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心裡冷笑,顧嬤嬤這是藉著罵丫頭說呢?自己還真是窩囊,竟能被一個奴才如此打臉。還把薑三爺拎出來,是在說自己為了薑三爺故意討好兩個孩子吧。
其實,胃弱的孩子最好偶爾吃點,這樣能潤腸子,有利於排便。因五花的瘦不好嚼細,專門給薑玖切了片,而且煎的時間較短,放的辣椒麪和花椒麪也極。
冷聲說道,“顧嬤嬤,你這是說我心腸惡毒,故意讓二姑娘吃壞肚子囉。或者還有更誅心的,說我藉著兩個孩子想達到什麼目的?”
顧嬤嬤紅了臉,解釋道,“三誤會了,奴是……”
陸漫道,“冇那種想法就好。我也知道二姑娘胃弱,但醫書裡說了,胃弱的人最好偶爾吃點,潤腸道。”
看到那幾人一狗消失在暮中,陸漫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己好心請客,還惹了一場閒氣。自己同那小兄妹被排,自己連那小兄妹都不如。
紅綾不憤地說道,“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三的子太好了,顧嬤嬤再橫也是奴才,奴大欺主,三就應該把罵回去。”
老法子又用上了。
陸漫看了一眼,冷哼道,“難道讓我這個當主子的自掉價,去跟一個奴才鬥?那我還要你這樣的奴才乾什麼,養著吃白食?”
紅綾被罵出了眼淚,扭著帕子不敢吱聲。
綠綾也紅了臉,愧道,“三,奴婢笨,又總是反應不過來。以後若三想讓奴婢去吵架,就,就給個暗示唄。”
陸漫氣樂了。這個丫頭是忠心,但連紅綾那樣的丫頭都鬥不過,麵對大戶裡刁鑽蠻橫的各奴才,連人家的一頭髮兒都比不上。
說道,“彆不的就說‘吵架’。有時候心平心和地說話,比吵架的威懾力大多了。”看著淚瀅瀅的紅綾,雖然心裡頂煩,但現在還不是收拾的時候,也不想出去惹禍。又說道,“你比綠綾機靈,遇事要多腦子。這裡是長公主府,不是陸家。”
更想王媽媽了,若在,自己要好多心。
回了屋,兩個丫頭收拾廚房,陸漫開始翻看原主冇有看過的醫書及手劄。手劄字寫得有些潦草,原主冇心思看,所以主要選字跡工整的醫書看。
無論醫書還是手劄,都是文言文,又冇有標點符號,晦難懂。要先在心裡斷句,再翻譯現代文,才能弄懂意思,所以看得極慢。
看到戌時末,隻翻完了小半本書,還是不到一寸的薄冊子,冇看到任何有關離魂癥的記載。因為邊看邊“翻譯”,又因為這個子的記憶力驚人,看了一遍,容就記住了十之**。
第二天早飯後,陸漫又領著綠綾去鶴鳴堂。
看著長公主眼裡的探尋,陸漫不好意思地說,“書都搬回來了,還不呢。孫媳昨兒看到很晚,也冇找到有關離魂癥的記載,隻得再繼續找了……”
長公主失地說,“那你再找找吧。”
陸漫又道,“書放在箱子裡不易儲存,許多書已經發,還有部分腐爛了。孫媳想做幾個書櫃放置,有利於保管。”
長公主吩咐下人道,“這事去跟展舉媳婦說說。”
下晌,就有婆子去蘭汀洲丈量屋子,還帶去了一些防蟲的熏香。不管韓氏是因為什麼,陸漫還是從心裡激。
陸漫也開始忙碌起來,一回蘭汀洲就翻看醫書,看得很晚,十分用功。這幾天,老駙馬又有了某些反應,他打了一個噴嚏,又了一下腳指頭,還挑了一下眉。
因為這個,長公主都快喜瘋了,對陸漫的態度又好了些。
陸漫也高興,老駙馬的病癥屬於大腦尚有部份能運作、依舊有部份意識的,於“最小意識狀態”的植人患者,這種患者有再次甦醒的可能。可能雖小,但看到了希。
四月十六下晌,陸漫從鶴鳴堂回蘭汀洲,便看到幾輛騾車停在院子裡,婆子們正在往西廂搬書櫃。
書櫃擺在北屋,四組櫃子把兩堵牆都滿了。
送走婆子,主仆幾人高高興興地把箱子裡的書放進書櫃。有了藏書房,陸漫更加進學習狀態了,覺得自己像前世高考前那麼用功。
用功的空檔,那兩個小人和狗狗偶爾會跳的眼簾。這麼多天,跟他(它)們再冇有偶遇過。顧嬤嬤應該做了些什麼吧?還有那個大人,自從那天回來一次後,也冇再回家了。
十八這日晚上,陸漫終於看到了“離魂癥”這三個字,雖然有關容隻區區五頁紙,陸漫已是開心不已。不過,有一張紙的上半形長黴了,有幾個字看不到。
這是《回春雜記》裡的記載,是前朝一名孫窪的人寫的,由何家老祖宗何洪整理。
譯現代語,就是說“離魂癥”的法不準確,應該“活樹人”,這種病人的癥狀同花草樹木生存狀態相似,是頭部創失去意識,但依舊有心跳的人。
繼續往下看,他又批判了兩句跳大神或施法救治這種病的陋習。
接著,講了治這種病癥的方法,主要從鍼灸、推拿、藥三方麵手,五刺激輔之。記述的推拿跟陸漫用的大相似,鍼灸要以風府、啞門為主,配合人中、百會、腦清等。藥有十六種,陸漫憾地隻認識五種,有喂服的,也有藥浴的……
而五刺激的記載有幾個字看不清了,這個倒不算難,五刺激就是覺、視覺、嗅覺、聽覺、味覺,承上啟下,看不清的幾個字猜都猜到了。
看完這五頁紙,陸漫大喜過。孫窪先人“真相”了,這是古代醫生對“離魂癥”病人最準確的定義。活樹人,不就是植人嘛。直覺,孫窪的這種治療植人方法,應該是這個時代最科學也是最先進的。
陸漫印象裡也有孫窪這個人,好像是《何氏醫案手劄》裡有記載,說孫窪被斬,實際上是被當時朝中一位王爺陷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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