生這種事。
剎那間,宋明庭的心重新陷了死寂。然而這時,他的目突然掃到了一堆碎片。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